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诗婷醒来了,看看时间:“要死了要死了,都八点了,我要迟到了!”
诗婷赶紧和秦梦楚调换位置:“要赶紧回去上课签到,不然灭绝师太又要惨绝人寰地发飙了。”
诗婷开着车猛往学校赶,开到一半把秦梦楚踢下车:“你自己先坐公交车回去吧,我要去学校上课了。”
秦梦楚:“今晚我去接你下班啊……”诗婷的车渐渐跑远了。
秦梦楚被扔在公交站,一个人在大清早像只早起的鸟儿一样在那等公交车。
不过秦梦楚此刻非常地开心,因为在他快到三十的年纪时,竟然有了女朋友。能赶在三十岁之前结束单身,拥有人生的第一次初恋,对他来说已经是很满足很满足的了。
街边传来那首陈明唱的《等你爱我》,秦梦楚此时被音乐带动着心情感动得有点热泪盈眶了。他努力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开始初恋了。就好像修炼了多年的狐狸终于变成了妖精一样。
公交车来了,秦梦楚走上公交,因为心情比较好,故意多投了一枚硬币,好像这样可以把好心情分享出去一样。
公交车开到一家礼品店的时候,秦梦楚被店里精美的小礼品吸引住了,赶紧从公交车下来,跑到礼品店里挑选礼物。
以前秦梦楚是从来不进这些礼品店的,因为他也没这个需求。但现在不同了,他也可以像其他普通男生一样,在礼品店里给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挑选礼物了。
爱情,就像一场马拉松长跑。在这个长长的路程里,你会遇到很多其他的队员。有的体力不支的,跑了一半就中途淘汰了;有的速度慢的,也会慢慢被甩在后面。而能陪你一起跑过最后终点线的,才是你的爱人。
秦梦楚坐着公交车,心里洋溢的是幸福的感觉。他昨晚因为一夜没睡,一直在守着诗婷。看着诗婷入睡时候可爱的样子,他哪里舍得睡着,百看不厌地看着在身边熟睡的诗婷,帮她赶赶蚊子啦什么的。他就这样在车内坐了一夜。
不过现在他有点疲惫了,他现在想做的,就是赶紧回家去好好地补上一觉,希望能在晚上之前醒来,这样就能去诗婷上班的地方去接她了。
人世间旦夕祸福的变化,可以在天象上表现出来,同时也可以在气象上也有所表现。不过此时沉浸在初恋的幸福中的秦梦楚,根本就没有一点心情去注意到外面的气象的变化了。而此时,一朵形状怪异的黑云,正笼罩在他的上空,他却浑然不觉。
回到家里,疲惫困倦不堪的秦梦楚,一倒头就睡了。
等到秦梦楚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秦梦楚一看时间:“糟了,怎么会睡得那么多……天啊,大事不好,我没能去接诗婷下班!”
秦梦楚赶紧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赶。
好不容易赶到了诗婷工作的那个夜总会,秦梦楚看到那围着很多人,还有警车。
秦梦楚凑上去,问旁边的人:“请问这发生了什么事?”
旁人回答:“一个女孩子被强暴了,然后自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顿时有如一道闪电劈向秦梦楚的头顶。一直沉浸在初恋的美好中的秦梦楚,被爱情冲昏头脑。平常能够呼风唤雨无所不算,终于还是有失算的时候。
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秦梦楚颤抖的手拿出纸笔,开始列矩阵方程了。他嘴里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了:“不是她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一定是别人。全世界几十亿人,肯定不会偏偏是她,这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不可能让她碰到的……”
当秦梦楚算出方程的最后一个根时,他手里的笔瞬时被他掐断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梦楚大声仰天嚎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天空上瞬时黑云密布,大雨夹着冰雹打在冰冷的大地上。
其他人都纷纷找地方躲雨,秦梦楚坐一个人在雨中痛哭。
秦梦楚边哭边自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一个人孤单了二十多年,本以为可以遇到一个可以爱的人好好地爱一场,没想到连我的这个最简单最基本的愿望也要夺走。别人那么多爱人,早恋的婚外恋的三角恋的,还有养一大群情人的换女人和换衣服那么频繁的,这些都不夺走,为何偏偏要夺走我这个近三十年只爱过一天的人。
其他人看着在雨中痛哭的秦梦楚,有点不解:“也许那是他深爱的人吧。”
有好心的人提醒他:“那女孩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还不赶快去。”
秦梦楚站起来,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医院方向走去。
旁人:“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打个车,被雨淋傻了吧。”
秦梦楚在雨中边哭边跑,一直跑到医院。
来到医院的抢救室里,看到诗婷的父母痛哭焦急地等在外面,里面医生还在抢救。
秦梦楚一下子扑到抢救室的门上,捶着门大叫:“诗婷,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出来!你是我的初恋,也会是我最后一个爱的人,我一定要娶你!你快给我出来!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许你死!”
