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湾,勇气号航母。
“以上就是全部。”面对着与会的盟国官员,陈妙舞环视一周,最后说:“先生们,那罗阿卡特尔那个自大狂只是个被丢出来的小卒子,而且在失去v88之后他已经完蛋了!我们的目光应该更长远,放在更应该关注的人身上。”
少将石胜文皱了皱眉,问:“陈‘女’士,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妙舞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大屏幕前,通过触控很快调取了一张画面,指着那有些‘阴’郁的脸说:“弗拉基米尔·诺维科夫,cia怀疑他不但亲手将v88运送到了墨西哥,还全程参与了那罗阿卡特尔针对cia华雷斯基地的攻击。而他只是西拉耶夫的一个走狗……”说完,陈妙舞意味深长的看了肖飞毅一眼。
“西拉耶夫又是谁?”石胜文不解的问。
迎着陈妙舞的目光,肖飞毅沉‘吟’了一下,说;“伊姆兰·西拉耶夫,曾经是kgb派驻乌克兰的情报头子……十年前在俄国的大清洗中潜逃,目前行踪诡秘。”事实上西拉耶夫绝没有肖飞毅说的那么简单。
西拉耶夫早年加入kgb,曾经是大明帝国无比痛恨的敌人。在其主持乌克兰情报期间,大明以及北约各国在东欧地区的情报网络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西拉耶夫为人狡诈,心狠手辣,‘性’格偏执而多疑。大明帝国海外情报中心有一份威胁分子名单,西拉耶夫的危险等级曾经一度排在了第四位,犹在俄罗斯总书记之上!
北约各国不止一次的策划、执行针对西拉耶夫的暗杀,但这家伙就如同一只狡诈的狐狸,居无定所,几乎从不在同一个房子里待上超过二十四小时。于是乎许多暗杀计划甚至还没有开始执行便胎死腹中,少数成行的没有一个成功。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英国佬干的,他们派出的特工在一千一百米外用狙击枪击中了西拉耶夫,但那枚子弹只带走了西拉耶夫的一只右手。从那之后,西拉耶夫成了一个隐形人,北约各国的情报机构完全无法‘摸’清西拉耶夫的动向。而与此同时,西拉耶夫针对北约各国的报复,甚至一度让北约在东欧地区的情报网络陷入了瘫痪状态。
包括海外情报中心在内的北约各国情报机构,一度认为西拉耶夫会是另外一个尤里·‘波’‘波’夫——一个让文明世界深恶痛绝的刽子手。但事实证明,历史往往比还要传奇!十年前的俄罗斯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大清洗,无数的高官、军官被‘波’及,被上台的政治对手冠以各种罪名,或者流放东西伯利亚,或者直接执行枪决。
大清洗从莫斯科辐‘射’开来,很快‘波’及到了乌克兰。伊姆兰·西拉耶夫立刻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这家伙赶在kgb逮捕他之前逃出了乌克兰。海外情报中心曾想拉拢西拉耶夫,只可惜西拉耶夫已经变成了一头受伤的狼,海外情报中心‘花’费了巨大的力气,始终也没找到西拉耶夫。从此西拉耶夫成了一个幽灵,你想找他的时候,会发现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根据残存的蛛丝马迹完全找不到他;当你想放弃的时候,他又会突然出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值得庆幸的是,西拉耶夫似乎成了一名坚定的反俄、反德分子,有证据表明六年前的车臣事件与之有些密不可分的干系。海外情报中心还怀疑西拉耶夫曾在土库曼与海外情报中心有过短暂的合作,给了试图南下的俄国佬一个深刻的教训。但那只是猜想,因为至始至终也没人见到过西拉耶夫本人。
而陈妙舞之所以盯着肖飞毅,认为西拉耶夫已经成了海外情报中心豢养的一头恶狗,而诺维科夫则是西拉耶夫的走狗……于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出现了。大明帝国豢养的恶狗的走狗,涉嫌导演了针对明、美两国的墨西哥导弹危机。
作为一名还算单纯的军人,石胜文少将并不知道这些隐含的内部,如果可能,他也不想知道。但这并不代表他瞧不出来个中隐含的意思。在一个正常的国度里,将军永远都是稀有的产物。因为当一名合格的将军,不止要有合格的军事素养以及足够丰富的军事履历,还要具有必要的政客素质。
而政客最为重要的一个素质就是察言观‘色’。察觉到陈妙舞意有所指,石胜文少将皱了皱眉头,说:“恩,我想陈‘女’士应该将这些猜想写成文件递‘交’给联军司令部。你知道,我们汇聚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完成我们的使命——发起对奇瓦瓦沙漠的军事行动。”顿了顿,他说:“美军什么时候越过边境?”
