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久已不曾出现在金言的心里。他现在过得很富裕,无论物质还是精神。
他有房子、车子、票子,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重义的兄弟和一个无价的女人。
唯一的遗憾就是亲情,他似乎已渐渐的淡漠,偶尔想起也尽快的转移思想。
他承认贾颖的巨大改变与他有着密切的联系,也为蓝风做出的牺牲而内疚。
但是他从来没后悔,他不想,也不必再想。
男人就在桌旁,几乎还是十年前的模样,不同的是头上多了几根白发。
金言的脸色大变,一股久违的激愤窜上心头。他想站起来,赶快远离这里,一刻也不愿停留。
可是他站不起来,赵鹏宽阔的手掌有力的压在他肩上,眼中浸满了渴望。
金良坐下了,就坐在金言旁边,他是父亲,他又不是父亲。
“我去催下菜。”
赵鹏出去了,他明白应该让他们单独在一起。这是一次机会,就算是不能融洽如初,至少也可以缓和一下父子俩的关系。
金言面色铁青道:“有话快说,不要惺惺作态。”
金良慈祥的看着他,说道:“跟我回家吧,你已经十年没回过家了。”
“家?那是我的家吗?从被你赶出来的一刻起,那里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金言说完,胸口一阵疼痛,往事如轴卷画般慢慢展开。
那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母亲贤良淑德,父亲敦厚老实。两人同在一个厂里工作,靠着勤俭持家日子过得倒也塌实。金言的出生带来了欢乐,也带来了困窘。当时又恰遇企业经营不善而破产,两人都没有了进项。夫妻一合计,借了些钱开了个面馆。凭着勤劳和诚信,再加上一个好心的老师傅指点,生意日渐红火。金言也很懂事,功课一做完就去帮忙。母亲很喜欢唱歌,一闲下来,就唱给他们父子听。父亲总是用手和着节拍,跟着小声的“哼”。
他们买了房子,甚至还有了自己的门面,存款也每月见涨。好日子刚开始,母亲却因为长年的劳累倒下了,不久便与世辞别。父亲请了人看店子,自己却到处烂酒。
一天中午,金言放学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妖媚的女人,还有一个羞涩的小女孩。这便是他以后的继母柳雨和妹妹贾颖。金言并不在意,他想念母亲,却也理解父亲。一个男人的身边总是应该有个女人的,况且父亲因此而不再酗酒,又回到店子忙碌起来。
但是柳雨却非一般的女人,从嫁进金家她就有了一个念头——赶走金言这个继承人。于是在金良面前她对金言呵护有加,象亲儿子一样。金良一转背,她就命令金言干完所有的家务,如果检查不满意,还有一顿好打。贾颖想和金言玩,她也严厉阻止,当面骂他少娘教的小王八蛋。
金良当然不知道这些,生意很好,他也很忙。
柳雨很会服侍,他很喜欢和她**。每次完事后,柳雨都向他诉苦,说金言怎么怎么坏。渐渐的,他也觉得儿子变坏了,喜欢在外面惹事,要不怎会时常伤痕累累。
金言忍着,一直忍着,他明白即使说了父亲也不会相信,因为金良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漠。
有次贾颖塞给他十元钱就跑了,他很感动,其实那是柳雨叫贾颖给他的。他叠得很对称的放进口袋里,那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谁知道回家后,父亲就开始搜他的身,十元钱自然被摸了出来。父亲拿起皮带对着他裸露的大腿就是一顿狠抽,嘴里骂道:“小兔崽子,居然学会偷家里的钱了,我看你还敢……”
父亲愤怒的走了,血从皮带划开的伤口处渗了出来。尽管钻心的痛,他还是挺直了腰杆,因为他没有错。
日子就这样无情的继续着,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在店子里帮忙。一次父亲让他回家拿钱,他看见贾颖在楼下玩,便问她为什么不回去。贾颖说妈妈和一个叔叔在家里,让她自己玩。金言感到不对,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听到了闭着门的卧室里传出来的喘息声。他当然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回到店子里告诉了父亲。金良似信非信的回到家,却只看到柳雨在指导贾颖功课。
金言很恐慌,求助的望向贾颖,贾颖看了看母亲凌厉的目光后低下了头。
父亲震怒了,一脚将金言踹出了屋,说了个“滚”字,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躺在地上的金言呆了很久,父亲的一个“滚”字仿佛一把千斤大锤将他的心敲得粉碎。
他缓缓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跌跌撞撞的下了楼。
一路上他放肆的大笑,笑声却凄凉得使人心寒。不知道多少路程的颠簸,他来到了母亲的墓前,猛的跪下。
“妈妈……”
他深情的唤了一声,喉咙顿时就塞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慈爱的母亲没有回答,却有无声的细雨飘起,宛如她哀怜的哭泣。
现在,这个曾经将他踹出家门的男人就在面前。
他不会叫“爸爸”,怎么也不会。
他早已习惯没有父亲的生活,整整十年的孤儿生涯。
赵鹏就坐在大门的沙发上,望着金言冲了出去,象一只受伤的豹子。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件好事。
金良还是坐在那里,面无血色。
他走上前去问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金良垂首道:“我让他回家,给柳雨道歉。”
赵鹏脸色突变,摇了摇头,仰天长叹道:“我做错了,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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