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省立第一中学明曦路新校，傅雪与赵雪在操场上散步。
“怎么样？”
“我的资料缺失，估计就是杨然找到的那份。那个教堂果然不只是个资料库那么简单，它连接着Matrix。”
“哦，是吗。”傅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我们还真是发现了一块‘风水宝地’啊……其它的资料呢？”
“他在整理，估计还需要个四五天的时间吧。”
傅雪点了点头：“好，这样的话，我们距离计划成功就又近了一大步了。”
深夜，具体位置未知。
“我说……这次你和COM－1办的事情有点不厚道啊。”
“你就知足吧，如果没有我在那儿看着，他还指不定办出什么事来呢。”赵雪站起身来，“不过我也只能是尽我最大的努力。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把‘God’seye’交给他？”
“这个嘛，肯定是有我的原因的。这种超出你能力范围的事你也不用知道得太详细了。”
“那你为什么让他那么轻易地就找到连接着Matrix的数据库？你心里应该清楚那种程度的猜谜游戏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吧？”
God笑了笑，没有说话。
“算了，我也不去深究了。反正问了你也不会说，你自己有分寸就行。”
“这是当然。”
周六，王孜轩家中。
“呼……终于整理完了。”王孜轩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这次可真是找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南部山区，别墅内。
“你好。孜轩？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赶过去。”赵雪挂掉电话，“资料整理完毕了。”
一个小时之后，王孜轩家中。
“孜轩，怎么样？”
“算是整理出个大概了。”王孜轩将赵雪一行人让进屋内，“还有一些我自己的推论和得出的结果。这边。”
赵雪他们跟着王孜轩走进书房。
“这个……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啊。”看到屋内摆满了记录用的白板，而墙上则是贴满了便笺，赵雪等人不禁感叹道。
“没多少地方可以坐了，将就下吧。”王孜轩从客厅搬来几个凳子，“想喝什么自己去客厅的冰箱里拿就好。”
等到赵雪、傅雪、张帅、李孔达、黄彭五个人都坐好之后，王孜轩将身后的白板拉到众人面前：“废话少说，直接进入主题了。这周一我和赵雪去调查了杨然在市内最后的所在地，然后在那个教堂地下的资料库中拿回了这些。通过这几天的整理，我发现这些资料是冈底斯山那个研究基地以前进行过的某个实验的实验体记录，不过可能只是一部分，因为这些只是1990年每天第一个出生的新生儿的实验数据……”
“你是说……”李孔达瞪大了双眼，“是我们见到的那些……”
王孜轩点了点头：“应该没错，我们发现的那些婴儿尸体应该是被他们废弃的。根据这些实验档案来看，他们似乎是在找‘适应者’或‘匹配者’或‘适格者’，随便你们怎么称呼，那些尸体是不合格的和实验中途失败了的。”
“那丢失的那一份，编号为Specimen903401的，是……成功的？”
“现在还不能这样推断。不过既然杨然单单看中了这一份资料，那么必有它的特殊之处。幸运的是……”王孜轩从身后的墙上取下五六张纸放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这些实验记录并非是实验终止之后就停止记录了。本体的实验报告只是一小部分，与其它实验体的数据比较和分析占了记录的绝大部分。”
“也就是说……”
“没错，我们可以通过这些记录来知道9月4号那个实验体的数据，虽然只是一小部分。”
“得出的结果呢？”
“903401号实验体，也就是Specimen903401，1990年3月4日第一个诞生的准实验体，根据其它实验体档案上的记载来看，3月4日的这个实验体的数据是最接近‘适格者’的。”
“‘适格者’？”
“‘适格者’，‘匹配者’，随便你们怎么叫。”王孜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903401的各项数据都无限接近于完美值。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
“差一点？也就是说最终还是失败了。”黄彭皱了下眉头，“为什么？”
“不知道，这些记录里都没有记载，应该是在903401的档案上。而且。”王孜轩从桌子上拿起几个文件袋发给赵雪等人，“这里面还有两个疑点。”
“记录在1990年3月4日之后终止了一段时间。而且……”赵雪翻看着手中的资料，“Specimen903402。”
“Bingo.”王孜轩从自己手中的那份资料里面抽出几张纸贴在众人面前的白板上，“实验在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因为不明原因中途停止了，而且在903401这个最接近‘适格者’的实验体之后，他们又对3月4日的第二个准实验体进行了实验。”
“会不会是为了减少实验误差和避免偶然性？”
“然后第二次实验导致了整个实验进程的意外中止？”
“可以这么想。”王孜轩坐在桌子上，“为了追求更加准确的结果进行了二次实验，结果却发生了意外。”
