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臻听着电话那头的高俊气喘吁吁跑步的声音,没到两分钟的时间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陆总,说吧,什么事?”
陆臻臻不耐烦的冲高俊招招手,高俊喘着大气的将脸贴了上来。
“好的,陆总,我现在就去办。”
“嗯,去吧。”
冬日的阳光清透又温煦,江临玺穿着套浅色的休闲服,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英俊又安静。他放下手里批改的最后一份文件,抬头扫了眼窗外。
与江临玺的静谧温煦相比,陆臻臻的办公室里则显得慌乱而又吵闹。
当他的脚步走到陆臻臻的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手上还未有任何动作门却是从里面推了开来。
高俊就这么一脸愁苦的表情迎面撞上了江临玺,“江总。”
江临玺微微向他点头,错开身体走了进去。
陆臻臻正低着头捣鼓着什么东西,桌上原本的文件、杂物都被随意的挪到一旁的书架上,取而代之的,是十多枚色泽黝黑的纽扣状微型**,她的手里还拿着个形状很奇怪的仪器,精致的长眉轻蹙着,十分专注地在调试。
江临玺拈起一枚**,凑到眼前打量一番:“别告诉我,你打算把这些装在家里面。”
陆臻臻眉目不动,白皙的手指继续灵活的摆弄仪器,“我说过,帮你搞定江母摆平逼婚的事。”
这回答就算是承认了。
陆臻臻向来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想想也是,对于那种下三滥诬陷的手段这个方法快准狠是最直接的。
江临玺沉吟片刻,“行,我安排个人替你办。”
陆臻臻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帮忙。
江临玺安排的人果然是效率高,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依陆臻臻的要求在各个角落里按上了**。
陆臻臻抱着电脑坐在床头查看着**的清晰度和灵敏度,虽然针孔**但是看事物还是挺清楚的。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华紫鸢才随着江母一前一后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江母原本对着华紫鸢笑眯了的眼睛在看到陆臻臻的瞬间放大了瞳孔,陆臻臻当作没看见不慌不忙的拉开椅子坐下。
她才刚刚坐下去,华紫鸢的声音随即响起,“陆姐姐,你坐错位置了,这个位置是我坐的。”
陆臻臻头也没抬的回道:“我没坐错,以前是我还没有嫁过来所以这个位置你坐了也就罢了,但是如今我嫁给临玺了,你是不是也要懂点餐桌礼仪自觉的换个座位?”
华紫鸢表情一滞,求助似的眼光看向主位旁坐着的江母。
江母眉头微皱,正欲开口,主位上的江雄涛缓缓说道:“紫鸢,你坐到旁边的一个座位上去吧,江家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江雄涛都发话了,华紫鸢只好唯诺诺的坐到一边。
餐桌上寂静无声,唯有一阵碗筷轻触碰的声音,陆臻臻头一次闷声不响的吃完一顿饭。
江雄涛吃完饭之后照旧进了书房,江临玺陪着陆臻臻在花园里散步。
两人出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陆臻臻的脸颊就变得通红了,云城的天气变幻的特别快,才刚到初冬的季节早晚温差就降的特别快了,陆臻臻身上还穿着短袖和包臀裙,一阵风吹过顿时抖了一抖。
江临玺解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回去吧,小心着凉了。”
陆臻臻是刻意拖延着时间等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之后再回去的,这个时间江临玺叫她回去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陆臻臻摇了摇头,“我不冷,还不想回去。”
奈何她话刚说完,就仰天打了个哈欠,硬生生的自己打脸。
江临玺站在原地,看着陆臻臻一边走,还一边暗自咬牙打颤的样子。静默片刻,冷峻的面容终究还是泛起一丝笑意,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急不缓的往回走,“走吧。”
陆臻臻脚下步子顿住,张嘴还想辩驳些什么,实实的一个喷嚏迎面打来,“我不冷,真的不冷。”
看到她都冷成这副样子了还这么嘴硬,捉过她放在身侧的手,“手这么冰还不冷?你到底在躲什么?”
