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到了旱灾严重的地方,沈梦溪坐在马车上不再去看那些衣衫褴褛的流民,小婵死死地捂着嘴以防哭出声来,她想到了自己,当年她与几个饥民抢食,是小姐救了她。Www..Com
“小姐,您当初能救我,现在我们帮帮他们吧。”
“不可以。”沈梦溪摇头,“当年能救你是因为饥民少,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但是现在你看,我们的前方全部都是流民,只要我们帮了一小部分人,所有人都会靠拢过来,我们会成为这些人的目标,你明白吗?”
“啧啧,还真是黄蜂尾后针……”马车外左后方传来一声男子的长叹。
沈梦溪掀开车窗,并没看清他的脸,绯红色的衣摆一闪而过,她冷笑:“最毒妇人心,公子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以去帮他们啊。”
听了沈梦溪的冷嘲热讽,坐在马车中的男子低声吩咐属下后就有人提着食盒下了车,不多会儿,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到了那辆华丽的马车前,赶也赶不走,于是就有人割断绳索抢马,甚至饥民用钝了的柴刀一眨眼的功夫就分割了拉车的宝马,一群人蜂拥而上,马血都被抢夺的干干净净,饥饿的眼神面对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就像饿极了的狼遇到猎物般兴奋,在欲望的强大驱使下,饥民打起了几个外乡人的主意。
沈梦溪悲悯地回望了一眼支零破碎的马车,再仔细看时几个年轻男子施展轻功从人群包围圈中冲了出来,却都不再是之前的整洁干净,衣服脏兮兮的,其中一人的衣服差点被扯得坦胸露腹,沈梦溪命车夫减了速度,为首之人也就是坐在马车里的人一身妖孽的绯红华服,腰间系了一块翠玉,笑嘻嘻的,“姑娘,能否租马车一用?”
沈梦溪打量着他,他的相貌极普通,见过即忘,诡异的搭配却让人不敢恭维,而那双刻意伪装无害却没能遮掩住狡黠睿智的桃花眼出卖了他,他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在下慕谨,特意前往黎城探亲,在下以慕谨的名誉保证,绝对不是不法之徒。”反正慕谨是假名,做什么都无所谓,心里更是偷偷地乐个不停。
“上来吧。”沈梦溪感慨,她始终不是什么硬心肠的人,做不到真正的见死不救。
在马车上用过午饭后,小婵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会以怨报德的?”慕谨靠着车背闭目养神,听到小婵的疑问睫毛轻颤了一下。
“生存维艰时,当你成为弱者,同类眼中的异类,你的角色就不再是人,而是作为食物存在,泛滥的同情心,只会让他们觉得你是好欺负的。”
慕谨惊诧地睁开了眼睛,炙热的目光望着对面平静至极的女子,似乎想要看穿她。
“慕公子可以离开了,前面的小镇应该能买到马车。”沈梦溪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长途跋涉使她的发髻有点凌乱,在温婉中多了慵懒的韵味,她旁若无人地拢了拢散落的青丝,不咸不淡地开始赶人。慕谨这个人从头到尾给她的感觉就是虚假,恐怕连名字都是假的,这样的人沈梦溪不愿意过多的接触,因此明里暗里她都维持着冷漠的态度。
慕谨脚一落地,马车就加快了速度,他大声喊道:“多谢姑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能否告知……”扬起的尘埃呛到了嘴里,慕谨皱眉咳嗽着,暗忖,脾气真不小!
三天后,沈梦溪终于到了黎城这座除了曦国京都浈阳最繁荣的都城,时隔五年她终于又回到了黎城,在城门口,沈林溪亲自来接她。
“哥——”沈梦溪笑中带泪地大喊,扑入了沈林溪的怀中,一点也不在意周遭人非议的眼光。
“多大的人了,羞不羞!”沈林溪略带责怪地说,眼睛里却闪着泪光。
“不羞!”任性的小女儿腔调从沈林溪怀中传出。
“又是五年了。”沈林溪感叹,母亲病故后他们一家就搬到了黎城,父亲离开仕途开始经商,五年前他接手了父亲的事业,将沈家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现如今沈家的财力足以影响曦国的经济,只是母亲却在梦溪四岁时就病逝了,梦溪守满三年孝就被带到玉玦峰每隔五年才回来一次,这几年父亲痴迷于佛学甚少在家,就连梦溪回来也难得见上一面,一家人很久没有团聚过了。
“哥,这次我在家会呆的久一点,你不会嫌烦吧。”
“胡说!我就怕你嫌烦,不过家里来了客人,是个风韵不输父亲的人,你见了要是喜欢哥就替你去说。”
“还说不烦,现在就开始打发我了!”沈梦溪脸红得像搽了很重的胭脂,疾步穿过花廊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沈梦溪迅速跳开道歉:“对不起。”
抬眼看到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白玉冠束发的男子,他从容不迫地行礼,微微一笑:“想必姑娘就是沈小姐了,在下傅清远见过沈姑娘。”
谦和的笑容在傅清远面如冠玉的脸上让沈梦溪一时懵了,哥哥的笑容是豪放散漫的,父亲的笑容是谦和洒脱的,而他的笑由内而外散发着诗意,像一幅画般赏心悦目。
久等不来沈梦溪回神,傅清远只好继续说:“沈姑娘,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六皇子祁烨,也是为了玉泉关二十万将士。”
慕谨是个很可爱滴人呢!阿水其实真的很喜欢他,矛盾……要不要溪儿喜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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