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城门口得到那个人的承诺后,端木羽半年来的大雨天终究放晴,半疯半傻的样子也渐渐好转。
辛兰端了杯热茶递给端木羽,笑着说道:“将军在看什么书呢?”一切乌云都散去了,将军消失了大半年笑颜,再次出现了。
看着自家丫鬟那不怀好意的笑,立刻正经起来道:“兵书。”
辛兰也不忘打趣自家将军道:“看兵能书笑成这样,小洁你相信吗?”
小洁瞥了自家将军一眼道:“鬼才相信,看兵书能笑成这样,这兵书难懂,换了小洁哭还来不及呢。”
嗨,这两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假装生气的教训道:“你们俩是不是舒服马车呆久了,想下去走走?”
两个丫鬟赶紧跪下来求饶道:“将军,我们不敢了。”下去走一段路再上来,今晚光是脚疼得就别想睡觉了。
“我拿你们俩真没办法,开玩笑的你们也当真,快起来吧。”看着两个丫鬟,前几日还没能上马车,只能跟着大部队走连匹马都没有,一天下来两个丫鬟累得,倒床就睡那叫一个睡的香,后来就让她们上马车,这才舒坦上。
“将军,真的没事么?”成天看着自家将军傻笑,若是女儿装扮,别人还以为自家将军是个花痴女。
“将军这兵书就真的有这么有意思么?”庄洁深表怀疑,这兵书能看的将军笑得合不拢嘴,到底是什么样的书,为什么她每次看都想哭。
“你还看不出来呀,将军之前半年是心里苦,整个人都苦着。”辛兰指着端木羽,看他那样,之前苦瓜有的一拼,如今笑的是合不来嘴,像是害了笑病一般,转而又说道:“现在雨过天晴了,自然什么都是甜的,而且某人被甜的,已经开始找不到北了。”
两个小丫鬟私下嘀嘀咕咕,端木羽也不是充耳不闻,只是这兰儿说的没错,她这半年的脾气,实在是暴躁了极点,随后唤道:“兰儿,倒杯茶来。”
辛兰端着早就准备好的热茶,给端木羽的空杯子满上,而端木羽也道:“兰儿,你说我害了笑病,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这小丫头从旭阳城出来,就也是一路笑的没完。
“兰儿是为将军和王爷,化解误会高兴。”辛兰很赞同他们这一对,笑脸把茶水满上。
可是一旁伺候的庄洁不乐意了,爱情会使人软弱,将军的家仇未报,怎么可以去享受这些儿女私情?这狼王会成为将军复仇的阻碍,只希望这凌家的大小姐能点醒将军,让她把心思放到复仇上来。
想起数十年前,慕容家那桩灭门惨案,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整个慕容家都烧着了,杀声震天,可整条街的街坊,都胆小怕事不敢过问,也不敢报官。而她跟将军的命是爹爹和娘亲,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虽然这些年四娘也多方开导她,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慕容将军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最后最后的不到一个好下场,将军现在还恋爱了,她怎能容忍,将军是他们复仇的动力。
“小洁,小洁,在想什么呢?”端木羽喊了半天不搭理她,她就先自己下去吃饭,让辛兰把人唤醒。
“没什么,将军呢?”庄洁回过神来,这人跑哪里去了?
“将军叫了你半天,你都不搭理一下,实在忍不住下去找地方,方便去了。”他们刚刚出城没多久,前往下一个城镇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将军肚子突然不舒服去方便了,一会回来就吃午饭。
庄洁弄清楚人去哪了,也有些放心不下,道:“将军去那方便了,身边有么有带人?”
“没有,孙四娘忙着煮饭,然后丁元生他们都是男子,不方便。”女子的下半身,哪能被男子那样看了去,若是传出去,将军以后还怎么做人,随后宽慰道:“你放心,将军呆在一个大树后方便,这四周都是平原,视线开阔藏不住人的。”
庄洁可有些着急了,这里虽然是平原,是藏不住人,可是这也不能掉以轻心呀!四周的树上枝繁叶茂,很容易藏住人,跟大家说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找了出去。
“这两丫鬟到底是怎么了跑那么快?”丁元生本想给那两丫鬟弄完吃的,谁知道两个人完全不领情,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丁先生不必生气,这两丫头从小跟着小羽,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不离开小羽身边左右。”看着两个小丫头这般没礼貌,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人生有这样的忠仆,也是种幸福,转而问道:“丁先生,我们这次去雪龙岭,是否会经过东铜?”
