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一言不发的穿过吵闹的酒吧大厅,步履缓慢的踏入夜色中。
一辆黑色的跑车就停在酒吧对面的小巷中,江临玺才走到跟前,车门便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身形略消瘦的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对着江临玺微微俯身:“江少。”
“嗯。”江临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抬脚坐上了车。低沉的引擎声缓缓响起,没过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一辆同颜色的商务车,和直立于巷尾抽烟的严闵。
夜色渐浓,除了临川街头还在闪烁着的霓虹灯外,四周再无一丝光亮,这个时间点,整个云城几乎陷入了沉眠之中。
严闵计算着时间,掐掉了手中的烟,转身坐进商务车。
等了一会儿,一道身形挺拔的人影才出现在巷口。
巷口一片漆黑,黑色的商务车隐匿在夜色中,像只潜伏的猎豹,不动声色的盯着猎物的接近。
那抹身影越走越近,当他走到车门口时,猎豹忽然发动攻击,车门唰的一声打开,三两个黑衣革履的人从车上冲下来。
男人诧异的睁大着眼睛,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眼前便被一块黑布蒙上。甚至来不及出声,人就已经被死死的压上了车。
他挣扎着直到沉重的车门阖上,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闭嘴!老子管你是谁!”严闵眉头一皱,不客气的抬手劈向他的后颈。
伴着一声闷哼,男人头一歪便失去了声响。
车子一路平坦的驶向目的地,到达的时候,男人还处于昏迷之中。严闵没多大神情管他,直接挥拳砸向他的肚子,硬生生将他揍醒。
男人猛的咳嗽两声,挣扎着起身,却被人一脚踹中膝盖跪倒在地,疼的破口大骂:“你他妈有本事别让老子知道是谁!老子一定搞死你!”
“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搞?”严闵一声冷哼,随即粗鲁扯下他脸上的黑布,抬脚踩在他的膝盖上,“怎样,看清了你爸的脸了没?是不是比你这副狗脸要好看多了?”
“是你?”男人显然认出了严闵,气的青筋暴起,绷紧身体就要起身。
严闵嗤笑一声,脚下微微用力,毫不费力的将他压在地面上。
男人疼的倒吸一口气,脸色渐渐泛白,眼睛却依旧不甘瞪的老大,咬牙切齿的出声:“别落到我手上!”
严闵挑眉,嬉皮笑脸的晃了晃头,“等你有这个本事再说。”接着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接着转身朝前方的阴影中走去。
男人目光如炬的跟着严闵的身影转动,当看到严闵对着那片漆黑的阴影说话时,突然扬声“是男人就给我出来!躲在后面唧唧歪歪的算什么男人!难不成就这点胆量?”
阴影中的身影晃了晃,低沉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轻响,就在男人瞪大眼睛,以为那抹身影要走出来之时,却忽然传来一道轻蔑的笑声。
男人登时大怒,低吼着:“你他妈笑什么!”
“蠢货”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故意激怒对手是最没脑子的做法。”
男人愤然起身,掀开身上压着的两名黑衣手下,直起上半身轻笑着:“呵,你不照样上了勾?你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你”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一阵低低的脚步声缓缓响起,男人抬头看去,脸色突然僵住。
“我有说要躲着吗?”江临玺冷着脸,轻挑着眼角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声音一贯的淡漠:“曹聪,三年前被推进警局办事,原名林超,父母五年前意外身亡,另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曹勇,现如今兄弟两一起在云城警局任事,听说职位还挺高。”
江临玺轻飘飘的看他一眼,“没错吧?曹警官?”
曹聪面色一滞,颇为淡定的扬唇轻笑:“从来不知道,江少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他看了眼左右两名压着自己肩膀的黑衣手下,“还如此大动干戈的派人伺候我?”
江临玺淡淡的看他一眼,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长腿随意的交叠在身前。
曹聪脸上的笑容微微收起,神情严肃:“江少今日请我来所谓何事?我想江少应该知道,袭警是犯法的吧?”
闻言,江临玺深沉的眸光缓缓凝起,嗓音出奇的沉稳:“袭警?谁是警?”
曹聪勾唇,轻笑出声,“江少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一分钟还对我了如指掌,连入警局的年份都说的一清二楚,怎么转眼就忘了?”
