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却说那梁山水寇遇到几艘北上的商船,于是寄起“义”旗,转舵向那些商船驶去。那些商船之上的护航的保镖、护卫,也知道这里靠近梁山水泊最近不甚太平,一见前方驶来几条来路不明的船,赶紧都到船首察看。只见那几条船上银光闪闪、杀气腾腾,一看就来者不善!知道是遇到水寇了,于是众人纷纷持刀执枪,准备迎击水寇。
前文说过,那二头领善习水战,但见他背插双刀、昂首迎风立于船头,待靠近时即朝那商船大喝,道:“船上之人听好,速速停船与我查看你船上可有不义之财!”那船上护航的镖师回道:“大道朝天各走半边,好汉且让条路走,自有买路钱与你。”二头领笑道:“老爷专管这条水路,从来只取不义之财!若是你们不容查看,定然是做贼心虚。”商船上之人听他不肯让道,今日一战势难避免。
那些商船一则船身巨大再则载满货品,不一时即被赶上,那二头领一个猛子潜入水中消失不见。那商船上的镖师叫声:“不好!”急教众人注意船边,突然那二头领却从水中一跃而出,赤溜溜攀着船舷登上船来。船上的护卫便一拥过来,那二头领挥舞双刀如入无人之境,横切竖砍一顿乱剁,诚如那水中恶蛟一般!船上被他阵大杀登时大乱,续继祖指挥众喽啰也趁乱登船。那二头领见众喽啰前来帮手,于是声势大振,随即持刀痛杀,逢者皆被剁翻落水。蒲氏的商船虽非官船,但却也有大镖局派人护航,若是一般剪路径的盗贼怎敢来抢它!偏偏这续继祖等人皆系明教中人,那明教又以“扫荡胡尘”为己任,在它看来这蒲氏与胡人无异,因此专一要跟蒲氏做对!
一阵厮杀后,续继祖与二头领夺得一条商船,其余船上之人见势不妙,赶紧四散逃走。续继祖分了条小船与那船上的船工、舵手,教他们各自逃生并不戕害,那些人得了性命赶紧挤上小船望岸上而去。做得这件“买卖”后,众喽啰先欢天喜地将商船拖回梁山水寨去讫。待回到梁山后,续继祖将船上财物检视一番,果然收获颇丰!除了二十大箱金银珠宝,还有绫罗绸缎无算,那二头领笑道:“早知它有这麽多财富,却不该把那几条船放走了!”续继祖将出一半财富,分与寨中大小头领、喽啰。这时,又从船上搜出一只笼子来,续继祖与二头领一看,见里边关有两头毛色光亮的狮子猫!续继祖道:“那些达官贵人向来是‘贵畜生、轻百姓’,不思如何修德抚民,却专好养这类毛宠消遣。”二头领笑道:“寨中近来有些鼠患,且放它去拿些老鼠也好。”于是将那笼子打开,把那两头狮子猫扔了出去,任其自生自灭不题。
话说国英听说派去押送贼首的官军,不小心失火将贼首烧死,当时便要治他们玩忽职守之罪!那些千户们遂赶紧来劝,道:“此番剿灭贼寇皆赖众军努力,若以只此小过便要重罚,恐冷了军心!”国英新官上任刚好立了这件功劳,却教他们弄了一堆灰烬回来,如何能不生气!那些千户、百户见国英脸上难看,料他心中难平,遂一个个自称另有公事先行告退。
国英见他们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却有无可奈何,只得狠狠做罢。那些千户走后,却也怕“官高一级压死人”,遂都到府衙去拜见达鲁花赤,只说国英年青好强,众军随他征战不但没得半点油水,他却还不知体恤士兵。达鲁花赤听了众武官的诉苦,道:“他是皇后指派到此编练治军的,没奈何只得由着他去。”众官道:“大人今后看得他严些,莫让他任意调度兵马,免得他劳师费财、无事生非。”达鲁花赤听了众官之言,今后但凡国英想要用兵,都被借故推脱。没他点头同意,国英连一个兵也调不走。
却说那些逃回来的蒲氏商船,那负责押运的是个老督管,他却径投济宁府衙来报案。那济宁府尹、达鲁花赤听说是蒲氏的商船被贼寇劫了,自然不敢怠慢。那老督管道:“失了些钱财倒还是其次,只是那船上有两只琉璃狮子猫,本来是要送到京城与我家夫人把玩的,乃是从海外买回的,最是名贵!请大人千万帮我们寻回来。”府尹及达鲁花赤听了,遂派人去请国英过来会商进剿事宜。国英初时听说要他领兵进剿梁山水寇,本来是要到府衙商议的,不过后来听说是为了夺回蒲氏的商船,当即不悦道:“本镇也是一方总兵官,安能替他人寻猫!”于是也借故身体不适,暂时不能领兵出征。李桂香知道国英还在记恨与蒲思源以前的事,遂出来劝他去府衙做做样子,千万别跟同僚撕破面皮,国英也听她劝勉强到府衙走一遭。
恰好当时那毛贵因走失贼首一事,带了礼物到国英府上赔罪,听到国英说起此事后也哂笑不已。后来听说国英要去府衙,毛贵不便在府上逗留亦起身告辞。刚出府几步,他庄内的管家却跑来寻他,只道庄上有客人来访,请他速回!毛贵与管家赶回毛家庄时,却见那二头领与几个喽啰在客厅久候多时。原来续继祖得了这笔财富,不曾忘记毛贵义释之恩,遂带了金银珠宝过来相谢。
毛贵见了他们也是吃了一惊,即屏退从人,独自与二头领道:“你好大胆子,可知又要大祸临头了!”二头领笑道:“我等闯荡江湖,已是死过几回的人了,有甚好怕的!”毛贵道:“不可说笑,你们是不是劫了蒲氏的商船!如今府衙的官员正要大举进剿梁山!”二头领口中虽说不怕,心中却有些忌惮国英,遂道:“官军人马皆不足虑,唯独那姓刘的有些手段!却要早作准备预防他。”毛贵道:“说来奇怪,刘指挥这次不知为何,却不肯领兵出征!”二头领听了却才方舒一口气。
那梁山水寇这次劫取商船惹了蒲氏,欲知官府后来如何对付梁山水寇,却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