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雪将手中的茶杯递给风轻云,一双淡淡的眸子微微敛起,风轻云看不出她情绪却也从她那微微黯淡的语气中听出她的不舍和黯然。
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云飘雪是个聪明的女子,可以看出她和萧凌夜这两天焦急的想要离开这里,再加上今天蓝瑾和无邪找了过来,离开只是迟早的关系而已。
“雪儿……”她竟然忘了和云飘雪告别,反而让她自己猜到了答案,风轻云觉得很是内疚。
淡淡的梅香顺着寒风吹进了房间,屋中冷冽的梅香阵阵,在翠竹的清香下混为一谈竟然也是别样的风采。
云飘雪碧色的水袖轻拂,纤纤玉手捏着紫砂壶泡着茶,她的茶艺很好,茶水入杯色泽淡淡,香飘四溢。
就在风轻云以为她还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她却微微一笑,笑的温柔婉约,“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忙,祝你们一路顺风,早日达成夙愿。”
她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风轻云一杯。
风轻云亦是含笑饮尽了杯中热茶……
当天晚上莫言歌回来之后,萧凌夜把所有的情况和他说明,莫言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像是早就猜到了萧凌夜会离开一般,安安静静的为两人准备了践行的酒菜,算是告别。
第二天萧凌夜四人便收拾妥当,拿了莫言歌为他们准备好的地图便在两人的清淡的眸光中离开了山谷。
待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后,莫言歌才回头看向云飘雪,寒风下她身形纤瘦水袖飘扬眸光微微迷茫,像极了将要飞仙离去的仙子。
莫言歌心中一紧,伸手揽住了她纤瘦的腰身,略带紧张的叫了一声。
“雪儿……”
云飘絮收回视线,消失在视野中的那四人仿佛又在脑海中浮现,她微微叹息,“轻云和萧凌夜真的很般配……”
“你……”
“我没事!”云飘雪垂下的发丝掩住了她微红的眼眶,她轻轻的略带怅然的笑声听在莫言歌的耳中是别样的刺耳,“这几天接触下来我也能看出来,轻云是个好姑娘,更重要的是她有能力和萧凌夜并肩作战。”而这些……是她无论如何都努力不来的……
“你打算放弃了吗?”
“除非夜记起我,否则我绝对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她还是这句话,她爱萧凌夜,所以尊重他,如果他恢复记忆之后选择的人是风轻云,她会远远的离开,然后祝福他们。
“你真是个傻瓜……”莫言歌无奈而怅然,他的视线远远的跟随着四人离去的方向,“当初你让我给萧凌夜下了忘情水,那忘情水只能忘记自己最深爱的女子,如果有人代替了他心里最重要位置的话,他就会想起你了。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换句话说,他到现在为止,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
不过看情况他也快恢复记忆了……
这句话他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刺激云飘雪。
云飘雪却像是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话,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半晌无语。
“雪儿,我们也出山吧!”
“嗯?”
她诧异的抬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言歌是希望她永远都留在这里不出去的吧。
莫言歌的双眸紧紧的看着云飘雪,“雪儿,这么多年来你也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了,虽然我不在乎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解开自己的心结。我们出谷吧,我前两天给萧凌夜把了脉,他三天之内一定会恢复记忆,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他的身边,让他自己做个选择。如果他最爱的人还是你,那我会祝福你们,但是如果……”他顿了一顿,紧紧的看着她的双眸,“雪儿,如果萧凌夜最后的选择是风轻云,我希望你从此以后忘记萧凌夜,安安心心的和我隐居。好吗?”
她的眼眶顿时一红,这么多年的相处说她对莫言歌完全没有感情那根本不可能,以他的强势和身份就算把她禁锢的身边也是易如反掌,但是他却尊重她的选择……
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念头,却被她瞬间压下……
“……好……”
……
萧凌夜和风轻云当天便到了京城,众人还来不及把悬着的心放下来,皇宫中传出的一个消息便让众人又提起了心肠。
太子重病……御医无术……
风轻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和萧凌夜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看来血蛊终于发挥作用了。
皇后也急了,因此这两天来竟然没有前来找萧凌夜的麻烦。风轻云知道萧烁的事情瞒不住,所以就用承天皇给她的那只黑鹰把萧烁重病的消息传给了承天皇。
既然他让她做奸细,那她就做好了,呵呵……
望着那黑鹰从窗口飞向天空,然后慢慢的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彻底消失在天空中,萧凌夜勾唇一笑,“我这辈子最感谢承天皇的就是他把你送到了我身边。”
风轻云笑的不置可否,“萧烁现在病情如何了?”