他话刚说完,江临玺却忽然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脸色阴沉:“看来前几日在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情你是忘的干净了,不然你现在也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曹聪瞬间怔住,眸光闪烁的抬头,一米八几的大汉竟开始微微颤抖:“你敢!”
江临玺正眼也没看他,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场,一字一顿的道:“你可以试试看。”
“我是警察!你这么做是袭警!就算你再有权势我也可以去告你!”曹聪这才后知后觉起来,不断的向后仰着身子,声音也因为恐惧缓缓拔高。
江临玺压下眼角,神色冷冽,对一旁的严闵吩咐出声:“封嘴。”
“是。”严闵得令,立即拿过一大卷黑色黏胶。
曹聪死命挣扎,语气急切:“江临玺!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们江家!我起码还在警局工作,你就真敢如此肆无忌惮?!”
听到这话,严闵准备撕胶布的手骤然停下,询问的眼神看向江临玺:“江少这”
江临玺眼也没抬,语气十分不耐:“封上。”
“是。”严闵没再迟疑,直接上手。
曹聪左右摇晃着身体,最终被死死压在地上,含糊不清的出声:“你们敢!我”
严闵手一挥直接在他的身上揍了一圈,“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再不老实点,老子将你扒光了丢街上去!”
话一出口,曹聪还真的没再动弹,只瞪大着眼睛怒视着他。
严闵一扭头对上他的视线,拿着手里的胶布朝着他的头又是一下,“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曹聪嘴巴被封死,只能口齿不清的发出一堆唔唔声。
“吵什么吵!给老子闭嘴!“严闵左右就是看不惯他,像不要钱似的,连着在他身上挥了好几拳。
直到后来曹聪不看他也不唔唔出声了,才将手放进两侧的口袋,转身看向身后的江临玺:“江少,您看怎么办。”
江临玺眸光清冷,神情淡漠的扫了眼匍伏在地上的曹聪,简单明了的出声:“断左右一边一根肋骨,折断左脚的脚骨和右手的手腕。”
话音落下,曹聪浑身骤然一震,满脸惊恐的抬头看向那个面色冷淡的残酷男人。
江临玺像是接收到了他的注视,也缓缓抬头看过去,视线与曹聪对视,一贯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另外,往死里打”
话是对严闵说的,但他的视线却一直看着曹聪。
“是。“严闵点头应下,心下亦是一惊。之前他对江临玺的认知仅仅只是腹黑和定力大,但是现在,他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准确的来说,这个男人不仅腹黑还阴狠,与他的外观完全不符,就是一头真正潜伏着的猎豹。
而如今,曹聪就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
严闵正思索着,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他僵着身子回头看去,就对上江临玺阴沉的视线。
再不敢拖拉,严闵大步走到曹聪的面前,指着两个手下:“压住他的手。”
曹聪惊恐的瞪着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被胶布贴的严实的嘴巴不停的嘶鸣着。
很快上前两名高个的男人,一左一右的钳制住曹聪的手。曹聪突然就发疯般的扭动起来,额角的青筋突兀的暴起,脸色也涨的通红,周围两三个压着他的男人顿时都被牵扯的左右摇晃着。
严闵低低咒骂一声,抬脚直接踹向他的腹部。曹聪闷哼一声,弓着身子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严闵对着一边的手下使了个眼神,立即有人上前重新扣住他的手腕。
“右手手腕”严闵呢喃似的出声,蹲下身子,左右打量了下,才接过手下递过的锤子,在手里掂量着。
曹聪自知大势已去,索性撇过了头不再看眼前的人。
随着吧的一声闷响声落下,夹着钝器与**的碰撞的轻响,曹聪突然伸直了脖子,表情极其痛苦的嘶吼出声,像是从地底深处发出的悲鸣,不大的声音在房间里却听的人触目惊心。
众人的脸上包括严闵,都有一瞬间的呆滞,或诧异、或爽快、或暗喜,各色各样数不胜数。
却唯独除了坐在众人身后的江临玺,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甚至连眉头都没有挑一下,似乎眼前的画面与他完全无关,就好像在看晚间无聊的财经频道一样,没有任何可值得鼓舞的地方,只需要随意观察下近来的股票走向。
严闵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下锤之前,他还觉得不过是断手。但当他真的使出力气竭力一锤时,那从锤尾处传来的震动,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的传到手中,他莫名的有些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