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剑舞与东方敏分别后,进杭州城转了一圈,便想去西湖游玩,可是他不认识路,加上天色又晚了,只好先找间客栈,再向店小二问路,游湖之事,明天再说。
依依听到店小二在对剑舞说道:“公子不知道,咱们杭州城这西湖,可是大大的有名。十八年前,一代大侠古天儒与‘黑袍煞神’澹台威武就是在西湖决的斗。哎哟哟!那一战,直打得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也绝不夸张。当然,最后还是我们古天儒古大侠胜了。邪不胜正嘛!据说澹台威武那魔头就是掉在西湖淹死的。这是武林中的大事,小人区区一个店小二为什么会知道?嘿嘿!那还不是因为这一战太有名了?这江湖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咱们这杭州城更是妇孺皆知。公子,小人斗胆说一句,别的地方,您可以不去,就这西湖,您哪,是非去不可!”
不知是店小二太能讲了,还是金剑舞的想象力太丰富,总之,店小二一讲完,他就生出了无限惋惜无限遗憾之情,也有了无限向往之意,真想能亲眼看一看那一战的经过,而且心想:不知我跟东方前辈的那一战比起他们来又如何?
外面的依依心里也在想:原来他明天想去西湖游玩。抬头一看,只见“有缘客栈”四个大字被夕阳镀成金黄色。
次日,万里无云,春光妩媚。
金剑舞走出“有缘客栈”,向西湖进发。
“临江酒楼”。
酒楼临江。另一面临街。江是条大江,酒楼也并不小,是杭州城内最大的一家酒楼。
剑舞缓缓地在这条街上走着。
“喂!金剑舞!金公子!”
剑舞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粉红色衫裙的少女正在“临江酒楼”上微笑着朝他招手儿。是她?昨天的那位刁蛮无理的少女。
楼下座无虚席,楼上也有七八分满。
剑舞上得楼来,见她已坐在另一边临江的一张桌子旁,便走上前去,劈头就问:“姑娘叫在下,可是又要和在下比剑?”
我说咱这位金少爷也忒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人家姑娘热情相邀,好意相请,他倒好,不解风情尚可原谅,而一上来就给人家泼了整整一桶冷水,这就不能原谅了!
少女怔了一会,然后咬着嘴唇,道:“剑自然是要比的,不过不是现在。”
剑舞淡淡道:“哦?”
又过了一会,她才仰起脸,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金剑舞,口气也明显软了,道:“难道咱们就这样一直站着说话?还是,你根本就不敢坐?”
“谁说我不敢坐了?”剑舞说着,就潇洒地坐了下去,却在这时忽然发现她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尽管不易为人察觉,然而心细如发的他还是发现了。剑舞方知上了她的当,中了她的激将法了。
活该!
亏得我们小姐聪明,总算挣回了点面子。
剑舞看到桌上丰盛的酒菜,美味的佳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便说道:“你很有钱?”
少女一直在看着他,听他说出这句话,一下子就知道他的用意何在。她微微一笑,道:“还行!”
剑舞一听,这很明显是她在学昨天自己回答她问话时的口气,心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脱口道:“那你知不知道就你这一顿饭的钱可以让普通人家吃几顿?”
“知道。”少女轻轻松松地答道。她似乎不想让他答话,接着道:“我也知道你在教训我。好了,现在咱们两个扯平了。”
金剑舞在看着她,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少女微笑道:“你用不着这样子看着我,你知道我说什么的。”
剑舞还是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少女含笑望着他,道。
剑舞只报之以浅浅一笑。
他很少笑。
这一次,他不但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因为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位姑娘除了刁蛮无理,也有可爱之处,而且很聪明。况且仔细想想,自己跟一个女孩子斗气斗狠,不显得自己小心眼儿,连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所以他就笑了。
一个人只要多笑,岂非就会开心得多,舒服得多?
至少不会很累。
不是有句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吗?所以我认为,一个人一天应该尽可能多笑几次。反正笑既用不完,也不用钱,而且能显示出你的乐观、积极和朝气。
我们又何乐而不笑呢?
金剑舞本来就是个英俊的少年,只不过平时总是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给人的感觉除了冷酷还是冷酷。
可是只要他一笑起来,冷漠就变成了迷人,冷酷就变成了可爱。
如果说金剑舞是一座冰山,那么他的笑就是融化冰山的春风。
所以,少女竟瞧得痴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男人的笑容也可以这样迷人。
失了一会神,少女才嫣然道:“这才对嘛!其实你不要老板着个脸,笑起来蛮好看的嘛!哎!你知道吗?每当想起初次见面,你气呼呼的那个样子时,我就忍不住想笑,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想!”
回答很坚决。
只可惜少女更坚决。
“不想我也要说。因为我觉得你那个样子蛮有趣儿的。”
在说古文之前,我想先给你们介绍他以及和他有关的两个人。古文的父亲乃当今武林之盟主古天儒。他是古天儒的独生子,理所当然的少盟主。
展三山,古府两大家将之一,少林俗家弟子,一手朱砂掌打败过不少江湖好汉。
屠公长,古府两大家将之一,善使一条银钩,三十六式勾魂手的确勾过不少人的魂。
楼下,“临江酒楼”门口,古文在问屠公长:“就是这儿吗?”