“皇宫中刚刚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回天乏术。相信这两天便会贴皇榜遍寻名医了。”
风轻云关上窗子,翩然倚在贵妃躺椅上,她撑着额头,疑惑的道,“沈念初会让皇室这样的消息曝光?”
萧凌夜拉起风轻云,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在她耳边缓缓的道,“太子重病这消息谁都瞒不住,到时候朝中会有我的人向沈念初提出这样的建议,这种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开先例,而且沈念初对于萧烁这个儿子还是很疼爱的,在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下一定不会让他死的!”
“混蛋,放手……”坐在他的大腿上思考问题的风轻云只觉得腰间一凉,他略带冰凉的手就钻进了她的衣襟中,找到那温软的地方,然后……握住。她脸上一片红晕,想要站起身却被他的双手紧箍住无法动弹,他的薄唇已经压了下来,带着炽热的温度。
“既然被骂成混蛋,当然不能辜负这个称呼。”他笑的不怀好意,剥去她身上繁琐的衣裙把她打横抱起就放在了鸳鸯被上,随即他强健的身躯也压了下来。
大红色的金丝帷幔从金钩上缓缓滑落,掩盖住一室旖旎……
风轻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末,她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睑的便是他熟睡的样子,薄薄的唇微微抿起,一双剑眉也微微蹙起,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他的面色也略带焦急。
她无声的抚平那褶皱的双眉,没有惊动他便穿好衣物下了床。
打开房门,外面正是一片昏黄,昏黄的光线洒洒洋洋,早已没有了温度。房檐上的水也不再滴落,在寒风中冻成了冰凌。
“小姐,要备膳吗?”
“嗯。”她略带尴尬的看了风蝶一眼,干咳了一声,“蝶儿,你一直守在这里?”
风蝶平稳无波的脸因为风轻云这句话也带了一抹红晕,她偷偷瞥了风轻云一眼,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咳……”她单手成拳握在唇边轻咳,脸上浮起晚霞般的红晕,“那,你方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风蝶比风轻云更加不好意思,左顾右盼的不好意思回答,最后还是在风轻云略带压迫的视线中抿唇一笑,“小姐和姑爷已经结为夫妻,就是发生了什么也是正常的,小姐不必尴尬。”
换句话说,她什么都听到了……
“蝶儿,你去让厨房晚膳时备些热汤,咳咳,那个我去随处转转,你赶紧去吧。”
风蝶掩唇一笑,福了福身,戏谑道,“是,小姐!”
房间中萧凌夜双眉再次皱起,梦中白茫茫的一片,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梦中,缺失了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一幕幕的涌来,他的身躯像是在漫漫的江河中浮沉,强烈的窒息感传来,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梦中。
那一片片是碎片渐渐合在一起连成一个令他心碎的故事。
他看到自己和梦中的女子谈天论地……
看到自己和梦中的女子言笑晏晏……
看到梦中的那个女子一句句的呢喃,“夜……夜……夜……”
他看到她被人逼到云罗山,他看到她含笑中却流下了泪水,在山顶上风儿吹动了她的衣襟水袖,她像是一只碧色的蝴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纵身一跃……
“不要!”
他猛地惊醒,额头上冷汗淋漓,梦中的心痛也随之而来,他浑身无力双手颤抖的掀开帷幔。
门外的风轻云正在这时走了进来,她身后的风蝶和风翎端着托盘,然后静静的把饭菜放在房间里的圆桌上。
“蝶儿翎儿,你们也去用膳吧。”
两人看了一眼风轻云和萧凌夜,眸光尽是揶揄,然后微红了脸退下还顺便关上了房门。
坐到床边看着他汗湿的墨黑长发,风轻云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细细的给他擦拭,柔声道,“做噩梦了?”
