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渍喷了一片,在白色的床品上,犹如绽放的花,血腥而刺目。
“爸——”
“庆丰!”
初温眠和夏芝扑过去,将初庆丰紧紧抱住,三口人立即哭成一团。
此刻,初温眠无比的愤恨自己,恨自己不是个男孩,不能替父母独挡一面,恨自己连个合约也签不成,恨不能保护父亲,恨不能将这些欺负他们的人,一个个撕碎……
逼债的人,见此副情景,嚣张也有所收敛,不过仍咄咄逼人,“初董,三天之内,如果你还不能还钱,到时就别怪我们这些老朋友不讲情面了。”
“初董,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为难你,而是现在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初兄……”
违和的声音此起彼伏,恬躁的充斥着整个病房,更衬得拥抱痛哭的三个人,孤立无助。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的出现犹如静音器,让房间刹那静了下来。
静的,仿佛能听到空气的流动声。
初温眠抬头,泪眼朦胧的看去,然后僵住——
颀长的身材包裹在烟灰色的大衣里,白色的V领T恤,黑色的西裤,俊美的五官如同雕刻,俊挺的鼻梁下薄削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步步走过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感矜贵,震撼着人的灵魂深处。
真可谓,倾城又倾色!
贺南城!
那个占了她清白,毁了她合约的男人。
他来干什么?
难道他也是来逼债的?
还是他为昨晚的事……
初温眠的脸唰啦间变得惨白,看了眼已经经不起任何刺激的父母,她的一颗心像是被冰冻结,又像是被火焰炙烤。
初温眠慌乱的起身,正要上前,却听到恭敬的呼应声此起彼伏——
“……贺少——”
“……贺少——”
……
之前对初温眠一家步步紧逼的老东西,如迎接帝王驾临,一个个都站起了身,态度恭敬到近乎谄媚。
贺南城!
贺家三少!
可是贺家的标志,谁人敢不给面子?
贺南城高贵的下巴,微不可察的点了点,算是回应了这帮老东西的热情,迈着高傲的步子,走到已经为他腾出的单人沙发上,拂开大衣坐下,双腿抬起,毫不客气的伸展到前面的茶几上,一副慵懒狂傲的少爷作派,与他这一身正装很不相符。
由始至终,他的眼角也没扫过那哭哭啼啼的一家,仿若他们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存在。
他冷情的另人发指!
“好热闹!”他轻轻开口,戏谑的神情,让人猜不出他为何而来。
“呵呵,是……”
众人附应,各自猜测着贺南城出现的目的,有精明的人小心嘀咕一声,“估计也是来追债的。”
“大家刚才讨论的好像很热闹,现在继续,”贺南城见大家拘谨,手一摆,“我正好也听听。”
于是,贺南城这一发话,这帮老东西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申诉自己被坑的有多惨,外加指责初庆丰多不厚道,初氏有多么不堪。
病床前,初温眠紧咬着柔嫩的唇瓣,都咬出了血丝……
原来这世上没有最难堪,只有更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