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随便就敢吃大小姐送来的东西呢!”等人一走,青蝉再也憋不住,咋呼了起来。
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院外,宁昭笑了笑,拿出手娟轻轻擦拭了嘴角,不甚在意的说道:“一点小把戏而已,她想演一出姐妹情深,我又何必揭穿?”
“可要是她不怀好意,给您下药呢?”青蝉急得快哭了。
小丫头还真猜对了。
闻见那味儿,宁昭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只是一口便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
她虽自负医术尚可,也不会自寻死路,能泰然的吃下那碗加了料的雪燕,自是有办法解决。
“药确实是下了的。”宁昭轻飘飘的来了一句,顿时把青蝉吓的够呛。
“那您还……”
“不过一点儿泻药罢了,吃不死人,不过宁涣想整我,我就将计就计,成全她罢。”宁昭看了看有些茫然的青蝉,眼里笑意深沉。
随即,她起身进屋,打开装满瓶瓶罐罐的柜子,在里面翻找片刻,取出两只小瓶来。
青蝉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她从瓶子里分别取出两颗药丸,先后服下,随即施施然走回床边躺了下来。
青蝉又是疑惑又是担忧,皱眉问道:“小姐您这是吃了解药吗?”
这药性有这么大?还非得卧床静养吗?
宁昭自然有自己的盘算,可有些话却不能跟青蝉说明,这丫头太单纯,心思很容易被看透。
既然要做戏,那就得做的真一点。
“青蝉,娘亲的药就按照我的方子继续服用。”想着,宁昭还是决定给她提示,希望到时候,青蝉不要太过伤心。
“之后可能会发生点事情,不过你要相信我,会没事的,你自己要好好的,知道吗?”
被宁昭这么一说,青蝉有些慌了,赶紧跪伏在宁昭床边,眼眶发红的问道:“这药很厉害吗?小姐你医术这么高一定会没事的是吗?小姐,你可要好好的,不要吓我啊!”
一点泻药当然奈何不了宁昭,之前服下的两粒药丸,一粒是寻常止泻解毒的,另一粒却是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的。
没错。
宁昭决定假死!
军马一事事关重大,宁昭一直寻找良机在此打探,可黑衣人身份不明,她不能贸然行动。
瞌睡有人送枕头,宁昭正愁着没办法出府打探,宁涣就来了这一出。
她便将计就计,设计假死,转移背后之人的注意,自己随后脱身再去一探究竟。
假死药服下之后,会在短时间之内便呼吸脉搏停止,人也跟着陷入假死状态,现在时间不多,她的先交代一下青蝉才行。
一阵胸闷袭来,宁昭知道药丸开始生效了,她一把抓住青蝉得手,嘱咐道:“不管之后我如何了,你切记第一时间去找老太君,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今日翠竹来过之事,谁都不要说,有人问你话,你一问三不知即可。”
“记住我的话,你好好的在府里待着,照顾好娘亲,之后还有事情需要你来做,听我的话,明白吗?”
宁昭的异样青蝉切实看在眼里,一股陌生的恐惧瞬间将她笼罩,吓得她都忘记了哭。
“我、我明白,小姐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一定照顾好窦姨娘,我、我……”青蝉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宁昭。
片刻后,一声悲恸惊起,震耳的雷声紧跟而来,急促的雨滴混合着泪水倾斜而下,瞬间吞没了一切声音……
“不好啦不好啦!”
暴雨如瀑,小厮急匆匆跑进主院正厅,浑身被雨水打湿,狼狈不堪。
宁洪还未归家,陈氏和宁涣正在用着午膳,见状,陈氏狠狠皱眉,厉声喝道:“慌里慌张的,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
“夫人、夫人不好啦,二小姐、二小姐她……”小厮一脸慌乱,被陈氏一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宁昭?”陈氏冷哼一声,不屑道:“她又怎么了?至于你这般模样?”
倒是一旁的宁涣,见状心里一喜,想来宁昭定是痛苦不堪卧床不起,这会该是求着他们给请郎中罢了。
然而,宁涣嘴角的笑意还未勾起,却被小厮接下来的话却如五雷轰顶。
“二小姐她……殁了!”小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都有些发抖。
“什么?!”宁涣脸唰的一白,猛然起身,撞得杯盘碗碟哐啷作响。
“她、她死了?”宁涣脑子一空,额间瞬间起了细密的汗珠。
陈氏闻言也是一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而后看向自家女儿的模样,心下突然不安了起来。
宁涣这幅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不对,陈氏不亏是当家主母,当即喝退下人,庭中瞬间只剩下母女两人。
宁涣依旧神色呆滞,只有冷汗一波接着一波,很快便浸湿了衣衫。
陈氏拉住她的胳膊,强迫她看着自己,语气也没了平日温和,质问道:“告诉我,你做了什么?说!”
这声质问唤回了宁涣心神,她惊慌失措的抓住陈氏的手,眼泪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下了点泻药,怎么就死了呢?她、她怎么会死了呢?!”
“你糊涂啊!”陈氏闻言也怒了,一把挥开宁涣的手,厉声喝道:“你怎么能给她下药呢?你以为泻药就安全了?要是分量把握不好,照样会出人命的!你你你……怎么就这么捺不住性子呢!”
“我说了会帮你出气,老爷已经答应我考虑把宁昭送去丞相府冲喜做妾,现在人没了,你让我怎么跟你父亲和老太君交代?”
陈氏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宁涣,说话间也多了份咬牙切齿。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宁涣也吼了出来,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模样,神情也变得疯狂起来:“她处处抢我风头跟我作对,一个庶女凭什么敢这么对我,她死了就死了,死了更好!”
说罢,她神色又是一变,直接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教训一下她,一点泻药而已,她怎么就死了呢?”
看到女儿这幅样子,陈氏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她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来到宁涣身边,把她搂在怀里,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得好好想想,这事儿千万不能让你父亲知道,就说、就说宁昭误食了什么,这才没了,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