医院的护士们赶紧过来:“先生你冷静点,这里是抢救室,禁止喧哗。”
秦梦楚刷起赖来:“我就要闹我就要闹!我的爱人在里面你让我怎么冷静!”他拼命挣开护士们来拉他的手,然后在地上打滚。
护士:“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了。小琴,去拿镇静剂来。”
叫小琴的护士到药房里捣鼓了一下,拿出一根手臂粗的针管过来。
秦梦楚看到这么大的一根针管,顿时老实了,一个人乖乖地走到角落里坐好。
诗婷父母:“这人是谁啊,看起来好像和诗婷很熟的样子。”“诗婷提过最近她认识一个在追求她的很奇怪的人,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算出来的,想必就是他了吧。”
抢救室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诗婷的父母坐在一边哭泣,而秦梦楚就坐在角落里,死死盯着时钟上的秒针,数着还要过多少秒钟医生才能完成抢救。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抢救室的灯灭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缓缓摘下口罩。
三个人立刻围上来,问医生:“医生,怎么样了?诗婷没事吧?”
医生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三个人同时跌坐在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诗婷不会死的!!”
三人又开始嚎啕大哭了。
医生又接着说:“喂,有没有搞错,我没说她死了啊!”
三人停了下来:“没死?没死你刚才怎么说你已经尽力了。电视剧里一般抢救不过来的时候医生都会说‘我已经尽力了’的。”
医生:“唉,我已经好久没看电视剧了嘛。我说我已经尽力了的意思是:我确实是把她的性命保住了,但是她大脑受到了创伤,会有一段记忆空白,也就是说选择性失忆。现在只能希望她失掉的这部分记忆,就是她发生的这个不幸的事情的记忆。不然的话,一旦她回想起这段不幸的记忆,她还会再度寻死。那个时候能不能再次救活她就很难说了。而且就算她不死,以她那脆弱的性格,也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可能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相爱、结婚生子了。”
秦梦楚:“啊,那怎么样才能不让她记起那段记忆呢?”
医生:“除了她的父母外,她在近一个月内认识的人,都是有可能让她回忆起这段不幸记忆的人。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她再见到这些人。让她重新开始她的生活,让这段记忆永远从她脑海中抹去。”
秦梦楚拉着医生的手:“那不行啊,我就是她在这一个月内认识的,但她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啊,我不能不见她的,我要娶她的!”
医生:“实在不好意思,你这辈子都不能见她了。尤其是像你这样,曾经在这个月内留给她深刻记忆的人,尤其有爱情的记忆的,一旦出现,很容易就唤起了这段记忆。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全世界还有几十亿女人呢,你还是娶别人吧。”
秦梦楚:“不行啊,医生,你再想想办法吧!你一定还有什么高科技在掖着藏着,赶快拿出来吧!你一定能有办法的!”
医生:“我如果还掖着藏着什么高科技,我能瞒得住你么?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神算子秦梦楚么。我记得我上次钱包掉了,还是找你给我算到了掉的位置,然后才成功找回来的。哎,没想到这么神通广大的人,也有今天这样狼狈无助的时候。真是神仙也有跌跟头的时候啊!”
诗婷的父母也对秦梦楚说:“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们女儿遭遇到了这样的不幸,我们再也不想让她一辈子活着阴影里。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她,我们要让她的生活重新开始。永不再见了。”
秦梦楚傻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诗婷的父母赶紧去抢救室看女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