陈妙舞看了看大屏幕上的时间,说:“七小时之后。”
“很好!第五舰队会严格执行联军司令部的命令,在美军发起攻击前,派出舰载机对那罗阿卡特尔的重要军事目标进行毁灭打击。”石胜文站起身,晚了一秒,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环视一周,石胜文说:“先生们,请返回各自的岗位去准备吧。散会!”
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石胜文少将带着自己的随从快步离开了会议室。在少将离开之后,与会的诸人开始散‘乱’的离开会场。
陈妙舞就站在大屏幕旁,抱着胳膊,意味深长的盯者收拾东西的肖飞毅。在后者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陈妙舞用低沉的声音说:“也许我们该试着真诚一些。”
肖飞毅定住身子,愣了愣,而后疑‘惑’的说:“搞情报的……什么时候需要真诚了?”瞟了陈妙舞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你们是在养虎为患!”
陈妙舞的喊声从背后传来,让肖飞毅的身子只是顿了顿,随即消失在了会议室的‘门’口。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陈妙舞长长的叹了口气,毫无疑问,她的小聪明没有起作用。那个叫肖飞毅的城府比她预想的要深。但她并不失望。刺探肖飞毅对西拉耶夫的反应只是临时起意,与她此行的任务毫无干系。
她转身埋头开始整理自己的文件,却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肖飞毅去而复返,于是满含希冀的转头看过去,然后脸上的神情随即僵持起来,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是你?”
一身土黄‘色’的沙漠‘迷’彩,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楣上,脸上永远是那副似笑非笑,极尽挑逗、有些讨人厌的‘花’‘花’公子德行。也许这副样子对某些乖乖‘女’或者坏‘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陈妙舞既不是乖乖‘女’也不是泡夜店寻求刺‘激’的坏‘女’人,所以在接触了半个小时之后,很快她就开始讨厌起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南哲。
“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儿?”陈妙舞心不在焉的说着,埋头继续整理文件。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谈过一次,开始的几分钟南哲这家伙还一副关心朋友生死的正经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家伙很快就将注意力从杨峥的行踪转移到了陈妙舞的三围上。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耳光怎么会居然如同x光一般的穿透‘性’。隔着单薄的夏装,在南哲那诡异的耳光注视下,陈妙舞甚至觉着自己的衣服就是摆设,她整个人如同脱光了一般坐在对方身前半米处。饶是身为特工的陈妙舞有着远超一般人的心理素质,在南哲那有形的耳光注视下也分外别扭、难受。
于是陈妙舞生平第一次逃走了,她找了个借口,结束了那次谈话。事后她才发现事情的微妙。南哲是陆军雪狼突击大队的军官,而她则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一名特工。虽然她被派来充当联络员,但在无人监控的情况下,一名大明现役军官与cia特工明耳张胆的‘私’下里接触,而勇气号上的所有人——包括海外情报中心的肖飞毅等人——却对此熟视无睹……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很难想象一名陆军上尉有如此大的能量,甚至可以让海外情报中心的家伙们装聋作哑。直到此时她才回想起杨峥似乎提到过南哲的名字,那应该是大明帝国一个古老家族的继承人。
靠着‘门’楣,南哲呲牙笑了笑,挑逗‘性’的打量了陈妙舞一番,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张照片能借我扫描一下么?”
陈妙舞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南哲挠挠头说:“你知道,关心杨峥生死的家伙不止我一个……”
正在收拾文件的陈妙舞,随手将那张从卫星上拍摄到的照片拍在了桌子上,而后问:“杨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实际上这个问题两个小时之前陈妙舞就想问了,只是南哲那如同刀子的耳光实在令人太不舒服了,以至于陈妙舞甚至忘记了想要问的问题。
“你这个问题很复杂。”南哲皱着眉头开始在脑海里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恰当的描述杨峥的词汇。这似乎很难,以至于在他沉思了大概五秒钟之后才开口说:“他是个白痴!”
“一个白痴?”
“没错!”南哲无比肯定的说:“一个疯狂的白痴!”只身一人对抗海外情报中心、东厂与保护伞派出的杀手,‘女’友受伤之后干脆追到特区,一枪打爆了吴夫人的脑袋,跟着血洗密云训练营……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不是疯子就是白痴,南哲觉着杨峥身上同时具各了这两种素质。
“怎么讲?”
