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耳不闻的陈老太太抿了一口茶,面不改色对着站在不起眼的小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小紫灵,笑着说道:“三丫头,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怎么也不过来招呼老婆子我,是不是嫌弃我呀!”
紫灵抬起苍白的小脸,小心翼翼的赔礼道:“老祖宗,紫灵不孝,请老祖宗责罚。”
刘妈妈满脸笑容的向紫灵招手道:“我说三小姐,赶紧来老祖宗身边,老祖宗总是在老奴身边念叨三小姐呢。”
晓凡悄悄地捅了捅已经呆了的紫灵,小声的说道:“小姐,背靠大树好乘凉。”
受宠若惊的紫灵深吸了几口气,极力的向下压制着几乎要蹦出口外的小心脏,走上前去,甜甜的说道:“刘妈妈,你打我一下,我不是做梦吧!”
满脸慈祥的陈老太太和蔼可亲的说道:“三丫头,你和二丫头是同一年生的吧!你可比二丫头瘦弱多了,这没有亲娘的孩子可真是可怜。”
听闻此言的徐氏,心中暗道不妙,苛刻这个小贱人的事情,自己可以利用这些移花接木的小手段,瞒过不理家事的老爷,可是眼前这位从尔虞我诈的大环境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婆婆,可是心知肚明呀!看来今天她是来者不善。
“老祖宗,我三妹妹每天山珍海味的吃着,可就是没良心,不长肉!弄得好像我娘让她吃不饱似的。你可不要误会我娘,三妹妹,你说是吗?”自以为聪明绝顶的紫凤,不停的冲着紫灵眨眼睛的问道。
紫灵怯怯的望了望高高在上的徐氏,有瞄了瞄不停向自己噘嘴威胁自己的紫凤,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祖宗,母亲对紫灵很好,是紫灵身子不争气,享受不来那些锦衣玉食。”
陈老太太摸着紫灵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三丫头,就是可人疼。”
刘妈妈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满脸自责的说道:“老爷,夫人,老奴有一件事情差点儿忘记向您们汇报了,请老爷太太处置。昨天老祖宗房中的两个三等丫鬟打了起来,起因只是老奴的簪子少了一个,两人都互相指认对方,其实老奴的簪子根本还在自己的首饰盒中躺着睡大觉,细细拷问,原来是这两个小丫头,因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向来面和心不合,都想把对方置之死地。你说这可怎么办呀?老祖宗年纪大了,不管事了,老奴不知道该怎样处置,请老爷,夫人明示。”
满脸惊讶的陈老太太生气的质问道:“刘妈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老婆子的院中,无中生有的事情也说得头头是道,这样的屎盆子如果落在我老婆子身上,我是不是也得背着呀!涛儿,你还是把我老婆子身边的下人撤了吧,万一哪一天不高兴了,红口白牙的冤枉我,我老婆子可受不了。”
“说的就是。老奴我腿脚也不及年轻力壮的小丫头利索,她们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奴也不知道,事情败露恶人先告状,反咬老奴一口,老奴也受不了呀!”刘妈妈拿出丝巾不停的抹着眼泪说道。
“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老婆子我肚子也有些饿了。三丫头,把你平时吃的点心那些过来垫吧垫吧。”陈老太太伸了一下懒腰,捂着肚子说道。
赵嬷嬷一把捂住刚想开口的紫凤。徐氏上前毕恭毕敬的建议道:“母亲,儿媳一时糊涂,竟然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下人的胡言乱语,差点儿酿成大祸,冤枉了我的好妹妹。母亲,儿媳想借您老人家的一点光,去您那里借花献佛,给妹妹压惊,儿媳也沾点儿光,大大牙祭。”
“我老婆子只是讨口吃的,不想却被你这个鬼精灵算计了。我可不管你们姐妹的事情。老婆子我只是吃闲饭凑热闹。
好了,都去我那里吧!刘妈妈,咱们先回去准备吧!免得让她们说我这老太婆小气。”陈老太太抱怨的说道。
“来人,把这两个无中生有摆弄是非的小贱人,拉出去杖毙了。”恨得牙根痒痒的徐氏大声的呵斥道。
晓凡看呆了,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老太太三言两语的几句话,竟然扭转了整个局势。众矢之的的张姨娘全身而退,一句话,两个花朵一样的女孩子就这样命丧黄泉了。没有人记得加上死的不明不白的小红,三个昨天还活蹦乱跳供他们使唤的小丫头,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了。老太太房中早已是欢声笑语一片,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看了一天人间闹剧的太阳公公,打着哈欠睡着了,尽忠职守的月亮哥哥大手一挥,拉下了黑色的夜幕。静静的听着各房中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悄悄话。
“老祖宗,您累了,烟儿伺候您休息吧!”烟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跪下!蠢货!”一改白日弥勒佛模样的老太太,满脸冰霜的呵斥道。
吓得脸色立即变了色的烟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乞求道:“老祖宗息怒,烟儿知道错了。”
满脸黑线的老太太冷冷的问道:“哪里错了?”
