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安雅心神不宁,等一下不知道会怎样?值得庆幸的是,幸好她走得早,父母来的晚,要是那个时候被碰到,那真是丢死人了!其实安雅的父母虽然有安雅家的钥匙,一般不会去。因为她本来就很少在家,又不在家吃饭,又没有小孩什么的可以负担,现在她对家的认定也就是父母家。父母也是这样理解的,如果她再不成家,那她现在的家也没有什么能吸引父母的地方,而且即使去了,一般也会打个电话的,偏偏今天没打,看来有些事情是注定的,避不开的。
上了楼,安雅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敲门。很快,安父就给她开了门。她没跟爸爸打招呼,安父也没说什么,让她进来。安母就冷漠的坐在沙发上,头甩向一边,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结。安父坐到沙发上,示意安雅坐下来。安雅看了看安母,没什么反应,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坐什么坐?跪下!”刚才坐上,安母就发了话,声音很平静,但是很威严。
安雅屁股还没坐稳,安母就来了这么一句,安雅心里一紧,求助地看了看爸爸,发现他正在削苹果,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于是只好放下包,慢慢跪在沙发旁,眼睛看着茶几,一言不发。
父母都是做教育工作的,一向最怕孩子们做出有损于他们脸面和荣誉的事,好事可以不做,但绝不可以做坏事,这是原则。这也不知道算不算丢人?安雅想。
“说说看!”安母转过脸,看了看安雅可怜的摸样,怔怔的盯着她爸手里的苹果,就有点气恼——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安雅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神情沮丧的跪在那里,让人心生怜悯。就这么个孩子,一向犯错误怕她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惹起事来可真是让人不省心!
安父削好了苹果,递给安雅,但是她没接。
“你出去!”安母瞪着安父,怒道。安父这句话算是听明白了,讪讪地笑笑,没说什么,把苹果放下,晃了晃,进卧室里呆着去了。
安雅嗫嚅了一下,没说话。都这样了,还说什么呀,有什么好说的?从何说起呀?我都大人了,说这些干嘛?
“你们认识了多长时间了?”安母见她没回答,继续问。
“几个月!”安雅答。
“怎么认识的?”安母又问。
安雅不满妈的问话,哪有人会问这么**的话题,但还是回答了她。大概安母想知道个究竟吧?
“去兰溪!”安母想了想,去兰溪,是安雅没有开店以前的事了,那时不是刚离婚吗?天哪!都那么久了,我们还蒙在鼓里,怪不得死孩子不愿意给找对象呢,原来是这样!看来安雅那边开店什么的,都是那个郎园一手安排的吧?
“他是个有家庭的人,你知道吗?”安母还戴着眼镜,这样她可以看清安雅的面部表情。审视是必要的,至少她不会说谎。
安雅被她问的有些心烦,她又怎能不知道他是个有家庭的人,不然你们不是早就见到他了,还用得着藏着掖着?这个问题困扰着安母,又何尝不是安雅的困扰呢?
沉默了一下,安母还是追问:“你的角色很不光彩!他会离婚吗?”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安雅又不说话了——她哪知道他离不离婚呀?
“你好像和他们家的关系也很好,你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你到是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安母说。她希望从现在开始,必须拿主意。
安雅一直就不太说这事儿,有些事情老一辈人也不会明白,她更不能说得很清楚。所以就不吱声。也许等他们发过火以后,他们就不再管这事了。
从下午开始,安母就想明白这事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即使不问,她也看得明白。她所关心的是这件事往后怎么解决,长此下去,安雅无异于往火坑里跳!既是抛开郎园不说,伍慧丽又怎会善罢甘休?所以应该尽早了结,不了结,拖下去,只会毁了她的一生!
“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明白,没结果的事,还是了断了吧!”安母说。这算是最低要求了,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安雅还是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安母对她的态度很生气,好像到目前为止安雅并没有认同她的意见。
“你们不管不行吗?”安雅被母亲逼得有点急。她都跑了一天了,很累,又跪了半天,所以心情也变得沮丧。她缓和了一下口气:“我自己会处理的!”
“我不管你你都翻了天了!”安母终于找到一个情绪宣泄点:“你怎么处理呀?要等到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再处理吗?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到时候老子把你们统统打回老家去!”
安母本来拿好了“不行就打她”的鞭子,事到临头,看着可怜楚楚的安雅,也下不了这个狠心。她叹了一口气,手拧了一会儿太阳穴:“非要等到不可收拾你才后悔吗?”
安雅瘫坐在地上,手扶着跪麻的双腿,看着茶几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渐渐的已泪流满面。她也很内疚,为那些已经不能改变的,为那些还需要坚守的:“我离不开他,我爱他,请你原谅我们!”
她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发出抽泣的声音。她觉得很悲伤,为一个不值得爱的人!他自私,冷漠,不会为她牺牲一切,可是她已经为他倾尽所有!
即使是面对母亲,她也愿意这么说。也许每次感情来临带给她的都是伤害,可是她仍然执迷不悟,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欺骗,可是她不能把这一切都当做谎言,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她又如何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她又如何当着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闭上眼,安母觉得很疲倦。从她的话里,她听得出来,两个人是有一定感情的,她甚至引用了郎园的话来请求她的原谅,这件事已经不是她一个做母亲的能够解决的了的!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把这件事处理清楚,迟早会出问题的,他她们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
“你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我们不能,你想过我们的感受吗?”安母用手扶着额头,虚弱地问。儿女大了,她他们能管的事有限。可是已然已经知道了,她他们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妈,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您让我自己解决行吗?”安雅泪眼婆摩地看着妈。她也不想让父母担心,谁让他她们赶上了呢?
估计安父也听得差不多了,就从卧室里走出来,解解困局。走到安雅,就教训:“小孩子那么不听话,让人操心!起来吧,天黑了,都该做饭了,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安雅看看母亲,犹自手扶着脑袋坐在那里生闷气,也不看她。安父亲扶了她一下,让她起来,安雅就期期艾艾的站起来,腿都麻了——你说这孩子,咋那么让人操心呢?
“别让你妈生气!”安父又说,算是给娘俩儿一个台阶下:“帮我做做饭!”又推安雅往厨房里去。
安雅看看母亲没反应,估计这事也就过去了,所以也没说什么,到厨房里站着。等爸爸让她洗菜什么的,才反应过来,帮助做饭。她这边帮忙,边想着秋水恒大概早到了,肯定给她打了电话。只是她的那个机子开着静音,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她想看看,又碍于母亲坐在那里,不好出去拿包。
安雅就委屈地看着爸,又看着包。安父就不高兴,认为她是和那个郎园串通好的,指定是没完了!
“家里没有盐了,去,帮我买袋盐回来!”安爸爸吩咐安雅。
“噢!”安雅倒挺话。慢慢溜到客厅拿上包,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