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恩一脸惊愕出声,那目光里除了愕然外便是惊惧,仿佛自己在看的是个心肠歹毒如蛇蝎的女子。
“江郁,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多福诧异地循着紫竹的目光探去,又愕然地看着江郁,木讷的唇动了动,“……五小姐,紫竹说的是真的?”
“江郁不解释一下就想装睡过去是吗?”韩氏目光阴郁。
“江郁你还不醒?”
砰地一声,杯盏砸在桌沿,江老夫人心口起伏:“将她泼醒。”
冲池嬷嬷使了使眼色,池嬷嬷却迟疑不决地,不敢动手。
反倒是韩氏身边的春嬷嬷仗着身子矮小灵活,一下子便涌到江郁面前,拿过桌沿一盏茶。
江嘉彩吓了一大跳。
江嘉恩敛起眼底的惊愕,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春嬷嬷的手端着一盏滚烫的热茶,热气还透着掌心隐隐传出,手微微一倾,滚烫的茶水便能从她的头顶倾泻直下。
啊!
茶汤杯盏倾斜碎裂在了地面。
江嘉彩阖下眼,不敢看她分毫。
春嬷嬷的手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扭曲,面部表情跟狰狞得如同猎兽,撕心裂肺地叫喊。
胥十一手箍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外翻折,抬起脚往她身上踹去,将人震推到金丝楠木桌上。
撞在楠木桌,身体疼痛钻孔而入,口腔内一股腥臭在嘴里含着。
“放肆。”
江老夫人震惊不已地开了口。
胥十一这才堪堪将运气的掌风压了回去,只是目光在那杯碎裂的茶盏上凝视着。
春嬷嬷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却没一人敢上前去看。
韩氏不由得揪住了袖口,对着突如其来的胥十一也慎重起来。
“胥十一,你不过一个下人,却敢在东府行凶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江嘉恩忽然跳了出来,指着胥十一便骂。
胥十一道:“我只是保护我家小姐。”
被保护起来的江郁似乎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似乎随时都要从椅子上摔倒下来,看起来危险极了。
江嘉彩怕她摔了,将肉乎乎的小手放在她下巴上托着,咽了咽口水,一面等着五姐醒过来,一面欣赏着五姐的睡容。
精致的鹅蛋脸,长而密的睫毛,还有浓浓的两黑眼圈,看上去就跟某只小动物一样。
胥十一冷漠的目光凝在韩氏身上,却是对江老夫人道:“老夫人,若我再晚来一刻,那杯热茶就落在五小姐身上,您作为祖母,却看着自己孙女被底下的奴婢这般欺凌。”
老夫人最看重名声,而她的一声却被名声所累。
被迫改嫁,即便是过上了如今的太平日子,但人人唤她一声江老夫人,便是对她身份的一张辱骂。
前朝的瑶嘉乡君,尊贵无比的孝仁太皇太后的外孙女。
先嫁良人,后却改嫁给了他人,身份巨大的转变,犹如天上堕入凡尘,还染上一身洗不干净的泥。
她最看中的便是名声,也绝对不容许外面的人传她半分坏话。
“不说奴大欺主这种丑事从江家传扬开去会被多少人笑话,单单只说五小姐睡着时是不能被人吵醒,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所有人都无法保证。”
江嘉恩目光落回江郁身上,不禁嗤笑出声,“她是真睡还是装睡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江嘉彩嗫喏地说:“……五姐应该是真睡的,真的,五姐跟我说过饱暖思**,她吃了好多福橘,思**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