陆臻臻抽回手,面色有些僵硬,“笑话,我有什么好躲的啊,我的手天生就是这么冰的。”
她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但是江临玺已经不管不顾的牵起了她的手,只留给她一个坚挺的手脑勺。
夜色微沉,天幕上没有星光,唯有花园里几盏零星的灯火,静静闪烁。
江临玺走在前,陆臻臻跟在后。两人隔着三四拳的距离,朝像个数百米远的大厅走去。
工整灰白的鹅软石路面,陆臻臻的短靴踩在上头,发出咯噔的轻响。她抬起头望一眼他笔直安静的身影,灯光零碎的从他身上洒下。
“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陆臻臻自言自语。
原以为他不会搭腔,却听到温凉而低沉的嗓音传来:“你希望下雪?”
陆臻臻抬眸望去,他依旧单手插裤兜里,牵着她步伐有力的朝前走,只是因为讲了话,脸颊边上生出团团小小的白气。
“是啊。”陆臻臻笑着答,“我觉得下雪很爽,我很喜欢。”
“下周会下雪。”
陆臻臻微怔,他已经走到门口,牵着她的手有力的跨了进去。
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会有雪。
两人走进大厅,江母正坐在沙发上给华紫鸢换药。
华紫鸢的目光首先停留在陆臻臻身上披着的外套上,随即缓缓下移到二人交握的手上。
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嫉妒,只消一秒的时间她换上柔和的笑容,不顾江母给她上药的动作急急地起身,“陆姐姐你们回来啦,外面起风了,我还在担心你穿的少会着凉,想着待会给你送去呢。”
陆臻臻对着她突然的献殷勤不打算搭理,松开江临玺的手面无表情的走过她的身边。
江母手里拿着的棉棒重重的往桌上一丢,“你那么担心她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照样不领情,给我老老实实的坐下换药。”
陆臻臻走到楼梯口的脚步顿住,几乎是片刻,她脚步一转走到江母的面前。
“妈,我还是那句话,她的伤不是因为我,我不追究她可以往我身上倒的污水,但也不代表我会挂着笑脸同她说话,请您理解。”
这已经是陆臻臻最仁慈的一次了,要不是看在江母的份上她估计会直接上前甩她几个嘴巴子。
华紫鸢的表情很委屈,像是陆臻臻说的话是对她莫大的污蔑,但她终究没有说话,因为有两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江临玺正看着华紫鸢,眸光清亮逼人。
江母暗自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江临玺大掌温和有力的放在陆臻臻的腰间,轻轻一推。
“回房,休息。”耳边传来他简洁有力的声音,近在咫尺的是他沉黑幽澈的双眼。
陆臻臻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足够强大的,强大到自己完全可以全身心的依靠。她深深的看了眼江临玺,沉默的点头之后往楼上走。
待陆臻臻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江临玺才沉沉的开口:“妈,臻臻是我的老婆,如果你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处处针对她的话,那我可以推翻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带着她搬出去住。”
“还有,再有下次直接滚。”
江临玺深邃的眼眸落在华紫鸢的身上,原本魅惑力十足的双眼此刻看在华紫鸢的眼里却是一片死潭,只觉得阵阵心惊。
江母似乎从未见过自己儿子的这一幕,嘴唇轻颤抖着没有说话,可能她应该要重新审时过陆臻臻在江临玺心里的地位。
江临玺回到房间的时候,陆臻臻早已经洗完澡,抱着电脑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刚洗完头的发梢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她就这么随意的在肩膀上搭了条毛巾。
江临玺眉头习惯性的皱起,指节弯曲拿过她脖子上的毛巾。
“你干嘛?”陆臻臻疑惑的抬头看他,一片毛巾直接盖在了脸上。
“这么大个人了,洗完头头都不吹干的吗?”江临玺动作略显粗鲁的在她头上揉搓着,语气平淡的就好像在教训家里不听话的小孩。
陆臻臻随着他的方向左右轻摇晃着脑袋,不满的开口:“你能不能温柔点,脑浆都要被你晃出来了。”
“有的帮你擦就不错了,还要求这么多?”
陆臻臻听着江临玺的语气,鄙夷的撇撇嘴,嘴上说的这么难听,但是手上还不是明显收小了力道,这男人就是矫情,老爱口是心非!
江临玺放下手里的毛巾,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指尖轻柔的缠绕着她的发梢。
陆臻臻勾唇轻笑,却又想起之前准备问他的事情,说道:“你刚在下面和她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江临玺的语气淡淡的,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陆臻臻打消了念头,收回心思目光重新回到了电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