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我来杯你这里最好的麦酒,顺便来盘你这里拿手的吃食暖暖肚子,伊安,你想点什么就说,我请客。”
当仁不让的阿尔顿在点完餐后,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正坐在他的身旁皱着眉四处张望的伊安身上。
而此刻酒保直接向后厨的方向喊了几句,好像有腊肉、香肠、土豆泥以及一些腌菜,听起来相当不错的样子。
“这里有什么果酒吗?”
伊安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然后满脸希冀的仰头望向面前这个衣着得体的男子。
虽然男孩儿这段时间常常以成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但是喜好甜食的爱好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转变,因此一不注意就露出了马脚。
“嗯,苹果酒、蓝莓酒以及苦艾酒,不知道你想要哪一种呢?也可以选择用果汁调就的鸡尾酒,不过需要加少许的手工费用。”
酒保看着自己对面这个身材矮小的年幼客人,就连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很多,可能这还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在酒馆中见到这么小的孩子。
“先来一杯苹果酒,除此外有什么吃的吗?”
伊安听到有如此多的选择后,立即兴致高昂了起来,以往在约瑟夫大叔的酒馆中他最喜欢那里苹果酒,因此保险起见,先从熟悉的入手。
“厨房中还有些炖好的羊肉浓汤、烤羊腿、烤兔子以及一些葱油面包和白面包,除此外像是比较大众的香肠、腊肉、腊肠、土豆和黑面包管够。”
酒保一边说明,一边吩咐走到附近的一个女服务生去后面吩咐里面的厨师榨汁,毕竟这里还是面向成年人的酒馆,果汁这种东西平时根本是不去准备的,而最主要的还是果汁一般还是吃现榨的最好。
相比于之前为阿尔顿安排的那些菜色明显更胜一筹的菜单,让阿尔顿立即貌似不满的抱怨了起来,只不过其中戏谑的成分之浓让这个中年酒保根本就懒得搭理他,直接翻了翻白眼就算是回答了。
“你的酒。”
说话间就倒好的一杯麦酒放在了阿尔顿的面前,酒液略显浑浊,但是大量的泡沫掩盖了这一不足,让人一看就感到食欲大增。
就连伊安也对此颇感兴趣,毕竟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喝过酒,只不过在阿尔顿为他匀了一口酒尝了尝后,却对那古怪的味道立即皱眉不已,专心等着他的果酒了。
在点了份腊肉和腊肠外,想了一会儿觉得似乎不太够的伊安又要了份葱油面包,不过后来阿尔顿又为他加了碗羊肉浓汤,于是伊安开始担心自己能不能够吃得完这么多东西了。
趁着等菜的空档,伊安目光扫视着酒馆中那些吵闹不休的酒客们,看着他们极为豪迈的相互碰杯,从杯中洒出来以及从两颊处漏出的酒水比他们喝进肚子中都要多了,让男孩儿不禁为此摇头。
而除此外,虽然那些风骚的吧女并没有和那些不时动手搓油的酒客们当场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时候,但是那种颇为过火的举动,却让对此并不算是一无所知的男孩儿直皱眉头。
那几个在远处已经打成了一团的家伙也没人劝阻,反而围了一圈不断煽风点火、下黑手和开赌局的闲汉,不少人都兴致勃勃地望着那边的烂仗,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一般,让伊安难以理解。
“怎么样,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环境吧?不过,这里才是北地最为常见的景象,而这里的这些人才是这片土地上所最为普遍的人们的样子。”
阿尔顿不只是有感而发还是另有用意的边喝着啤酒边说道,他那双原本已经清醒不少的眼睛又仿佛蒙上了一层醉意。
“哦?”
