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寒风呼呼地吹着,汗血马奔跑得快如疾风,在宽阔的大街上扬起了漫天飞雪,地上印着一串马蹄印,为了生计仍在路边摆摊的小贩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刚刚到底是否有人过去,沈梦溪坐在祁烨的马背上被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丝风也没有吹进厚厚的披风,她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祁烨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传进她的心里,她的不安和凌乱逐渐消失。【高品质更新】
耳边的风声渐渐小了一些,颠簸得也不是那么厉害,沈梦溪掀开披风一角,眼前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盛湖之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雪花落到唇边,带着沁凉的丝丝的甜。
足尖试探地踩了踩结了冰的盛湖,沈梦溪很想直接触碰这片冰湖,而祁烨先她一步踏上冰面,脚下用了几分力度感觉冰面足够厚,才向她伸出了手,梦溪作势去握,却在还有一掌的距离时迅速抽回了手,眨了眨水眸跳上了另一边,不过她疏忽了冰面是光滑的,在她以为自己将会以四脚朝天极不雅观的姿势倒下时,祁烨出手牢牢地揽住了她的纤腰,快得让她来不及看清他是怎样动作的。
心里是满满的感动,这个人纵容她的任性,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时刻保护着她,沈梦溪没有抗拒祁烨的拥抱,乖顺地依靠着他。
“盛湖每年夏天开满了白色的莲花,七夕会有很多对恋人到这里来祈求上苍的祝福,希望与恋人永不分离。今年七夕我们也来许愿,好吗?”祁烨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仿佛受到了蛊惑,梦溪不由自主地点头。
下一刻似有惊雷在脑海炸开,沈梦溪反应过来,用力推开了祁烨,脸上的表情像是结了一层冰霜,说出的话和吸入的空气的温度一样冰冷:“我就要回玉玦峰了。”
“溪儿,我想为你作幅画,答应我好吗?”面对着沈梦溪的冷漠祁烨强装微笑,冰雪天气真不适合谈情说爱,不仅仅身体是冷的,就连心也是冷的,冷得四肢百骸都是僵硬的。
祁烨近乎恳求的口气让梦溪说不出拒绝的话,几天之前他还是马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今天却因为她如此放低身段,她何德何能?
“祁烨,我再跳一次浮香舞吧。”不等祁烨回答沈梦溪就解下了披风,一袭青色广袖流仙裙,卸下绾发的玉簪,青丝如瀑,眉目如画,唇角的笑仿佛催开了千树万树的梨花,雪纷纷扬扬,如镜的冰面映着青衣女子翩然舞动的倩影,清亮的歌声在盛湖冰面上响起: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
双花脉脉娇相向,知是旧家儿女。
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
夕阳无语。
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
香奁梦,好在灵芝瑞露。
人间俯仰今古。
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
相思树,流年渡,无端又被西风误。
兰舟少住。
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籍卧风雨。
青丝纠缠,冰上的女子似一株傲然开放的莲,摇曳生香,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祁烨的笔下是烟雨浩淼的盛湖,十里白莲中只有一株遗世独立的青莲……
歌声越来越轻,落下的尾音狠狠地撞击着祁烨的心弦,丢下画笔,祁烨凶狠地抱住沈梦溪,久久,不愿放手。
泪,静悄悄滑落,没入祁烨的衣领。
沈梦溪率先转身离开,身后箫声呜咽,是她刚刚唱过的曲子,天地寂寥,祁烨一遍遍地吹奏着,她竟不知道,这首曲子是这么悲伤。
回到沈府一盏茶的功夫,祁烨差人将清风醉竹图送了过来,而来的人是沈梦溪没有想到的。
“傅公子!”小婵吃惊地张大了嘴。
“他让你来的。”
“是,不过也是在下自动请缨,姑娘这是要走了?”沈梦溪将包袱交给小婵,说道:“你先去,我有些话想和傅公子说。”小婵听话的什么都没有说,沈梦溪走进了客厅,傅清远跟着进去。
“先生请用茶。”沈梦溪亲自斟了一杯茶顺便改了称呼,先生二字只他一人当得起,她相信傅清远明白,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有相似之处,理性得过分,有一身傲骨。
“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想到来时那个人的叮嘱傅清远不得不问,于私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至少是五年后的事,而且我自己也不确定下一次会不会回曦国,我一直想四处走一走,去大玥也是有可能的。”
“多保重!”傅清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劝她留下,他不能这么做,胤帝对她有戒心,这一点宴会上他就看出来了,所以祁烨决不能娶她,他也不能看着祁烨的抱负因她而断送。
“先生,皇家有太多禁忌,你和他都要珍重自己。”
溪儿还是选择了离开,阿水兀自伤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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