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兵不敢对射,有素原地掉头,欲撤离此地。
后军奔袭半柱香时间,骤然停下,项冠不知何故,心急欲怒,忽闻将士言后方有奇物阻拦。
“四散!避箭为先!”项冠吼道,暗叹敌方早有防备,来时未有,必定不久前暗布!
众将闻言,忙向左右两方急撤。
项冠这才从间隙中看到阻拦之物,一木横放,被四根斜木支撑而起,近十支长铁矛穿过横木,尖端直直对准楚军,是为一组。数十组横成一排挡住后路,里里外外不下五层。
“布置如此迅速,不容小觑。”项冠暗道,抬戟拨开射来的毒箭。跟随将士左右而撤。
嘣——
急行避箭的骑兵未注意脚下,被不知何时设下的绳索绊倒。虽跌下马背,但发觉地上已无铁蒺藜,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提防脚下!”
前方骑兵吼道,后方骑兵心领神会,握住缰绳,一跃而过。望向箭射来的方向,策马急驰。
“无耻小人!速速受死!”
愤怒的将士狂袭向南,任倪却背剪双手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三,二,一,倒!”
刹那间,楚国骑兵脚下一空,连人带马栽入巨坑之中。
巨坑之中,插满带毒的铁蒺藜!
“卑鄙!小心脚下!”
落坑的将士不忘提醒战友,却惊奇发觉,随着前方坑陷,后方本踏实的土地接连垮塌。即便被提醒,亦是陷入地下。
惨叫之声不觉于耳,项冠马前蹄凌空,已来不及操控。无奈间,只得跃下马背避难。
四周尘土飞扬,三万大军虽仅损失数百余,心中的惊惧大过实际,存活的将士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瞪眼干看着任倪朝着他们挥手离去。
“项统领,此地距钟离未远,该当如何?”惊慌未定的将士问道。
“莫慌,此地虽险,方才之人却未赶紧杀绝,足以见其后继无力。小心上前,不可留予梅鋗喘息之机!”项冠喘匀气息道。
“领命!”
楚地两万余足以敌过数十万军的骑兵,不得不下马探路缓行。长戟来回敲打地面前进。
直至天色发暗,人困马乏,才过半程。
“项统领,今日不若就地扎营,明日再...”
“不可!必要速战速决以应司马统领。”
项冠打断道,忽见发黄的天边人影攒动,将士下意识后缩,待来者渐进,才发觉是越人骑兵,反倒收起惧意。
摇毋余华无害兵分两路,左右袭来。
“项冠!若不欲身死此地速速逃回楚地!”摇毋余挥戈叫嚣。
“仅是逃回便可?本统领还以为阁下欲楚国归还越地呢。”项冠迎面笑道。
春秋时期,吴越二国之地便是当今的西楚之地,那时的楚地反倒是巴蜀东的临江,河南国,衡山等地。算作国土对调。
“尔若偿还,亦未尝不可。”华无害冷笑道,懒得如摇毋余般收敛。
楚国骑兵闻此言,疲意顿时消散,杀气笼罩全身,直袭来者。
两位越人统领知晓项冠大军疲乏,只当对方外强中干,仗着兵力优势杀伐而去。
南方不远处,任倪领着一群侠客,在一绢布上扔着铜钱,对赌此战何方会胜。
“押越人,越人倾国出动,此战必胜。”
“楚军已疲,押越人。”
押越人胜的铜钱堆积如山,押楚人胜一方,仅有任倪下注。
“任令尹所押过少,不够我等瓜分。”一侠客笑道。
任倪轻笑摇头,“趁楚人疲乏却是胜法,然此刻远远不够。若是合传胡害在此,还有法一战。摇毋余,华无害过于心急,此战必败。”
众侠客本不信,淡笑看向北方。两军前锋刚刚交战,越人便只剩马匹胡乱跑开,骑兵尸首滚落于蹄间,被踩踏成肉泥。
本是疲乏的楚国骑兵却如牢不可破的绞肉机,横推而来,所过之处,无人可当。
众侠客还不知这群骑兵足以将五十六万人打的落荒而逃,斩杀十余万人,只是面目呆傻看着无法相信的一幕。任倪虽心有防备,只是想着楚兵或惨胜,完全未料到会是一面倒的局面。
摇毋余,华无害自诩骑术过人,见将士尽数有去无还,敌军仍巍然不动,心叫不妙。眼神交错后,持矛直奔项冠而来。途中却为楚国骑兵阻拦,以二敌二,堪堪取胜,再欲前进,遇四人为阻便困其中,无力再前行一步。
“哼!这便是越人两大统领?不过如此。”项冠轻甩长戟鲜血笑道,“无需阻拦,放二位来此。本统领倒要领教一番。”
四位楚国骑兵散开,摇毋余二人被轻视而怒,欲策马杀过去。
任敖心道不妙,起身高喝,“两位统领率台侯尽兵,不可毁于一战!”
正要失去理智的二人,连收束心神,甩矛击散周围之兵,下令撤退,慌忙向南逃窜。
众侠客再搭毒箭,欲助越军撤退,只见右翼楚骑脱离战队,直奔一行人而来。
“撤,快撤!”
任倪暗骂越人不堪,上马亡命奔逃,再顾不上地上的铜币。
侠客欲射箭延缓追兵速度,瞄准之间凭空使己身马速降下,无奈只得作罢,一心策马只为逃命。
偶有胡乱投掷铁蒺藜的侠客,莫名使友军中招,为求自保,仍硬着头皮将携带的铁蒺藜尽数洒下。倒下的友军尸身倒是堪堪让追军慢下步伐。
楚军兵分二路,一处追两位统领,一处追任倪,两处解释前有敌军“探路”,再不用担心设伏,战马四蹄若飞。
“快,快逃至淮水旁,上舟避难!”
任嚣大吼,后悔未在此途上大布置陷阱,更将大意应敌的梅鋗骂上数十遍。
本是数百侠客已损失大半,若不是仗着熟知地形多次甩开追兵,早已尽数死绝。
直至任倪嗓子冒烟般疼痛,终见一明晃不可见岸之水,横在面前。
任倪越下马背,翻滚数圈顾不得疼痛,奔袭倒在舟中,任由同样丢了半条命的侠客持桨远离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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