“东铜,那里不是东穆国的首都,主人有过其他任务,让我们去交一样东西,会在东铜逗留几天吧。”看着孙思敏脸色变了三变,想到东铜的池家,现任的庄主与孙姑娘有过一段过往,随后又道:“孙姑娘若不想见那人,我可以让大伙在城外扎营,等事情办好我们立刻启程就是。”
孙思敏并不想见那个人,但也不想连累大家的行程,道:“这不用劳烦丁先生,到东铜前跟我说一声,我先绕过去便是。”
端木他们还在赶路,可是东穆国东铜那里,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叶轩擎让人去请池家现在的掌门人,池岳臣来府上吃饭聊天,这人这些年虽然把家业越做越大,但是至今还是一个没有妻室的男子,这些年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人是他同门的师妹。
叶轩擎看着下面人呈上来的资料,吩咐道:“元宝公公,你明日去一趟药庄,请他们的庄主来一趟。”
“是。”元宝虽然不清楚,去请池家的人来做些什么,一来、王爷无病;二来,王爷与池家并无交集;三来,王爷最近的行为很是反常,种种迹象表明,这里面有阴谋。
池家这边一切都和以往井井有条,池家到了池岳臣这一代,家业越做越大,可唯一不同的是,池家现任庄主已经三十多岁了,私下无子嗣不说,就连娶妻的心思都没有,整日与百药为伍,十日有九日睡在书房,很少回自己的卧房休息。
不清楚情况的下人,会以为庄主是为了十几年前大夫人仙去,才这样对男女之事死心,清楚的人心里都明白,庄主从来没喜欢过大夫人,虽然大夫人是庄主的青梅竹马,但毕竟只有兄妹之情,夫妻之事从未有过,大夫人到死都是处子之身。
庄主喜欢的人一直都在人世,但这人一直躲着庄主不曾露面,同时这个人的名字,在池家是不允许被提起的禁忌,池岳臣本人一旦有时间便会呆在屋里画那人的画像,虽然这些年也被母亲烧掉不少张,可是他每次都能在画回来,小师妹的音容相貌已经深深地刻在他脑子里。
大夫人离开人世后不到三年,老夫人有准备了第二门的亲事,但池岳臣自己却从祖宅,搬到了偏院常住下了,祖宅里只剩下老夫人一个人。
“少爷,元宝公公来了,说有事要见少爷。”偏院下人们这些年看着庄主忙里忙外,人都快三十了,到现在连个妾室都没有,更别提子嗣后继香火无妄。
“快迎。”池岳臣放下手中的账单,急急忙忙准备了下,正要往外走。
却听见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道:“池庄主,让奴才好找。”没想到这外界疯传的池岳臣,搬离池家祖宅,是真的。
两人进屋坐下,身边的侍从立刻端上茶水,池岳臣小心问道:“是田池某疏忽了,不知元宝公公找池某,有何事?”他没有跟官家来往的生意,这官家的人来找他,所谓了什么事情?
元宝喝口茶道:“原本就是我不请自来,池庄主不要在乎,只是王爷有些事,想请池庄主过府交谈。”见着人一脸惊奇,又道:“王爷半年前去了趟擎沧国,不仅仅见到了靖国郡主,还见到了池庄主一位故人。”
“她还好吗?”好多年了,不知道她好不好说起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明日到了王府,王爷自会相告。”元宝公公知道该怎么邀请人,这池庄主与那孙大夫的感情,曾经也是东穆国的一段佳话,可惜天不遂人愿,数月之后,这池庄主就娶了其他女子,孙大夫也离开了东穆国,数十年消失在东穆国。
“好,明日我就去见王爷。”虽然与王族没多少合作,但是这件事情牵连到她,那他必须去看看。他清楚王爷这是想拉他入伙,扩充自己的实力,而唯一能请动他的,这东铜没有几个人能办到,这璟王既然请他过府一叙,明天去看看便是,送走了元宝公公的池岳臣,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起了账目。
入夜时分,池岳臣吃得很少很少,但早早就睡下了。家里的下人都清楚,庄主不到午夜时分,是不可能上床就寝的,可有有谁知道,池岳臣根本没有睡觉,而是在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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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笑有人愁,池岳臣和四娘的一段感情,现在开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