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紫梦和风离轩刚迈入大堂,副将领就上前道,“堡主,已将负责看守太子别院的侍者撤回。”
风离轩点了头,既然南宫灏自己回到了傲云堡,那就再无需将太子当做囚犯禁锢,而这一切,风离轩自然知道是夜紫梦的功劳,眉间一挑,投去了浅柔的目光。
夜紫梦躲过那道眸光,只看向副将领,道,“那人呢?”
她在前去阻止战争之前,就曾让副将领帮着她看住一个人,此时所问,副将领倒也明白她的意思。
“她没有离开府邸,但我让人查过,接近过别院太子别院的只有她一人。”副将领说完,也就朝风离轩微微弯腰后退出大堂。
当大堂内又恢复了沉寂之时,风离轩轻声的说了一句,“饶了她一命。”
风离轩所指的她,不就是那个陷害自己的人,虽然那人是傲云堡的人,可按着他的性子,倒也不会为了一个下人而开口说这话,除非、她并非普通的下人。
夜紫梦背过身,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身侧的红木桌,“对待敌人不能有怜悯之心,这句话是你重新教会我的,那么欲陷害我的人自然就是敌人,杀了她理所应当。”
风离轩微微眯起眼眸,这才轻启薄唇,“我的父亲亦是傲云堡的前任堡主,十五年前,他被仇敌追杀,逃到一户农家里这才暂且逃过一命,但那户人家却也因此受到牵累,两天后竟被傲云堡的仇敌所灭口,老夫妇二人双双丧命,唯留下一名年仅两岁的女童,父亲将那女娃带回傲云堡,且为她取名为绾竺。”风离轩顿了顿,余光望了眼身旁的夜紫梦,这才继续道,“绾竺虽在府邸内以丫鬟的名义生活,但傲云堡内上下却没人敢真拿她当下人。绾竺的身份不足以担任傲云堡正室之位,倒也是怕落人口舌,于是父亲在临终要我娶她、为妾。”
夜紫梦的面色很平淡,就像是听了一个故事罢了,随后只‘恩’了一声,就再没有多说一句。
“不过我绝不会同意娶她,这才觉得有愧……”
“你无须向我解释。”夜紫梦的声音很是低沉。
她不是他的谁,所以没必要向自己解释什么。
夜紫梦转身离开大堂,如墨一般的青丝扬起,空气中仿佛还停留有属于她的馨香。
幽深沉寂的黑夜,阴云遮了月色,这样的夜、夜紫梦没有一点好感。
‘吱——’夜紫梦推开了她房间的门。
房间内虽漆黑,但仔细瞧着,也不难看到有一抹身影正安然的坐在椅上品着茶。
“可算是来了。”说话之人正是绾竺。
此时的她没了平时的丫鬟姿态,却有了些富家千金的神态,许是她从未把自己看做是下人,这一切不过是在夜紫梦面前演戏罢了。
“没想到我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到这里,很失望吧。”夜紫梦森冷的黑瞳撇过绾竺手背上的指甲印,想必她此刻的心情该是愤怒透了。
“没想到、堡主竟然如此信任你!”绾竺在说这话时满是恨意。
“不是他信任我,而是你的手段过于幼稚。”夜紫梦冷笑一声,“以为在我房间里偷了我一支发簪就能成功的陷害我?亦或者你觉得制造些谣言就能把我赶出傲云堡?是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
“你——”绾竺再坐不住,怒狠狠的将手中的琉璃杯往地上一扔,破碎的瓷杯将茶渍溅出落在了夜紫梦的裙摆处。
绾竺面色因为生气而有些扭曲,她直指面前的黑瞳女子,声线上扬,“原本我以为堡主迟迟不肯娶我进门乃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好,要不是从莫海的口中得知竟是你从中插足我们之间,我早已入了这府邸的门。”
“即便他娶你为妾,也不过是看在前任堡主的临终遗言罢了。他对你、本就没有男女之情,与我何干!”
“那又如何?”绾竺终是落下了一滴泪,“十几年了,我始终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连得到他的一抹笑意都是奢想,知道我的心有多痛,若不是盼着终有一日能成为她的妾这才有了希望,如今、你的出现把我的希望都给毁灭,他告诉我、他不会娶我…不会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