萧凌夜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看着风轻云,眸光一片黝黑复杂,又带着略略的苦涩。他一把抓住风轻云的手腕,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呢喃她的名字。
“云儿……云儿……云儿……”
脖颈间一片潮湿的温润让她僵硬了身子,她能从他的耳中听出他的不安和害怕,伸出双手抱紧了他。
“嗯,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半晌之后萧凌夜才松开了风轻云,神色也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赶紧下床用膳,现在天冷饭菜最容易凉掉,趁热吃。”她体贴的没有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态度比以往更加的柔和了一些。
萧凌夜能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和体贴,他心中一片难言的晦涩,却是听从了她的话,下了床安安静静的吃起了晚饭。
这一顿饭比以往压抑的多,也比以往少了些温馨。
当天晚上当风轻云缓缓沉入梦乡的时候,萧凌夜却翻翻覆覆的也睡不着,今天晚上梦中的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跟悬崖下方的云飘雪完全契合起来,他终于找到了失去的记忆却如何都无法开心起来。他想起来三年前他爱的那个女子就是云飘雪,他想起了莫言歌是现任药谷的谷主,他更是把以往和云飘雪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想了起来。
没有惊动风轻云,披上衣服就起了床,为她小心的掖好被角,他穿上布靴走到庭院里,院子里一片静谧,夜幕上方悬挂着一轮弯月,淡如水的月光洒在身上,越发显得清冷了。
他坐在院子里冰冷的石凳上,却丝毫没有感受到那凳子上传来的凉意,轻声叫了一句。
“暗影!”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他的话音落后就出现在他的身前。暗影拱手,“王爷!”
“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十五年四个月零十四天。”他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萧凌夜的脸色藏在阴影中看不分明,他握着石桌上冰冷的水杯,一下一下的磕在石桌上,极有规律的响动在黑夜中带着几分强烈的压迫感。
“十多年,够久了!”萧凌夜状若不经意的问道,“那云飘雪这个名字你应当还记得吧。”
暗影身子猛然一震,眸光有一瞬间的慌乱,却在触及萧凌夜那清冷的眸光时黯了下来。
他垂首,知道王爷什么事情都想了起来,“嘭”的一声就跪在了石板上,“求王爷责罚。”
“罚你什么?”
“属下知情不报。”
“不是你的错……”萧凌夜倒了一杯凉茶,不顾那如冰窖般的寒冷,将茶水一饮而尽,凉透的茶水晦涩苦楚,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你们做的对,当年以我对她的感情知道她掉下了云罗山想必也会跟着跳下去。”
他们没有错,他们全都是为了他好,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只知道现在的他无法像以往那般坦然面对风轻云。云儿是无辜的,同样雪儿也是无辜的,只有他才是罪魁祸首,是他害了她们两个。
“坐吧,陪我聊聊。”
暗影略一沉吟,便坐在了萧凌夜的对面。
萧凌夜现在急需一个聊天的人。看到暗影坐下之后他才缓缓的道,“这次我和云儿落下云罗山,救了我们的正是雪儿。”
“什么?”暗影没有感情的双眸中充满了震惊,他瞪大了眼睛,“云姑娘没有死?”
“没有!”萧凌夜勾勾唇角,“她现在生活的很好,药谷谷主莫言歌一直在照顾她。”
换成别的男子也许会恨莫言歌趁虚而入,但是萧凌夜知道莫言歌对云飘雪的感情,他很感谢这三年来莫言歌对云飘雪的照顾,如果没有一个莫言歌,以云飘雪那有时迷糊有时精明的性子他不敢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对于莫言歌,他是感激着的。
“那王爷是打算把云姑娘接回来吗?”
萧凌夜猛地一愣,他虽然想起了云飘雪,想着他那段无法安放的感情,但是说实话他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要把她接回王府来。根本连念头都没有动过,因此听到暗影的话一时之间竟然踌躇了起来。
“王爷,也许您可以和王妃商量商量,王妃睿智大度,想必是不会介意云姑娘的存在的,而且云姑娘为人善良单纯,很好相处,说不定她们可以和睦相处的。”
“不行!”
