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的声音刚刚落下,凌清城还没来得及说召见与否,只见一人却径直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深色官服,白泽绣于其中,估摸着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张脸倒是显得刚正不阿。
“臣,苗波宁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清城忽而从奏折堆中抬起头,神情似是惊讶:“国公怎么了?宫人们怎么也不通报!”
苗波宁微躬着身子,没有皇帝的平身,他自是不能随意。
约是心里有怨,语气也有些不敬的意外:“宫人们通报了,是陛下自己没听见。”
“哦?”凌清城眼中的讶异看起来毫不作假,他眉毛紧蹙,不悦道:“真是越发不晓得规矩了!”
只是不晓得这话到底是指谁了。
说着顺手接过惊华递上的淡茶,微抿了一口,这才问道:“国公今日所为何事啊?”
“不瞒陛下,臣是为了英姿而来。”
苗波宁话到此处才终于多少有了几分臣子的谦恭,不过却依旧不招人待见。
“臣想问问陛下,何故撤了英姿的职务还禁了她的足?英姿随陛下征战……”
“国公,朕这里,人情说不通。”还未带他长篇大论,凌清城凉薄的话便是直接响起。
“便是对朕不敬,就够她死一次了。若不是因为国公的名字,苗英姿什么样的结局,国公怕是也清楚的很!”
“是。”苗波宁有些无奈,但是事实如此却又不得不承认。
“但是,英姿她一个女子为将本就不易,陛下又何苦再为难他呢?”
苗波宁还是不肯放弃,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要争取一下的。
“那谁给她的勇气侮辱皇后?”这话虽说犀利,但凌清城却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意思。
“朕的性格,国公想必也了解。朕的逆鳞,国公自然也清楚。苗英姿怎么闹朕都由着她,可独独皇后不行!”
掷地有声,带着他一国之主的霸气与威严,让人丝毫兴不起任何怀疑。
凌清城身子靠着龙椅,坐姿随意,手中还端着惊华刚刚递上的名茶,很难想象,这种场景下,这个男人居然能说出这般严肃的话。
“难道陛下也不顾及童年之谊与血亲之情吗?”
苗波宁说这话似是含着多大的委屈一般,甚至还带着莫名其妙的愤慨与心痛,倒是煞有其事的样子。
“童年之谊?血亲之情?”凌清城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竟是放下手中的茶盏,讽刺地望向苗波宁。
“与朕有童年之谊的不过皇后而已,血亲,国公莫不是忘记了,朕唯一的嫡妹是如何夭折的!”
男人语气中浓浓的狠辣与讽刺,倒是惊到了惊华。
嫡妹?
自她记事起就只知道他与严父相依为命,竟从不知道有这等事情。
难不成,这嫡妹夭折,是因为苗英姿?
想来是没错了,苗波宁一脸菜色,似是被凌清城的话噎到了。
良久,才吐出声音:“陛下的母亲都早已说过了原谅英姿,陛下凭什么再计较?再说英姿年龄甚小,不过是失手而已,为什么非要抓着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