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慑于江月明的凌厉气势夺门而出的顾云卓走到半路,又实在咽不下胸中的闷气掉头走了回来。//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本来顾云卓不愿意出门,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可今天他妈妈执意把他叫起来,让他到医院去接葛莎。他妈妈这样做不过是想讨葛家人的欢心。虽然两母子还有些积蓄能应付度日,但为长远计,葛家终归是个依靠。
顾云卓也明白他妈妈的苦心,所以,乖乖听话打扮齐整赶到医院,不料葛莎早约好江月明,一见到他就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敢劳动你人贵肉重的卓公子,你还是回去继续赖被窝,睡你的懒觉吧。”
他先还涎着脸陪笑,说:“表姐,你以前最疼我了,怎么现在变了呢?我哪里不好,你给我指出来,我改。”
“你都多大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道还要别人教?”葛莎的脸色愈发难看,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还是快走吧,等一下阿月来了,看到你又要不高兴了。汊”
这最后的一句彻底浇熄了顾云卓的热情,他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病房,可巧刚走到楼下的大厅就迎头碰上抱着鲜花的雪梨。雪梨还没反应过来,他却是一眼就把雪梨认了出来。
自从上次在城因为雪梨挥着刀追赶顾云卓而误伤了刘璃之后,顾云卓就再也没见过她。期间,他曾经让那几个终日跟他屁股后面的小混混四处寻找,但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再后来,又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他都快把雪梨这个人给忘了。谁知这个世界很小,想见或不想见的人都会有狭路相逢的时候。
正一肚子火没处撒的顾云卓立刻找到了泄愤的对象,一下子拦在雪梨的前面,一脸狞恶满嘴秽语,肆意侮辱她朕。
雪梨自是羞愤难当,只想赶快摆脱这个无赖的纠缠,但她毕竟势单力孤,哪里抵得过人高马大的顾云卓,幸好江月明及时赶到才帮她解了围。
顾云卓返身回到住院部的门口时,看见江月明和雪梨还在大厅里说话,就悄悄躲在门侧的阴影里偷听。
当他听到雪梨说江月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要让自己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果然就做到了,不禁心头一惊,将一只独眼瞪得溜圆,接着又听他们说起刘璃,心猛然硬成了一块石头。
顾喜自杀以后,他的秘书曾经跟顾云卓说起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当日顾喜为什么突然去公安局销案,不再追究刘璃的刑事责任,是因为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那电话里的男人显然捏住了顾喜的把柄,以此做要挟,顾喜才不得不置儿子于不顾匆忙就范的。
还有就是顾家的产业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崩塌。虽然顾喜一直以来的做事作风是有些冒进,但只要周转及时总还可以应付。之所以会在顷刻之间溃不成军,是在一个不胫而走的流言影响下导致的,而那个流言的出处却不得而知,只知道它的影响力非常巨大,城的很多老牌生意人都加入其中,不遗余力地推波助澜。
而顾喜至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手缔造的庞大帝国会如此轻易地便毁于一旦。
难道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是江月明?
顾云卓不敢相信,但又不能不相信。
可江月明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为了刘璃,只是因为自己和刘璃之间的一场仇怨?
顾云卓的心里泛起一丝恐惧,眼前掠过江月明那双寒气迫人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别惹我,我江月明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继而,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刘璃那张恬淡俊逸的脸。在过去的日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孤寂的夜晚,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刘璃,就会把刘璃那柔滑绵软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沉浸在淫秽荒靡的梦境中。
白日里,当他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时,他对刘璃怀着的是刻骨的仇恨。而当夜深人静之时,他又把心底残存的那一点至深至暖的柔情都给了刘璃。虽然那份柔情的载体是虚幻的,是他想像出来的,但天长日久,他麻木了,分不清了,就像中了罂粟的毒一样,戒不掉了。
刘璃。
顾云卓不自觉地把这个名字念出了声,心底的那丝恐惧消失了。
如果江月明可以为了刘璃毁我一生,我也可以为了刘璃毁他一世。
他暗暗在心里起誓。
还有雪梨,也别想好过,竟然和江月明勾结在一起,跟我作对,那就别怪我连你一起毁掉了。
等到雪梨从医院里出来时,顾云卓偷偷跟在她的后面,跟到她的花店,发现她就住在那间花店的楼上后,才在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转身离开。
晚上,江月明回到江家大宅后,把雪梨给他的那张卡片递给刘璃,把遇到雪梨以及之前因为利用雪梨提供的录影迫使顾喜销案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刘璃听,进而连顾家破产以及顾喜自杀的原因也都说了。
刘璃这才了解到整件事的原委,当听到江月明讲到雪梨说她这么做是因为欠自己的,不禁又回想起那个漆黑夜晚,雪梨一边大声嘶喊一边挥刀追赶顾云卓的情景。那个长相娇柔的女子,真的很有些豪气呢。
“她为什么说是她欠你的呢?”以前江月明一直纳闷,但始终没问过刘璃,这次既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刘璃了,索性就问个明白。但问话刚一出口,他就想到了答案,“刘璃,刺中你的那一刀难道是她?”
刘璃点了点头,把当时那惊悸的一幕讲了出来。江月明也回想起华雨清在医院里与他抢夺那把刀时说的话,原来华雨清当时极力维护的人是雪梨。
“雪梨不是故意的,她要杀的人是顾云卓。”刘璃见江月明的眉心紧紧皱起,忙替雪梨解释。
“顾云卓,这个混蛋!”