萧凌夜想都不想就断然否认这个做法,他太了解风轻云和云飘雪了,两个人看似淡然但是自尊心比谁都强,风轻云要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他给不了,她就算失了身子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而云飘雪是那个世界来的女孩子,他们那个世界他听她说过,一夫一妻制,让她接受别的女子,那绝对不可能。
而且他也不会那样做,那样是对他们三个人的不公平。
“算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
暗影站起身,看着萧凌夜一口一口的饮着冰冷的茶水,眸光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略一沉吟,还是发表自己的观点,“王爷,依属下之见,王妃更适合您。云姑娘虽然和王爷两情相悦,但是云姑娘太弱,她永远都只能跟随者王爷的脚步前进,只有王妃有资格有能力和王爷并肩而立。”
说完,不待萧凌夜回答他便再次飘进黑暗中。
萧凌夜对着夜色中隐隐闪烁的星光,苦笑着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让他放弃风轻云那不可能,但是对于云飘雪,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她单纯善良,当年的他也是真心爱她的,但是现在他真的弄不清楚了,如果让他忘记有过那么一段也不可能,但是让他把云飘雪接回来他也做不到。
萧凌夜太明白风轻云的性格了,其实根本不是让他二选一,他哪有资格那样做?不管是风轻云还是云飘雪都是被他耽误了,当初风轻云那样淡定从容,但是他偏偏把她拉到了漩涡中心,此时若是让风轻云知道他另有所爱,以她那样骄傲的性子,怎么可能还呆在他的身边。
轻轻叹口气,带着满身的寒气进了房间。
却的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僵了身躯,皎洁的月光从大开的房门中洒进来,那个倔强的身影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她眸光平静如一滩死水,却让他看到了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萧凌夜,我们好好谈谈吧……”
……
三日后。
百姓们今天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太子殿下重病的事情,皇榜已经张贴在皇城上,自从张贴了皇榜之后全国各地都有人前来京城为太子治病,有的是为了皇榜上的那一万两黄金有的是为了皇榜上加官进爵的诱人条件,更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名扬四海。百姓们一个个的挤到皇城边指指点点的对着皇榜议论纷纷。
“太子殿下真的重病在身了……”
“可是皇宫中不是御医很多吗。如果连御医都束手无策,那张贴了皇榜也无济于事吧……”
“快住口,妄论皇室贵胄可是死罪。”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当口,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过来,看到张贴的皇榜轻轻的呢喃了两句,然后唇角绽出一抹势在必得的自信和魄力。
他缓步走了几步,一直走到皇城边,望着已经张贴了整整三日的皇榜却无人敢揭,他微微勾唇一笑,对着身后的一个红衣男子轻声道,“无邪,该我们上阵了。”
身后的红衣男子正是风无邪,那个白衣男子也正是风轻云女扮男装的样子,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带上了一张人皮面具。面具做的很是精细,薄如蝉翼紧紧的贴在脸上不露一丝缝隙。
风无邪也戴了一张人皮面具,他的身上还背了一个药箱,做足了药童的姿态。听到风轻云的话他一个翻身便跃过了众人分身到了皇城边揭了皇榜。
“哎呀,看,又有人揭了皇榜了!”
“听说皇宫中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民间名医,但是都没有医治好太子殿下的病呢!”
“听说没有医好病的那些个太医不但没有领到赏赐,有些人还因为不谨言慎行而被皇后给处死了呢,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揭皇榜。”
“说不定这个是名医呢?!”
“谁知道呢!”
风无邪揭了皇榜之后便笑吟吟的站在皇城边等待着城卫引路进宫,果然不到片刻就来了一批官兵,官兵们浩浩荡荡的驱赶了百姓就来到了皇城,一个队长望着痞痞的风无邪眸光中闪过一丝不屑,硬声道,“是你揭了皇榜?”
“是我和我家公子。”风无邪指了指一旁靠在一棵树干上慵懒的风轻云,望着不屑的侍卫队长,他冷冷的道,“我家公子乃药谷谷主的嫡系师弟,你们还不赶快带路?太子殿下若是有个万一,尔等担待得起?”
