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奇猿狐,委托完成。
在巨城遗迹的巢穴发现奄奄一息的奇猿狐终于体力不支的两位猎人兴奋地击掌,算下来每个人除了工会承诺奖励的双倍契约金加上报酬金700z,这头奇猿狐身上的素材还足以制作一些精良的装备,虽然毒矢造成的紫黑色血液毁了这头奇猿狐的毛皮。
“咦,这里还有奇猿狐从行商人、弱小的怪物那里搜刮来的小玩意。”洛灵捡起地上的火把,照亮了这个坑洞,地上杂乱地放置了很多新鲜的玩意——被称之为望远镜的新发明,能使人看清远处的物体,虽然镜头的玻璃已经粉碎了;一些食草龙赖以为生的松果;甚至还有艾露猫最爱的木天蓼。“这奇猿狐果然是众矢之的。”洛灵自顾自地查看着奇猿狐的“战利品”,而艾斯却觉得在这堆乱七八糟的器具中有一股怪异的力量,似乎在他耳边温柔地轻语,又似乎在侵蚀着他的大脑,很像是使人沉醉又是人焦躁的烈酒。
“这里面有东西不对劲。”艾斯没有把铁刀收回刀鞘,而是用它挑开了杂乱的物品,在一块瓦片下面藏着一枚紫色的水晶碎片。水晶的色泽与毒矢的毒液完全不同,那是有些妖艳的浅紫色,犹如会呼吸一般时暗时亮,艾斯肯定是它带来了那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水晶的奇怪光芒达到最亮时,尸体开始僵硬的奇猿狐竟然微微动弹了一下,那空洞无神的眼睛也带上了那邪魅的紫色,但一瞬间所有异变都消失了。
“这块水晶很古怪。你看看是什么品种?”艾斯拾起那块水晶,感到一阵眩晕。
洛灵凑近了仔细端详了一下,摇摇头,但她看上去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洛灵作为怪物猎人的确比初出茅庐的艾斯要老练得多,但她也只能算是入门不久的猎人,自然缺乏鉴赏稀有素材的能力,艾斯和她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常见的矿石中唯独灵鹤石是呈浅紫色的,但又不是通透的结晶状,相当古怪。
艾斯小心地包好紫水晶,放入装有先前采取到的净化果实的行囊,决定回到冬多尔玛后请教加尔。神奇的是,散发着邪魅之气的紫水晶竟然在天蓝色的果实旁沉静了下来,没有再让艾斯感到头晕目眩。很难想象奇猿狐为什么会得到这枚看上去便不是凡物的水晶碎块。
为时不早了,两人用随身携带的剥皮小刀从奇猿狐身上获取了各自需要的素材,都打算早些离开遗迹平原。夜晚的荒野总是不乏各种夜行性上级魔物,艾斯剥取了猴子身上的一根长骨而洛灵剥下了一部分没染上紫血的毛皮,她还是不敢切开奇猿狐的血肉,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太血腥了。
凌晨,冬多尔玛。
猎人的工作总是不分日夜,与艾斯和洛灵一同进城的还有好些狩猎桃毛兽王的猎人,那些一脸疲惫之色的猎人与艾斯两人并没有交谈,只是他们身上散发着猿粪的恶臭让城门的守卫都皱了皱眉头。桃毛兽王也是一种牙兽种的族群首领,非常喜欢投掷粪来攻击其他族群。
在集会所交付了委托后,艾斯和洛灵各自拿到了一个装着银币的麻袋,柜台的看板娘还特意提醒了艾斯:“尊敬的猎人,您在完成第一次委托后,据工会评价,您的猎人等级上升到了三级。”艾斯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自己是三级猎人了啊。
离开集会所后,看着满天的星星从未如此富裕的艾斯心情大好,提出要请洛灵吃夜宵。少女嘻嘻一笑,拉着艾斯进了一间昼夜营业的艾露餐厅。一坐下,少女便招来艾露侍者,一口气说了不少艾斯从未听说过的菜名——松露香烤丸鸟腿、雪花波波舌、红烧尾锤驼峰等等。山珍海味,数不胜数。除了在说到尾锤驼峰时,侍者发出了喵喵的叫声摇了摇头,其他菜品都被记录了下来。艾斯有点目瞪口呆,竟然被洛灵狠狠坑了一把!艾斯开始掂量自己那700z够不够吃这一餐,他在桌下摇了摇那个麻袋,有点虚。
洛灵用手托着脸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脸上又是那种藏不住的笑容:“孝敬老大嘛!”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艾斯也不好意思反悔,但他在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上桌时如坐针毡。本来想说感谢洛灵在狩猎中给他的帮助,沉默了半天半天只能憋出一句话:“你现在猎人等级多少了?”
洛灵大口地撕着滴着油的丸鸟腿,实在不太淑女,含糊不清地说:“算俗吧。”
凭借着洛灵另一只手的手势,艾斯看清楚了,三十八级。他瞪大了眼,虽然先前就猜到洛灵的猎人等级会比他要高,但凭什么高出这么多啊。“这次的贡献点数加上去之后的等级还没查,这是来冬多尔玛之前看的。”洛灵放下干干净净的腿骨,用叉子插起一块香煎海鱼,满脸幸福的表情,艾斯很想哭。
猎人等级是衡量一个猎人综合实力的重要因素。高等级意味着更多经历,许多委托附带有猎人等级的下限限制——例如王国中央下达的阻击大型古龙的任务,需要自身达到一定高度才有资格参加这种狩猎。而完成各种各样的委托可以获得“点数”来提升自己在工会中的猎人等级,越是困难的任务奖励更多的点数。高级别的猎人总是备受瞩目,他们总是装备着最好的武器和防具挑战着分散在世界各个角落的威胁人类生存的上级怪物。
那加尔、斯多葛、樱的猎人等级……艾斯想都不敢想。
怪物猎人的世界太宏大了,换言之,普通的人类太渺小了。奇猿狐,只是生态圈中孱弱的一环尚能带给人类如此威胁,那上级怪物?雷狼龙霸道的雷光使人睁不开眼仿佛就在昨天。思绪万千,艾斯的头慢慢变得沉重了,这两天太辛苦了。
朦朦胧胧,艾斯好像又坐在摇摇晃晃的丸鸟车上。
母亲,小雨,热心的石头叔,还有那个喜欢吹牛的“鬼之门卫”的身形都很模糊。
龙历院的探知者们在森林与雷狼龙激斗。
冷冰冰的加尔将沉重的铸造锤交到了他手上。
还有不属于记忆中的一幕,另一个金发红瞳的男子静静地站在一扇打开的门边,意味深长地回头注视着艾斯,良久,他整理好自己的衣领,踏出了那扇门。艾斯伸出了手,但怎么也抓不住那飘扬的斗篷。
整座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洛灵把一张银票放在餐桌上,温柔地看着熟睡的艾斯。
“老大可不能让小弟付钱啊。”星见之花在昏昏欲睡的午夜显得十分精神,她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再不像是那个鬼灵精怪的少女,“已经到东方了,冬多尔玛也没有你的踪迹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