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市旧楼区,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围了一大堆人,其中一个身材肥胖的妇女叉腰指着楼上大骂,“没钱你们还赖着不走,当老娘这里是灾民收容所啊?看你们人模狗样的,老娘可怜你们宽限了几天,你们还得寸进尺了!今天再不给老娘拿钱来,别想再给我住下去!……”
这泼妇骂的口沫横飞,围观者悄声议论,“这肥婆骂谁啊?怎么没见人下来啊?”
另一人道:“是住五楼的那对小夫妻,俩口子都长得贼漂亮,有个两三岁的女儿,长得像洋娃娃一样那个……”
“哦,哦,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们家啊?你说也真是哎,真看不出他们穷成这样,租房子都没钱啊?瞅那女的那么漂亮,怎么跟了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懒货?”
“谁说不是呢,鲜花往往都插牛粪上了,你说哥们我要相貌有相貌,要钱有钱,咋连媳妇都娶不上呢?”
“草!你那叫有钱啊?吃碗拉面还跟人讲价,你可拉倒吧!”
楼上,方柔怀里抱着小抿,一脸委屈的看着连海平,“喂,你就这么让人堵着门口骂啊?你可真沉得住气!”
连海平看看外面,奇怪的说,“你说这大热天的,她都骂了快一上午了,也不知道渴不渴?”
方柔被气笑了,“那你给她送杯水下去啊,让她喝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当面指着你鼻子骂,她更来劲。”
“好啊,这主意不错。”连海平真的倒了杯水,端着开门走了出去。
方柔好气又好笑,不过没钱交房租,被人堵着门口骂,她可没脸下去。两人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她身上那点钱早就花光了,连海平身上虽有宝藏在身,那些东西可不敢随便拿出来,上次拿出一颗夜明珠,他们被人追杀到装死的地步,可见‘财不露白’的说法有多重要。
为了过份儿安生日子,连海平才去找老茂出手那顶束发紫金冠,买套房安定下来,为了女儿和方柔,连海平起码要尽到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
为了她们母女,连海平竟然能忍受楼下那泼妇的漫骂,这副忍辱负重的态度完全是为她们着想,方柔心中不由得感动。
谁知连海平推门又回来了。方柔一愣,“咋了?不好意思下去了是不是?我警告你啊,别伤害人家,是咱们理亏,欠人家钱呢!”
连海平嘿的一笑,“你想哪儿去了?我回来拿个凳子,房东大婶肯定站累了,让她坐着骂舒服。”
方柔愕然的看着他拿了张小凳子又出去了。
这家伙!这还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邪魔吗?
连海平出门之后,脸部立即变化,成了李春江的面容,到了楼下走进人群,将手中的水杯递上去,“大婶,您骂的口渴了没?喝杯水接着骂,我这儿还有凳子,您坐下歇会儿。”
房东大婶一愣,她正骂的口干舌燥上火呢,来杯水正合适,突然一看连海平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打在了连海平的手掌上,啪地将杯子打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个无赖!还好意思下来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摆着告诉老娘骂破天也不给钱吗?好!好!今天我也豁出去了!一个多月的房租老娘也不要了!你们赶紧搬走!马上走!我要重新招租!以后说啥也不赊欠房租了,先交钱后住房,谁他娘的装可怜都没用……”
这大婶一开口,难听的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不绝。
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有人说道:“是啊,没钱还耍赖,让人家怎么租房子给你们,快搬走吧!”
“就是,还有脸皮这么厚的人,以为骂不还口就有人同情你们吗?穷鬼!”
连海平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心中一冷,看着地上的玻璃杯碎片,忍气吞声道:“大婶,房租我绝不会拖欠你太久,我女儿还小,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搬走。”
房东大婶一听,“你还真打算赖上了?今天你不搬也得搬!”她怒气冲冲从屁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三儿,叫上你那帮兄弟马上给我过来……啥事?有人赖在我房子里不走了,还不给钱!麻溜的!”
打完电话,她装起手机,胡萝卜粗的手指头戳在连海平的鼻尖上,咬牙大声道:“你给我等着,今天要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我他娘的不姓蒋!你他娘的也不打听打听,敢赖我的钱!你好好给我等着!”
围观的人一见房东蒋大婶打电话叫人,一起看着身材瘦削的连海平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人群中有位大爷于心不忍,说道:“小伙子,赶紧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连海平脸上波澜不惊,对那大爷说道:“谢谢您提醒,没事,没事。”
众人有点奇怪,这年轻人真能沉得住气,估计他家着火了也不着急。不大一会儿,两辆松花江面包车一阵风开进了小区,在人群外围吱吱刹住,车门唰的一声拉开,十几个发型怪异的青年下饺子一样从车里跳了下来,手里拎着钢管棒球棍,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围观的人呼啦一声散开,远远的看热闹。
蒋大婶一看这帮青年,指着连海平大叫,“三儿,就是这家伙!他白住咱家房子还不给钱,给我打!”
为首那青年一指连海平,“就他?哥几个,给我上!”十几人一起疾步上前,抡起了手中的家伙,棍棒如林!
连海平轻轻摇头,想过份安稳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就在这时,小区中突然又开进来几辆车,打头两辆本田suv,后面跟着一辆铮亮的奥迪a8,在后面是两辆兰德酷路泽。这一队豪车进入,那帮气势汹汹的青年顿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去。
车队缓缓停住,车门一开,一个个黑西装的大汉从车上跳下来,接着从本田suv中下来一个青年,口眼有点歪斜,不过腰杆挺得笔直,下车就扫视了一眼,问道:“这是干啥呢?”
那叫‘三儿’的青年一看他,顿时惊讶道:“江少?您怎么来了?”
江世恒瞅了连海平一眼,心里一哆嗦,不理会三儿的招呼,赶紧走上前去冲连海平一躬身,赔笑道:“李先生您好!家父和我专程来看望您!昨日多有得罪,实在抱歉的很!”
一名黑西装将奥迪车门拉开,江百涛从车里钻出来,脸上还有点浮肿,也陪着笑脸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老远就冲连海平挥手致意,“李先生,冒昧造访,千万不要见怪啊!来人,把送给李先生的礼品拿下来。”
一队豪车的后备箱全部打开,一箱箱礼品搬了出来,二十多人几乎没人空手,整齐的排成了一队。
江百涛一出现,三儿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本市大佬级别的人物,平时难得一见,他怎么会认识连海平?
看到这个阵仗,三儿顿时浑身寒毛直竖,大热天的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