侍卫们欺软怕硬惯了,再加上药谷的名号,果然就弯了弯腰,面色也恭敬了许多。他们不怕风轻云两人是冒名顶替,因为药谷乃江湖上最神秘的山谷,而且对待药谷声誉很是在意,若是让药谷之人知道有人冒充他们谷中之人,定然会天涯海角的追杀到底。
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多次有人冒着药谷的名声在江湖上骗吃骗喝就会在三天之内死于非命,因此几百年下来倒是无人敢冒充药谷之人。
“原来是药谷谷主的师弟,在下唐突了。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风轻云一身白色儒杉,面色慵懒,懒懒报出名号。
“白风!”
“本公子乃白风公子的药童,江湖上给了本公子一个名号,你们可以称呼本公子为‘无邪公子’!”
一众人等大吃一惊,江湖上无邪公子的大名十个有九个是知晓的,传闻无邪公子杀人不眨眼一把毒粉就能让数十人死于非命,但是和这个传言相对的是他鼎鼎大名的医术,听说无邪公子手上的病人,只要他想让人活,便是到阎王殿里的病人也是能活过来的。
而这般名声的人竟然是那个白风公子的药童?可见那个白风公子的医术该是多么的厉害。想着若是这两人医好了太子那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呐。
因此侍卫们连忙躬身引路,“两位公子快请!”
经过重重的关卡两人才到达了皇宫,站在东宫的殿门口,接待两人的竟然是皇后本人。
“听说二位乃药谷之人?”
“是!”风轻云不卑不亢的微微拱拱手,“草民白风见过皇后娘娘。”
风无邪也拱手道,“草民无邪!”
沈念初见两人跪都不跪,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却转念一想,江湖人就是如此,再加上这两人也是药谷的人,走到哪里恐怕都是如此,因此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本宫冒昧的问一句,二位既然是药谷之人想必对于皇榜上的那一万两黄金是看不在眼里的,二位江湖人为何前来趟皇宫的水?”
风轻云微微一犹豫,眸光如电的扫了一眼皇后身后的太监宫女。
皇后会意,使了一个眼色让宫女太监们退下。
风轻云这才郑重的开口。
“在下听闻大颂皇宫和天漠皇宫中皆有一根血人参,草民生平无大志向,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收集药草,不瞒娘娘,血人参草民觊觎已久,却始终没有机会得到。草民对皇榜上的加官进爵不感兴趣,所以草民乃是为血人参而来。”
沈念初面色一凌,“放肆!”她加重语气,“尔等可知,血人参乃大颂镇国之宝,怎可轻易送出?”
风轻云面色不变,风无邪面色却沉了沉。
“皇后娘娘,一根血人参和大颂储君,孰轻孰重,请娘娘衡量。”
“你威胁本宫?”
“草民不敢!”风轻云依旧面带笑意,“草民不过实话实说,娘娘和太子殿下母子情深,但是草民对血人参亦是势在必得。请娘年三思,草民和无邪先行告退,等娘娘想清楚孰轻孰重之后再来医治也无妨。”
“你……等等!”
沈念初面色一变,但是心里却是松了下来,若是两人没有什么条件她反而要怀疑两人的动机,不过血人参的确是大颂镇国之宝,她微微有些犹豫。
以前也听说江湖上的人乃草莽,想要的东西便直言不讳的去要,以前她还不相信,此时却是有些信了。
她微微一犹豫,想起东宫的大殿里儿子苍白的脸色和失血的嘴唇,她心中微微一疼,现在时间便是生命,白风和无邪能拖得起,她却拖不起。
沈念初咬咬牙,硬声道,“本宫应了你们便是!”白风说得对,她和烁儿母子情深,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死物而害死了烁儿。
风轻云半点没有意外,唇角仍是带着笑意,“那请娘娘带路。”
大殿中燃烧着火盆,殿里热气腾腾的,连窗口和门全部都关上了,因此刚刚走进殿里就感觉到呼吸略微不顺。
风无邪眉心一皱,做足了江湖浪子的形象。怒斥着大殿中的奴才,“房间中空气都不流通,你们是想憋死你们的主子吗?”