一听到顾云卓三个字,江月明的脸迅即凝上了一层冰霜。“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彻底治治他。”
“算了,何必再跟他计较呢?他现在已经够惨了。”刘璃想到顾云卓也没了父亲,心便软了。
江月明何尝不了解刘璃的心思,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雪梨很惦念你,有时间去她的花店看看吧。”
刘璃答应了,心里又想起华雨清,如今他和雪梨同在一座城市里,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已经远到再难企及了。
人和人之间,缘深抑或缘浅,到底是由谁来决定的呢?
难道冥冥中真的有种力量在肆意捉弄着这世上的男男女女,爱也好,恨也罢,都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
刘璃突然感到很害怕,害怕哪一天握在手心里的一切美好都消失了,空空的,只剩下慌张。他猛地伸手搂住江月明的腰,把自己的头依偎在他的胸前,静静地依偎着,好一会儿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了?”江月明抚弄着他的头发轻声问。
“抱紧我,我害怕。”刘璃收紧手臂,让自己的身体更紧密地和江月明依靠在一起。
“怕什么?”
“怕……”刘璃没有说下去,嘴唇贴着江月明的颈窝浅浅地吐气。
因为太爱,所以怕失去。
江月明亦是心头一窒,他想说:“刘璃,其实我也害怕,怕……”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他张开手臂紧紧拥住刘璃的肩膀,轻轻吻着刘璃的额角,眉心微蹙。
“可我怕哪一天你不再对我说这句话了,怎么办?”刘璃的声音里有抖抖的震颤。
“傻瓜,那你就对我说呀。也许到了那一天,需要被抱紧的人是我。”
江月明弓起手指刮了一下刘璃的鼻梁,声音里同样有微微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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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健身馆里遇到刘璃,华雨清就把他拜托自己的事放在了心上。当晚闲聊时,他的头枕着胖子的大腿,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胖子,你在家里是排行第几的?”
胖子正用自己的胖手指轻轻摩娑他的肩膀和胸脯,接口答道:“我是长子。”
“哦,那你有弟弟或是妹妹吗?”华雨清接着问。
胖子的手指停住了,半晌没有吭声。华雨清仰头看着他,胖子那张肉纹横亘的脸有些僵硬,眼神呆呆地看着前面的某个地方。
“胖子,你傻啦?我问你话呢?”华雨清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胖子的宽脑门,胖子这才回过神来,勉强裂了一下嘴角,说道:“,你不是说想要去旅行吗?想好去哪里了吗?”
这不是胖子的做派,一向他对华雨清都是有问必答的,可这一次却是明显的逃避。华雨清明白刘璃为什么会拜托他去打探胖子兄弟的去向了,这其中果然有事。
但胖子不想说,在坚持问恐怕也不会问出个结果来,华雨清只好顺着胖子的话茬说起了去旅行的打算。
“我们去夏威夷吧,听说那里的海滩非常漂亮,躺在海边的长椅上看土著人跳草裙舞,一定舒服得不得了。”华雨清说。
这并不是华雨清精心考虑的计划,他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料胖子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去夏威夷。”
“为什么?”华雨清纳闷地问。
“不为什么,就是不去。”胖子的语气愈发生硬。
华雨清觉得胖子有些反常,不似往常那样对自己有求必应,而且态度也冷淡得有些异样,反倒没了主意,气恼地丢下一句:“那就哪里都不去了。”然后奔进卧室躺在床上。
若是换了往日,胖子早忙不迭地跟过来,滚到他的身边求欢,竭尽所能地哄他开心,可他等了半天,都没见胖子发出一点动静,一个人闷闷地躺了一会儿,又耐不住性子,起身走到客厅的门口,发现胖子还坐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他悄悄地走到近前,蓦然看到胖子的眼睛红红的,满脸都是泪水,两只胖手放在膝盖上,正用力绞缠在一起。
华雨清怔住了,他从没见过胖子这个样子,那样的哀戚,那样的无助。
“胖子。”他低声轻唤,绕到前面,俯身看着胖子。
“怎么哭了?有什么伤心事,不能告诉我吗?”他扯过一张纸巾,抬手替胖子把眼泪擦干,可擦掉一层,胖子的眼睛里立刻又有一层流出来。他只好换一张纸,继续擦。
“。”
终于,胖子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一把把华雨清抱在怀里,硕大的脑袋伏在华雨清的胸前嚎啕大哭起来。
“好,你想哭就哭吧。”华雨清的眼睛也湿漉漉的盈出一层酸涩的液体。他不知道胖子为什么哭,但胖子的神情确确实实让他感到心痛。许多被刻意压抑在心底的悲怆情绪翻涌而出,想到姐姐,想到刘璃,想到自己混乱不堪的生活,他也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那一晚,胖子和华雨清都流了很多眼泪,却几乎没再说话,只是那样彼此相拥着,各自伤心,各自落泪。
这样一来,华雨清反而没心情再探问胖子兄弟的下落了,一晃过去好多天,他也没给刘璃回话。
而刘璃那天没有向华雨清要他的联络方式,他知道华雨清和欧家老大在一起,而自己是江月明的人。个中纠葛,华雨清并不了解,刘璃不想因此而给华雨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华雨清没有电话打来,刘璃并不在意,他觉得查找欧家两兄弟下落那件事远没有让华雨清过上快乐日子来得重要。
倒是听了江月明的讲述后,刘璃很想见雪梨一面,便找了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开车去雪梨的花店。
那是位于街角的一处老式楼房,店面不大,门窗都是老式的木板结构,门前的台阶两旁摆放着正在盛开的菊花,一簇簇一丛丛,清新可人。刘璃沿着台阶走到木门前,拉开磨得闪光发亮的铜制门把手,头顶便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门棂上悬挂着一串用各式各样的贝壳串起来风铃,门板开启,便会玲珑作响。
“欢迎光临。”里面传来一个委婉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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