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珠自觉表现得够镇定,瞒得够好,此时的宫里万万去不得,别说小姐有了身孕,就是没有,她也不能把实情说出来。
忍忍就好了,很快就会过去的。
吃过早饭,玉昭给尊儿请了脉,她便出门散步消食。
刚走出主楼,身后就响起窸窣的动静,转头一看,影阁的诸位各自盘踞在显眼或不显眼之处,以她为中心,谁想靠近,得先过他们的眼。
——夸张!
再看缩在角落里与她保持五米远的玉昭,对于一个有前科的人来说,已然成为重点防范对象。
置身在云王府,他形同羊如狼窝,稍不留神,骨头都要碎成渣。
尊儿都替他难受,“玉昭,和我一起散步。”
玉昭如受特赦,泪流满面。
……
天刚亮,不算太冷,潮润的风缓缓流动,并不凌厉欺人。
荷塘表面上的冰已经化掉了,尊儿刚走到边缘,成群的锦鲤以为喂食的来了,饿了大半个隆冬,连忙游近来,把脑袋露出水面,张开鱼嘴,讨一口吃的。
尊儿看得乐和,吩咐妙珠去取饵食,身旁就只剩下玉昭。
待人一走,她便想也不想的往反方向走去,“我们先走吧。”
原来是有心支开。
玉昭看了眼跟在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影阁众人,心思沉了些,跟上万尊儿,道:“夫人若想问小人九千岁的行踪,这回小人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白夫人有孕在身,能为九千岁做到那一步已经足够。
要不是云王殿下念及他医术好,这会儿他定已被关进天牢,和玉羡他们一同做伴。
也正因为深在云王府,他的行动更受限制,不能到处闲逛打听。
相信凭此,他能蒙混过去。
尊儿确实想到这层,便什么也没有说,只对他歉意的一笑,沿着荷塘边的小径继续往前走。
他默不作声的跟随,心早就飘到普云寺。
也不知道九千岁到底打算做什么……
尊儿压根没留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忽然说道:“我心里总存着一丝侥幸,没有主意只是暂时的,哪怕像现在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拖延着……总好过结果太坏。但其实,结果很糟糕了。”
步子微微一顿,她露出个安慰自己笑容,“你呢?当下是怎么想的?”
问到了玉昭的心上,他坚难启齿道:“眼下夫人有了身孕,当以自个儿为先,您对小人有恩,对九千岁有义,小人想伴在您身边,尽一份心意。”
“是吗?”尊儿语态飘忽,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你在,你的医术自然让我放心。”
只在荷塘边停了片刻,便又起步,转进左侧的林子里。
玉昭对云王府不熟悉,只好跟着她走。
一步三回头,希望妙珠快些赶上来。
丝毫未察,尊儿已觉出味儿来。
玉昭的回话虽然小心,却隐含了一个讯息,对于柳元鹤,他唯有无能为力的……放弃了。
“是不是就在今天?”冷不防,她问,话音轻得风吹即散。
玉昭霎时僵滞,愕然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