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窗上,一双手指屈了松,松了屈,指节都被凌虐的发白,甚至指甲都被抠断,初温眠也浑然不觉。
她此刻所有的情绪都被玻璃窗隔开的男人控制,眼泪簌簌而落,窗台上已经积出一圈圈的水汪,那是她的泪河……
贺南城不让她来看凌川,可她怎么能可以?
可是看了,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病床上的凌川全身都被仪器和各种管子包裹,一张脸惨白的没有半点血色,医生说他失血过多,补了好多血才救回一条命。
初温眠不愿脑补那些可怕的画面,可是一闭上眼全都是血流成河的恐怖……
记忆中,凌川是个不算勇敢的男人,他甚至晕血,有一次他感冒发烧,去学校卫生室打点滴,恰好遇到学校一帮同学打架,有一个学生受伤了,弄了一头和脸的血,当那个学生出现在凌川面前,他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他那么怕血,可是却选择了流血的方式自杀,他大概是真的绝望了。
凌川对不起……
我不是个好女孩,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
这样的话初温眠不知说了多少遍,直到有脚步声响起,初温眠才快速的抹了把眼泪,仓皇转身,她不能被凌家的人看到,尤其是贺珠华,估计她会吃了自己。
这大概也是贺南城不让她来看凌川的原因之一,可是转过身就怔住——
不远处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他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的方向,那姿势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初温眠的心瞬间就慌跳了起来,有种红杏出墙被捉-奸的感觉,她想解释,可还没开口,他已经转身,她快速的跟了过去。
车子行驶在清晨的街头,他不说话,她亦是沉默,车内的空气似乎都在这沉默中凝固起来,让人有些喘不气来。
“我.....”她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可是车子却在这时猛的一个急刹停下,好在有安全带,否则她一定会被甩出去。
初温眠被吓的三魂六魄都移了位,她瞪向他,仿佛质问他一大早的又发什么神经
?
但贺南城却没有丝毫反应,而是淡漠的抽出一颗烟,点燃,初温眠被他这样的态度气到,伸手一把夺下他的烟扔掉,质问出口,“你有话说话,摆什么脸子?”
贺南城看了下空着的指间,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沉静而严肃,只是开口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落寞,他说,“新婚之夜,你让我独守了空房。”
初温眠全身一僵,转瞬脸就火火的热了起来。
昨天张丽回她的那句话她就觉得怪怪的,但她觉得那可能是张丽故意难为她的,没想到那是贺南城的原话。
“......”她再次低下头,连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说。
或许她昨晚就是在房间回避着什么,而想陪父母只不过是她内心深处为自己找的借口。
虽然他们结婚了,但她真的还没准备好。
贺南城带着她去了吃了早餐,尔后来到一家造型工作室,半个小时后,初温眠盯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发呆,却不由不感叹造型工作的神奇。
一身白裙的她,配着精致却又不浮夸的妆容,宛若从而天降的仙子,完全与进来时判若两人。
贺南城就站在不远处,透过镜子看着她,眸光深邃。
“我们要去哪?”
当再次坐上他的车,初温眠不由好奇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