屠公长道:“我们约好见面的地方,就是这儿了。”
古文道:“好,那咱们先上去吧。”一行八人,便风风火火地上楼去了。
楼上,少女正说金剑舞那时的样子蛮有趣时,古文刚好上楼来。
店小二见了,忙过来招呼,哈腰弓背,堆着笑脸,道:“这位公子,这边请,来点什么菜?”
古文未及作答,屠公长便先挥手道:“去去去!要什么菜我们自己不会点,要你来献殷勤?”说完转头对古文说话时却变成了笑脸:“少爷,请!”
少女看着,皱了皱眉。剑舞亦然。
可是古文却朝这边走了过来。原来,上得楼来的古文,刚一见到少女,便被她那天仙般的绝世容貌深深地吸引住了。他一生之中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手中折扇轻轻一合,古文朝少女深深一揖,只差还没到地,道:“姑娘,请了!”
少女理也不理,却笑着问金剑舞道:“金公子,你请了这个人吗?”她看到古文趾高气扬,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后面还跟着一帮仗主人势的狗腿子,打从心底里厌恶。
剑舞望了古文一眼。只见他肤色白净,仪表堂堂。后面跟着的七个随从,一个是蛇眼,鹰鼻,左边脸上有一条不长的刀疤的中年大汉,右手执一条蛇形银钩。其余六个皆为一色黑衣劲装,手执不同兵刃的精悍矫健的大汉。剑舞虽然不会对古文心生厌恶,却也老实地摇摇头。
少女道:“你看清楚了没有?我们并没有请你呀!”
古文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仍厚着脸皮,强颜笑道:“姑娘真会说笑。小生姓古,单名一个文字,以后还请姑娘多多指教。”而在古文身后的屠公长则在此时站出来,轻喝道:“大胆!你竟敢跟古盟主的公子这样说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古文用手阻了回去。古文既是古盟主的公子,公子的意思他自然不敢违拗。于是,他纵然再心有不甘,也只得乖乖地退回原地。
少女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她倏地站起,满脸惊讶之色,绕着古文慢慢地转了一圈,口中娇声娇语地“啧啧”连声,道:“哟!原来是当今武林古大盟主的大公子驾到,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哪!”
古文含笑听着,神情甚为满意。
“不过,”少女又一本正经地道,“这么说来,古应该是大姓才对呀!古大公子却为何偏偏说成是小姓?古大公子,可否赐教?”说着,朝他用力一揖。她连说五个“大”字,而且音量一次比一次高。
剑舞在心里说:“这丫头好一张利嘴!看来这姓古的有麻烦了!唉!可怜可怜!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她?这岂不是一竿子捅破了马蜂窝?”
只听古文干咳两声,苦笑道:“小生第一眼就看出姑娘是位能言善道的奇女子,如今一听,果然不假!”
少女道:“古大大公子,你就不用给我这个小小女子戴高帽了!有什么贵干,就请明说了吧!”
她说得比唱得好听。
好听,然而刺耳。
古文道:“贵干不敢当……”
少女道:“有何不敢当?你是堂堂少盟主嘛!金公子,哦?!”她说得轻松,古文却已经听得满头大汗了。平时自诩聪明伶俐的他,此刻跟眼前这个“小小女子”说话,他觉得就好比千斤重担压肩。
吃力。
而且不讨好!
最后,他只能艰涩地道:“小生,只想跟姑娘交个朋友,姑娘,尊姓芳名,可否赐告?”
少女面向金剑舞,嫣然一笑,温声软语道:
“我叫金弄影!”
古文看在眼里,心里可真不是滋味,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原来是金姑娘……”话说至此,却被匆匆上楼来的展三山打断了:“少爷……”
古文转身,瞪眼,问道:“什么事?”展三山向他耳语一阵之后,他便笑着朝金弄影一揖,道:“金姑娘,小生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狠狠地瞪了剑舞一眼之后才带着众人匆匆下楼而去。
弄影在他临下楼前,还不忘娇笑着说一句:
“古大公子,慢走啊!小心跌着!”回过头来,却见剑舞正望着自己。“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好半晌,剑舞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无理取闹?”
“你不喜欢我无理取闹,”弄影急切地道,“我可以改的。”说完,满怀希望地望着剑舞。
剑舞避开她深情的眼神,向江上望去。但见江水浩渺,渔帆点点,这才想起要去西湖游玩的,被她这么一闹,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金姑娘,在下也有要事。”话音未落,人已在江上,似仙人般往对岸凌波而去。
弄影急道:“哎……你先别走啊!”可是剑舞人已杳如黄鹤,她便又喜又怨地说道:“好俊的轻功!他的‘行云流水’可比我的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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