“会不会……”赵雪看着手中的资料拧紧了眉头，“十七年前的大爆炸和这个有关？”
“不好说，太过于牵强。毕竟那场爆炸的发生地点是在美国，而且具体原因和时间我们也不知道。”
“最关键的一份资料被对方销毁了么……孜轩，我们下一步……”
“找个时间再去一趟教堂，资料库的调查一结束就去美国。”
周一，省立第一中学明曦路新校，曹东办公室。
“孜轩，下次再有行动的话提前告知下局里，总是这样擅自行动的话，我也不好向上级交代。”
“我知道，我会事先通知的。如果方便跟他们说的话。”
“话不能这么说，孜轩，你现在还算是市局里的一名警员，我也不愿意被人看着，但总得做个样子出来，免得落人把柄不是？”
“做个样子？那帮成天吃喝嫖赌，拿着皇粮却在那儿装模作样的高官们……”
“然后呢？”曹东冲王孜轩摊了摊手，“人在屋檐下，不低头的话可是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那帮……”
“他们怎么样我管不了，你也管不了，那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现在的这一批人，硬汉是没几个了。上面那些连在跑步机上走两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高官们，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可这又怎么样？你、我，我们的命又不是给他们拼的。既便是如此，我们也得做个样子出来。为什么？”曹东用手指了指衣帽架上的警帽，“那个警徽不是人民给的，更不是什么爱国护国的责任。这碗饭能不能吃上，能不能吃好，终归还是要听上面那些肥头大耳的混蛋们的。”
“哼，净是些漂亮话呢。”
“甭管是不是漂亮话，你也不想上面那几个老家伙隔三差五的总是找你的麻烦吧？”
“好吧。”王孜轩从沙发上站起身，“以后我会注意的。”
曹东点了点头：“对了，捎带手把这摞作业抱到班里去吧，这节课要讲。”
省公安厅，吴琦办公室。
“这小子又擅自行动了。”
吴琦仰头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声：“这真是……越来越没法跟上面交代了……”
“这次上面再追查下来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才能搪塞过去了。”
“这一次上面估计会派人下来了吧。”
“八成是。对于这个，我还在想对策。本来上面就已经‘指派’了六个人下来，如果这时再加派人手……一旦他和公安部派下来的人见过面，那么杨城他们的事情就穿帮了。”
“那我们就只有抢先一步了。”
“怎么讲？”
“老丛。”吴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险，“警察，尤其是刑警，可是个危险的职业。这个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周三，省立第一中学明曦路新校，操场。
“你还是不怎么喜欢运动呢。”赵雪走到王孜轩身边，抱着胳膊注视着远处操场上正在活动的学生。
“只是喜欢安静一点罢了。再说，谁都有做得来和做不来的事情。”
“哦，是吗？”听到这话，赵雪笑了，“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王孜轩耸了耸肩：“这是必然，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是么？”赵雪冲王孜轩做了个鬼脸，“我怎么看不出来？”
“哈哈，建议你去配副眼镜，同学。”
“讨厌。”赵雪捶了他一下，“我才不戴眼镜呢，架鼻子上死沉死沉的，那么难看。再说，我的近视度数也没高到要戴眼镜的地步。”
“怎么会。你这么漂亮，戴上眼镜会别有一番风味的。”
听到这话，赵雪的头低了下去：“真……真的吗？”
“嗯，试试看吧，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呢。”
晚自习之后，2006级6班的教室内。
“孜……孜轩……”
王孜轩听到赵雪叫他，转过身来：“嗯？怎么了？”
“好……好看……吗？”赵雪放下手，抬起头来看着王孜轩，她的鼻梁上多了一副浅色椭圆框的眼镜，“其实是配了的，但总感觉戴眼镜很丑，而且度数并不是很高，所以就……”
王孜轩伸出手拖住赵雪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真的是太美了，小雪……”
赵雪这时的脸已经像是熟透了的番茄一般。她拍掉王孜轩的手，轻声嗔道：“瞎……瞎说……油嘴滑舌的。”
王孜轩笑着拍了拍赵雪的头：“虽然很美，但也别经常戴，要不然时间长了想再摘下来可就难了。”
“嗯……嗯，我知道。”
“教学楼马上就要关门了，一起走吧。”
“嗯……好……”赵雪摘下眼镜放回抽屉里。
回宿舍的路上。
“孜轩……”
“嗯？怎么了？”王孜轩转过头来看着赵雪。
“额……不……没什么……”赵雪站住，用手指了指身后，“我到了。”
“嗯，上去吧，记得早点休息。”
“孜轩……”赵雪轻轻抱住了王孜轩，“孜轩……我……”
“好啦。”王孜轩爱怜地拍了拍赵雪的头，“上去吧，被老师看到会被请到教务处喝茶的。”
赵雪用力抱了王孜轩一下：“嗯，我上去了。”
王孜轩笑着冲赵雪挥了挥手：“晚安。”
校园的一角。
王孜轩倚在一棵树上，朝天空吐出个烟圈：“我……这是……究竟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