陈妙舞试图继续探究下去,她对杨峥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南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原本脸上的那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消失无踪,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德行。“你想知道?”南哲如同变戏法一般,右手突然多了一支玫瑰‘花’:“不如打完这场仗一起吃个晚餐?我保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陈妙舞皱了皱眉头:“再说吧。”随即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南哲嘿然一笑,慢悠悠走过去抓起那张照片,用手指弹了弹,低声自语道:“算上这次小爷欠你的算是还清了。”说完,他迅速将照片收起来。返回自己的船舱,通过雪狼突击队的专属信道将照片传输回了大连。两个小时之后,一份快递从雪狼突击队的营地寄出,收件人赫然是杨峥的‘女’友——赵灿辰。
“嗝……”杨峥打了个饱嗝。
那拉美血统的空蛆麻木的看着他,用别扭的汉语问:“还要么,先生?”她推着的餐车上叠放着八盒空空如也的例餐,算上杨峥刚刚吃光的,空蛆很难想象一个正常的人类是怎么吃掉这些东西的。她的目光一会儿停留在杨峥的脸上,一会儿停留在他的肚子上,似乎在试图搞清楚那些食物的去向。也许她在怀疑杨峥的肚子里存在一个黑‘洞’
“谢谢,我吃饱了。”杨峥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例餐很美味,能给我一杯清水么?”
拉美血统的空姐耳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正在忙碌着的同事玛利亚。自从玛利亚负责烹制例餐以来,这是三年来头一次出现例餐被吃光的现象。
不管怎么说,杨峥总算是吃饱了。例餐已经被吃光了,如果杨峥继续吃下去,那她们这些空蛆有人就得饿肚子了。
微笑了一下,空蛆迅速为杨峥倒了一杯清水,随即推车离开,路过玛利亚身旁的时候还与之低声细语的几句。
感受着胃部的充实,杨峥开始小口的喝着清水。飞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要降落了,而他却对现在的局面依旧一无所知。张明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墨西哥的沙漠里?为什么将v嬲的目标锁定在危地马拉?为什么突然袭击自己,‘抽’取了自己的血液?这一切的一切杨峥都不知道。
他思索着,而后随即回想起了诺维科夫的话……真正值钱的并不是对线粒体的强化,而是作为载体的病毒。那种病毒必定具各极强的侵入人体免疫系统的能力,同时又不会具有对人体太大的危害、副作用。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不能大范围的传播、变异。
线粒体的变异已经被写在了基因里,通过血液里的细胞就能发现线粒体的变异。而如果作为载体的病毒真的还存在自己的身体里,那就意味着得到自己的血液,就会得到全部的rta……换句话说,自己的血液价值一个亿!
一个亿很‘诱’人,但身为通缉犯的老兔子张明澄,即便拿了那一个亿又怎么样?他甚至都没什么机会‘花’出去!而且杨峥知道老兔子张明澄并不缺钱。他曾经在林克的实验室里看到过一把高‘精’度狙击枪,林克说那把枪价值六万人民币,一发子弹就值十块钱。
在北海小木屋的地下室里,杨峥曾经看到过这把枪,并且拿着这把枪在一周的时间里打出去两千发子弹。而类似的枪械,在小木屋里还有很多。再有,恐怕类似小木屋这样的存在还有很多。
所以老兔子张明澄不缺钱,多一个亿不但不会让他的日子好过,反而会让通缉他的那些机构通过黑市‘交’易重新盯上他。于是问题来了,他‘抽’自己的血干嘛?
疑团太多了,杨峥完全理不出头绪。
杨峥开始皱眉,随即一个新的问题浮现在心头……他是怎么上的飞机?首先他没有任何证件,其次……机场会准许老兔子把昏‘迷’不醒的自己抬上飞机?
他开始翻找自己的口袋,试图找到一些线索。很快,他从衣袋里翻出了一叠东西。护照、驾照……还有一枚警徽以及警察证件!
翻开来,证件上的照片无疑就是自己。只是面部似乎通过电脑加工过,头发更短,整个人也看起来更加成熟。姓名一栏里,赫然写着自己的新名字:简森。而那本警察证件,颁发的机构居然是国联。也就是说,他的掩护身份是国际刑警。
老兔子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仅仅是将自己送出墨西哥,只要一本护照就够了,余下的驾照、警徽以及警证完全没有必要。
他继续翻找,除了找到了钱包里找到了最小面额都是十万的不知名货币,除此之外就再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杨峥对着这些东西皱眉思索了半晌,瞧见身旁的胖子正好奇的看过来,他先后用汉语与英语问:“伙计,你瞧见我是怎么上飞机的么?”
胖子疑‘惑’的用生硬的汉语说:“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是被人送上来的,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上来的?”瞧见胖子诡异的看着自己,杨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解释说:“昨天喝了太多的酒,有些事记不清了。”
胖子释然,然后无比肯定的说:“你一个人走上来的,我就跟在你后面。上了飞机你躺下就开始睡……”
自己一个人走上来的……这简直太糟糕了!那只有三种可能:第一,自己真的患上了间歇‘性’失忆;第二,该死的老兔子对自己使用了某种‘药’物。杨峥看过这种报道,说是罪犯用某种‘药’物,让受害者自行提光账户里的所有钱,然后‘交’给罪犯;最后一种可能最难让人接受……自己被人催眠了!
“该死的老兔子!”他愤懑的咒骂了一声。
与此同时,机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飞机已经抵临‘波’哥大上空,马上就要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