不知道应该作何回应的男孩儿,迎合了一声后,等待着对方的后文。
“虽然这里确实很是混乱,但是只有在这里才能够见到这些人真实而毫无遮掩的一面,这些人可能走出酒馆后,只是一些谨小慎微的商人、默默无闻的匠人、亦或是谨言慎行的佣兵,而在这里他们却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也会因为当时的心情而高声喧哗或是大打出手——这种极为难得的真实,我认为才是最为值得关注的,而不是关注于这里的喧闹和无序。”
那双掩藏在兜帽之下的双眼,此刻似乎闪动着湿润的光泽,不知道在看到了此地的景象之时让他回忆起了什么,就连他的话语都变得略有几分沙哑低沉,让人不禁倾耳。
不多时伊安和阿尔顿的餐点就被端了上来,似乎已经有点饿了的阿尔顿立即开始大口的吃起了那些土豆泥和炖香肠,而伊安也静静有为的品尝起了咸味十足的腊肠和腊肉。
就在伊安吃得不亦悦乎的时候,一股略显不安的骚动席卷着整个酒馆,整个屋子的时间仿佛顿时停滞了一霎那,随即窃窃私语声充斥着每个角落,但是整体来看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
伊安因为周围的环境大变而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望去,随即便看到一个鲜红的身影步入了这间房间之内,长可及地的长袍和一顶宽沿尖角帽都是最为鲜艳的暗红色,穿着这些的是一个留着整齐的短须和并留着披肩长发的壮年男子,他手中握着手杖缓缓地走进了这间酒馆之内。
这名男子有着金色的发色,不过这种金色非常的淡,淡得如同细麻的颜色一样,而他的肌肤也相当的白,这就让他整个人显得和这个以棕黑色为主要色彩的房子格格不入,并且如此的显眼。
“我只为了一个人的行踪,若是有人能够给予相应的情报的话,我也会回报以足够的酬劳。”
一团鲜红的长袍男子的声音悠扬,清晰的回荡在这间此刻显得尤为安静的房间之中。
“我要找这么一个人,性别为女,其身高约两米五,貌似应该是亚巨人族,看起来年级不过二十来岁,容貌端正……”
男人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却让每一个人都能够对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会错过,而他神情严肃,双眼似乎拥有让人无法直视的魄力。
似乎他本身就代表着某种恐惧,他的表情让所有人都对他感到畏惧,他的身体周围流淌着莫名的力量,这让他看起来似乎在散发着微光,这让原本就一身红的男子显得更为耀眼。
“红袍巫师!”
一个低沉的嘶哑声音仿佛穿过了岩石缝隙的风声,让人能够清晰的听出其中所蕴含的恐惧和惊惶。
巫师让人畏惧,就连同样掌握着神秘力量的术士、法师和牧师也畏惧他们,他们就仿佛是自然灾难的化身,恐惧伴随在他们身边,凡是人所畏惧之物皆可从他们的身上发现。
巫师拥有的是神秘那狂暴与隐秘的那部分,不同于术士的诡秘莫名,也不同于法师的玄奥莫测,巫师的术式更为致命也更贴近于神秘的真谛,因此他们使用的力量被人称为巫术,巫术是最神秘和强大的术法。
巫师其实是介于法师和牧师之间的存在,他们往往据有身为灵媒的降神者的成分,他们信奉的是那些并不为人所知的魔神或是古神,因此无法像那些侍奉神灵的牧师一样从神灵那里直接得到神术,但是凭借着和神灵交流他们也得到了远超法师的知识和奥秘,这才是他们真正强大的缘由。
在被这个声音叫破之前,就已经在所有人的心底拥有了一个共识,长袍、三角帽以及手杖是巫师最为让人熟知的装扮,而且从这个装扮来看他应该是一名红袍巫师。
巫师往往因为他们所穿的长袍而被人为的按照袍色分为三大阵营,分别是白袍、红袍和黑袍。
其中黑袍巫师几乎就是死亡、瘟疫、灾难和诅咒等的代名词,他们往往能够支配如同天灾一般的各种恐怖魔咒,擅长可以逆转生死、操控自然的魔药,并可任意驱使来自异界的怪物为他们服务,虽然罕见于世,但是不论何处都从不乏这群巫师的恐怖传闻;白袍巫师相对来说名声要好得多,往往出现在骑士小说之中为勇者指点迷径、乃至于伸以援手的智者,就取自于白袍巫师的形象,就算如此,这群掌握着可以看破时间和命运力量的施法者,也往往只会让人畏惧和远离;但是,最为声名狼藉的反而是作为中立阵营的红袍巫师们,这群依靠着血脉中的魔力施法的高级施法者,善于操控元素的力量,长于各种炼金术法,往往为了掌握世俗世界的物资和财富,而从不吝于对凡人展示他们超凡的力量,以至于总能见到这些身穿红袍的家伙四处行走的身影,也从不缺乏他们引发的灾难和恐怖。
红袍巫师那鲜红的袍色就仿佛是被无穷的鲜血所染红的一般,上面的红色永远如同刚从体内流出的血液一般色泽鲜亮,并为他们所走过的地方带来无边的痛苦和流血的创伤。
酒馆之中一片沉默,所有人都警惕的凝视着站在门口的巫师身上。
人们的表情僵硬死板,就算是性情豪爽的佣兵、和以笑事人的侍女也一脸的戒备失去了从容,似乎时刻警惕着这个巫师会施展恐怖而神秘的魔法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