烟儿哭哭啼啼的说道:“烟儿不该替那黄毛丫头强出头,狐狸没抓住惹了一身骚。”
满腔怒火的陈老太太,狠狠的瞪着自己这个头脑简单的侄女,骂道:“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真是比猪还蠢呀!”
烟儿上前拉着姑姑的衣角,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姑姑这座坚不可摧的靠山,自己的骨头渣子也早就被徐氏那个老妖婆啃得一干二净了。如果姑姑不管自己了,那自己和阳儿还不得被人欺凌死呀!想到这里的烟儿哭着乞求道:“老祖宗,你不要不管烟儿呀!老祖宗!”
陈老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要记住,徐蓉儿不是你想动就动的了的。你妄想用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庶女,打压徐氏,把她拉下台来,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样的白日梦。徐氏不像你一脑子浆糊,他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呢。再说她是涛儿的发妻,璇儿的亲娘,为了相府的名声,前途,宠妾灭妻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老婆子这里就通不过。你好自为之吧!”
“娘,你到底怕什么?今天这样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怎么不乘胜追击把那个狐狸精给一举拿下,反正老祖宗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了吗?”满脸遗憾的紫凤撅着嘴埋怨道。
憋了一肚子气的徐氏,没好气的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你娘如果不放过那个小狐狸精,那个老妖婆岂肯饶了你娘,不死也得脱层皮。”
头脑简单的紫凤小声的嘀咕道:“娘,你就是太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的,才让那个小贱人骑到你的脖子上拉屎。你一个嫡妻怕她做什么?”
心情不佳的徐氏,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对着聒噪的女儿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只要记住,娘不是怕那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是怕成了精的老祖宗。娘累了,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见不甘心的紫凤气呼呼的走出了院子,赵嬷嬷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望着脸色欠佳的徐氏,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冬雪就在外面候着呢,此时宣她进来吗?”
徐氏懒洋洋的倚在贵妃椅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叫她进来吧!”
冬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施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徐氏把弄着自己的发梢,慢慢的问道:“小红的事情,没人看见吧!”
心有余悸的冬雪,颤抖着的回答道:“夫人放心,一切毫无破绽。”
徐氏头也不抬的缓缓说道:“好了!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传进我的耳朵,你自己想办法摆平就是了。好自为之,下去吧!”
冷汗淋淋的冬雪,走出亮如白昼的屋子,总觉得茫茫夜幕中,小红那双充血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小红临死前拼命挣扎的样子,总是在自己的脑海中闪现。虽然自己手臂被挣扎的小红挠的伤痕累累,自己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是自己对不起小红。小红,你不要怪我,谁让你不小心打翻了张姨娘的参汤,被张姨娘责罚的时候,被赵嬷嬷看见了呢。你怪你自己的命不好。小丁儿和小兰也因你而死,但愿你们到了阴曹地府,早早的投胎成千金大小姐。相府的事情你们都不要管了,相关你们也管不了,还是早早投胎转世吧!小丁儿吗,小兰,你们不要怪我,是夫人不遵守诺言,把你们的父母及兄弟姐妹轰出了相府。你们如果变成厉鬼想要报仇,千万不要找我,拿着这点钱上路吧!
“晓凡,你看,今天晚上的饭菜好丰盛呀,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多的好东西,好撑呀!”吃饱喝足的紫灵摸着自己圆乎乎的小肚子心满意足的嚷嚷道。
“小姐,早点儿睡吧!”心事重重的晓凡兴致不高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