看着满屋子人齐刷刷看着自己的人,霜清寒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她都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然变得如此黏着越王,偏生越王对她又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由着她揉捏。
“见过越王,王妃”谷玲珑上前对着他们躬身行礼,众人也纷纷起身。
霜清寒拉着她坐下,越王摆了手也在椅子上坐下。
谷玲珑起身给她们奉上茶,反倒往外侧了侧身子,她对着霜清寒时还好,就怕对着越王,看着越王不自觉的就产生了怯意。
觉查到她的不自在,越王端起的茶盏没来由的一滞,他向来知道身边的人除了那几个自小一起长的隐卫外,多多少少都有些怕他。
可为什么霜清寒就是个例外那?那个小丫头怎么总给他种蹬鼻子上脸上的感觉。
谷玲珑不经意的瞄了他一眼,还以为是茶不合他的胃口,当既就要起身却被霜清寒拉着,笑道:“咱家王就这个样子,不用理他。玲珑姑娘,越王此行去的是聚魂孤岛,姑娘对那里可了解?”
谷玲珑豁然而起,面如死灰急道:“不可以,聚魂孤岛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上面很危险的”
霜清寒怔了怔,把目光转身无邪,她以为无邪已经把他们的遭遇告诉了谷玲珑,现在看来他的嘴倒是够严,竟然半点风声都没透出。
无邪给她个不屑的眼神,轻淡道:“王没发话”然后又看了眼谷玲珑,开口道:“不要乱叫说,王妃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霜清寒挑眉将将惊慌无措的谷玲珑拉着坐下,轻拍着她开口道:“我们已经去过了,不过却因着上面的雪罂漫天不得已又折了回来,我听说这个阵法出自魈谷,所以想问问你对此可了解”
谷玲珑的头早在无邪发话时已垂下,听了她的话垂着眉眼恭敬道:“回王妃,雪罂漫天是家父在世时创下的阵法,里面揉合了多种至阴至邪的东西,那是个以术法维持出来的独立空间”
“就连里面的空气中都蕴含着毒素,所以无论是任何人进去,都将必死无异,而且如果处理不好,死者的灵魂还会被有心人操纵”
她微抬了眸看着霜清寒声音里带了怯意:“当年,魈谷外围所用的正是当年家父以阵中阵维持着的雪罂漫天”
倒是和离风说的差不多,霜清寒轻抚着她的手笑道:“如此说来,雪罂漫天不是无解的,你们既然已经从魈谷出来,是不是此阵已破?”
谷玲珑抬眸,对她柔柔笑道:“是,但凡阵法总有破绽,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没有突破口的,而且魈谷留有出口,我们的日常还需要出谷采办”
“也可以说,其实雪罂漫天并不可怕,当然是在你完全了解的情况下”
“玲珑姑娘,你是不是去过聚魂孤岛?”霜清寒端起桌上的茶盏递到她手里,轻声道:“喝口水,慢慢说,咱家王是天生的冷面,你不看他就好”
谷玲珑也发现但凡有这个王妃在的场合下,越王怕是根本就发不起脾气,微垂着头接过她手中的茶盏,面上现出伤感:“当年家父为了我身上的毒曾带我去过孤岛,我虽然年岁小可还记得岛上的情景,上面寸草不生,可是那里有种石块却蕴含着毒素,家父便带着我一起去的”
“如此说来,现在孤岛上的阵法是你布下的?”
谷玲珑点头,轻声道:“五年前,也就是我出魈谷来到这里的第二个月,那个,人便找上门来的”
霜清寒微蹙了眉,疑道:“玲珑姑娘,雪罂漫天既然是你们的守护阵法,你断然不会轻易给人,这其中可有什么原因?”
谷玲珑笑道:“是,那个男人是带着家父的信物前来的”
“信物?”
谷玲珑点头,面上出现疑惑之色:“家父早年游荡江湖时曾被奸人所害,而那个人曾救过他的命,所以家父便留下信物并留话谷中,说是若有一日看到这个信物,无论对方要求什么我们都要无条件答应。我便跟他一起去了孤岛,布下雪罂漫天”
“你可曾见过那个人的相貌?”
谷玲珑点头:“见过”
霜清寒这下倒是真惊到了,按理说做这种事的人身份毕竟见不得光,可他既然手持魈谷信物,想来更是将自己身份瞒得严实,难道说来找她的人并不是背后主谋?
“那,你可还记得他的相貌?”
谷玲珑点着头,看了眼越王脱口而出:“记得,那人倒是长的有几分像越王”
这话倒是在次把众人惊着了,无邪已沉脸开口道:“不许胡说”
吓得谷玲珑起身对着越王就要跪下,却被霜清寒伸手拦道,冲他喊道:“无邪你给我闭嘴,王都没发话,你吼什么?”
越王面上倒是依然淡漠的看不出表情,看了眼无邪,开口道:“行了,你继续说”
谷玲珑这才忐忑的起身,霜清寒突然问道:“玲珑姑娘,你应该会画画吧?”
谷玲珑点头道:“是,会一些”
霜清寒已拉着她起身来到桌案边,摊开宣纸道:“那就好办了,来,你将心中人的样子画下来,大概样子就可以”
谷玲珑垂着眼睑,轻点着拿起画笔,开始画了起来,她倒是个真才女,了了几笔就勾勒出人的轮廓,没多久便画好了。
霜清寒拿在手中吹着上面的墨迹朝他们走去,别说,这上面的人和越王还真有几分想像,不过没越王冷,也没他身上的霸气,反倒是有几分洛王身上的放荡和桀骜。
她上前把画摊到桌子上,惊得两边的人齐齐站起,见鬼似的看着画中人,无邪猛的抬头开口颤道:“这,这怎么可能?”
霜清寒心下忽的缩成一团,看到画反应最大的便是越王身边的这几个隐卫,难不成这个人他们认识?她抬头看着越王不解道:“王”
越王抬手拿起桌上的画,玉面上带着几分澹然笑意,却掩不住眼角眉梢薄雾似的惆怅,感慨而意味深长:“千陵芜”
霜清寒只觉得仿如块巨石投入心中,激起层层涟漪,震得她跌跌撞撞碰倒了桌上的茶盏。
千陵芜,鹤拓的皇长子,越王的嫡亲大哥,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十几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子已成了团浆糊,伸手抚着越王的肩犹疑道:“王,会不会只是长得像大皇子……”
越王嘴角勾起丝寒冷彻骨的笑,垂眸,将入骨哀伤掩入眼底以平淡的口吻轻叹道:“不会,就是他,他左手腕上带着的金晶镯据说是随着他的自母胎里落出来的,本王曾见过”
“这个镯子取不下来,而且会随着他年龄的增大而逐渐变,正是因此,这个镯子始终都陪在他身边,甚至于他下葬”
霜清寒看着画面上笑得放荡而恣意的人,只觉得四肢僵硬而酸麻,就如同站在太久的人,连脑子都有些木木的。
越王抬掌将画丢向半空中,那张画已化为漫天齑粉,如雪末纷扬而下,他伸手握着霜清寒的手,对她轻柔而笑。
转眸,冷淡道:“下去,明一早出发”
众人起身对着他行礼,退了下去,霜清寒身子一缩已倒在他怀里,这件事在诡异又偏于常理,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