“奴婢们不敢!”宫女们听了全都冷汗涔涔的跪在地上,是皇后娘娘吩咐她们关上门窗以防殿下受凉啊。
“打开窗户。”
宫女们看了看皇后。皇后对这些个都不懂,因此就听了无邪的话。
“打开吧。”
窗户打开冷风顿时灌入殿中,空气虽然冷冽但是比起方才却是要通气的多。
风轻云几步走到殿中央,望着失血苍白的萧烁,眉头微微一皱。一旁侍候的宫女从被褥中掏出他的手腕交到了风轻云的手中。
风轻云装模作样的把了把脉,眉头越皱越深。
“白公子,太子如何了?”沈念初望着苍白羸弱的萧烁,眸光雾气一闪,很快就又变成了那个端庄威严的皇后。
“太子殿下不是病!”风轻云略一沉吟,望着沈念初焦急的神色,一字一句道,“殿下中了血蛊。”
“血蛊?”
风无邪解释道,“血蛊乃蛊毒的一种,进入身体不疼不痒,中蛊之人起初并无大碍,但是等蛊毒发作之后便会慢慢失血。蛊毒在中蛊之人的身体里吸食鲜血,因此太子殿下的面色才会如此苍白。”
“血蛊发作之后十五日之内若不能解,中蛊之人便会失血致死。”
沈念初面色霍然一变。自从那日烁儿从王府归来便嚷着不舒服到今天已经五天了……也就是说他还剩下十天的寿命。
“可是本宫的皇儿每日都有暗卫侍卫保护,怎么可能会中了毒蛊而不自知?”
风轻云眉心亦是一凝,缓缓道,“这个草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草民知晓血蛊是不会自己去伤人的,但是血蛊嗜血,除非有人伤了太子然后再把血蛊放到太子殿下的伤口上,否则太子绝不可能中蛊。”
皇后双眸一沉,怒叱道,“来人,把东宫中所有侍候太子的宫女太监压入天牢,若是无人知晓谁人害了太子就把所有人乱棍打死。”
侍卫们鱼贯而入,一言不发的把所有宫人都押下去。
东宫中顿时沸腾起来。
“娘娘饶命啊……”
“娘娘,奴婢冤枉啊……”
见自己一句话而害死这般多人,风轻云微微皱紧了眉头,却没有给那些宫人们求情。
“太子的蛊毒可能解除?”皇后面色微白的问。
“解是能解,却是有些麻烦的。”
“要用什么药材白公子尽管说,便是倾尽御药房也定要医好本宫的皇儿。”
“不是药的问题……”风轻云有些犹豫像是不知该如何说。
倒是极坏了皇后,她面色微凝,“到底需要什么白公子尽管说来便是。”
风无邪接口道,“皇后娘娘,不是药材的问题,而是药引的问题。太子殿下失血过多,便是药补食补都不可能把血补回来,太子殿下乃天子之子,除非以天子之血渡入太子殿下的体内,否则便是解了蛊太子殿下还是会失血而亡。”
“也就是说要把陛下的血渡入皇儿体内?”
“正是!”
“尔等放肆!”皇后再次大怒,“陛下乃真命天子,尔等怎可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若是陛下出了事,你们可担待的起?”
白风眉头一皱,沉了语气,“娘娘!”
沈念初皱眉看着她,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太子殿下失血过多,只能用其父的血来补充,只需要维持太子殿下的性命即刻,并不需要陛下多少血液,等陛下为太子渡了血之后好好养身体,血液一样能养回来。太子殿下有了维持生命的血液也能慢慢的养好身体,并无大碍。当然……”风轻云语气一变,淡淡道,“做主的是皇后娘娘和陛下,若是娘娘和陛下担心会伤害陛下的龙体,那大可不必再求医了。”
空气顿时一片死寂的压抑。
沈念初眸光放在明黄色床幔的雕花大床上,望着面色苍白五天中就瘦了一大圈的萧烁,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再想想乾坤殿中那个恨不得她死的男人,半晌之后才涩声确认。
“当真不会损伤陛下的龙体?”
风轻云肯定的道,“绝不会!但是如果再拖几天太子殿下失血越来越严重的话,那就未必了。”她实话实说。
沈念初咬咬牙,“那好,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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