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楚何逐渐意识到,无休止的杀戮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为了性命而不得不作战也就罢了,如今兽潮之危已解,楚何可没有继续整天打打杀杀的心思。
说白了,楚何毕竟是来自现代社会的人,骨子里懒散性格很难改变。你让他为了小命,那自然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变强”,他可就没这么好的兴致了。
于是一路上,楚何就不紧不慢地吊在陈祁玲身后,任凭她如何喝骂,就是不肯离开。
最后陈祁玲也没办法了,只好转过头来问道:“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楚何打着哈欠拱了拱手:“妖兽虽退,可这半仙源里估计也剩不下什么人了,师姐有伤在身,还是让我保护着师姐前去……对了,你说你要去于什么来着?”
“我要去杀人杀人你懂么?”陈祁玲眼睛一瞪,没好气地高声说道。
“你一开始说叙旧,后来说寻仇,现在又说杀人……”楚何瞄她一眼,撇了撇嘴道,“过两天不会又改口去会情郎了吧?”
从峡谷口离开之后,楚何一直跟在陈祁玲身边,陈祁玲却对去向三缄其口,前后也不一致,让楚何不得不怀疑她是想去找陈啸。
要是真确定了她有这心思,楚何就是绑也得把她绑回来。
更何况兽潮如此强大,除了陈啸那非人的实力之外,楚何还真不觉得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其实是楚何想岔了。兽潮虽然强势,但这半仙源中的地利也绝不止峡谷口一处,只是优势没有这么明显而已。一众修士本是在中央营地中集聚,三三两两抱团之下,还真有不少活下来的。
陈祁玲也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寻仇什么的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她的目的是去找到好友方静怡。
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偶尔撞上几头妖兽,楚何很没义气地让陈祁玲挡在前面,自己则在后方御剑而战,倒也没什么危险,只是陈祁玲免不了更狼狈一些了。
这一日,两人正走到一处山脉,却发现眼前鬼气森森,上前仔细查看一番,竟愕然发现其中置了一座陵寝。
“师姐,你说这半仙源中不会死人,又怎么会有陵墓在此?”楚何又开始装起好奇宝宝来,将陈祁玲的思路往外带。
不用他说,陈祁玲也能想到这一点,沉着脸将半仙源的具体来历给他解释一番,猜测道:“那位上古道君立此秘境,正是为妻子能安然渡过余生,这陵寝莫非……”
楚何顿时眼睛一亮,心说这难度是道君老婆的墓?真是这样的话,里面说不定有些好东西陪葬啊
不过楚何这人生性多疑,转念又道:“咱们又不是第一批进来的修士,这陵墓也不是多难找,哪有便宜好占?”
“不见得。”陈祁玲却摇摇头,指了指眼前道,“你看这陵寝四周并无杂草,连野兽奔袭的痕迹都没有,倒像是刚刚在冒出来的。”
楚何瞪着陵寝看了半天,果然尽如陈祁玲所说,心思当时就活络开了。
他可是知道,这次的半仙源和以往大有不同,不但兽潮强大了太多,还有个陈啸伺机想要做些什么,如果真出现些不同寻常的变故,那也不是说不过去。
然而还没等他打好主意,那陵寝大门竟是自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让楚何两人都忍不住倒退一步。
一个浑身散发着鬼气,满脸青黑色的大汉缓步而出,看见楚何两人,不由冷笑一声道:“又有两个来送死的……既然如此,便一并做了我主复生的祭品吧”
话音刚落,那大汉突然伸手一招,一缕黑气便向着两人席卷而来。
楚何隐隐感到那黑气有些古怪,陈祁玲却猛地脸色一变,暴喝一声道:“快退这是金丹期的鬼将”
楚何直感觉背后都冒起几分寒意,连忙抽身急退。虽说这半仙源里不会死人,可凡事都有意外不是?这鬼修本就善弄魂魄,给你来个神魂俱灭,说不准真就救不回来了……
虽说两人反应极快,可金丹上下之别,犹如天堑,便是陈啸那样的手段,只怕也只能与少数金丹稍稍抗手,压根不可能反败为胜,楚何两人就更不用说了。
楚何一边拉着陈祁玲后退,一边四剑齐出,迎向那缕黑气。
那鬼将巨眼一眯,呵呵笑道:“御剑术?给我下来”
只见黑气突然化成一只大手,一把将四剑抓在掌中,随手就丢在了一旁。
真元束被人强行摧毁,与四剑的心神联系也瞬间断绝,换了真正御剑术传人,此时怕是免不了要吐血不止,而楚何仗着控制剑的是剑典,暂时还没什么危险。
只是他与陈祁玲的遁光,又如何能跑过金丹鬼修的一掌?
压根没逃出几步,两人便被大手一同抓住,齐齐掳了去。
金丹鬼修一掌拿下两人,却没有半点神色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去陵墓之中了。想来区区两个刚入筑基的小家伙,还当不起他多少看重。
而楚何两人则依旧被那巨掌抓着,不紧不慢地拖回陵墓之中。
这巨掌本是鬼气所化,并无实体,将楚何与陈祁玲捆在一起。错位之间,楚何的脑袋正好压在陈祁玲胸口,一时间竟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陈祁玲顿时满脸通红,就连楚何也是有些头疼。
他可不会因为陈啸让他追陈祁玲,他就真这么做了。楚何心中再清楚不过,作为陈百变的女儿,陈祁玲就是一株带刺又带毒的玫瑰,轻易沾染不得。
况且楚何骨子里还是骄傲的人,先占便宜再上手的勾当,不得已时自然无所谓,可有得选择,他却是不愿做的。
不过此时被那巨掌压制,楚何浑身上下动弹不得,也只好由着被抓入陵寝之中了。
一入陵寝,两人便被丢在地上,陈祁玲气恼地瞪了楚何一眼,楚何却没心思顾及她的感受,因为楚何正打量着周围的景象,以及面前的两个人。
“龙小姐?”陈祁玲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同样跌坐在两人面前的一名白衣少女,半晌才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