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推了推门,却没推动,门从里头暗拴了起来。 w<w≦w<.﹤8≦1≤z≦w.
便听到里面碗筷一阵密集的响动。
白羽没大多想,等着一阵碎步走了过来,慢腾腾的打开门栓,嘴里还嘟囔着:“今儿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饿了。”他不太想理会,随便说了个理由。
门终于打开了,仅管面前的女人擦了一下嘴巴,白羽还是清楚的见到她薄薄唇上的一抹油。
这种事他见到了并不是第一次。
“哥,你回来了!”
前面饭桌上,一个有着不俗长相的少年离开了凳子,亲热的喊着他。
白羽原本心中的不快顿时消退了不少,“秀弟,什么时候回来的?几个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都比我还高些。”一边说着,他的手便要搭上了他的肩膀,想和自己比一下身高。
这就是白羽的弟弟白秀。
据说,当年白羽的母亲生下了他得了产后风病逝,白立很快就替他取了二娘,然后生下了白秀。从此以后,他的地位也就江河日下,直到九岁那年有资格入神殿测试天赋,他的地位也降到了冰点。
不过,弟兄俩的感情倒还马马虎虎。
白秀让到一边,顺手指着桌上的饭菜,笑道:“哥,你先洗手,我们正准备吃呢。”
白羽身体微微一僵,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并不脏。
他眼睛扫在桌上,几付碗筷摆在各自位置上,中间放着一个大盘子和一碟辣草。大盘子中的菜已经缺了一大半,偶尔露出了一点肉末显出刚才这里装着的是肉,腌肉。
“好,吃饭。”
心里有着一团无形的火在烧,白羽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走到自己座位前便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糟糠饭就吃了一大口,目光不自觉扫了扫旁边的饭碗。
另外三碗吃了大半截,上头用糟糠饭掩盖得匆忙,却没掩盖实在,还是露出了底下黄橙橙的粟米饭。
“吃饭吃饭,都来吃饭!”
那女人扭着身子便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又将白秀也拉着坐了下来,然后装模作样的往嘴里扒拉了一小口饭。
白秀也端起了碗,却悄悄的把上面的糟糠饭拨到一边,将底下的粟米饭三下两下塞进了嘴里。似乎是有些心虚,他看了一眼白羽,正见他一眼瞥了过来,于是眼角挤出了几分微笑。
白羽只当没看见,也对他善意的一笑,夹起面前的一根辣草放在嘴里。
那辣草流出的汁水只要一滴就能让人舌头麻,咽喉烫,全身都火辣辣的像火烧一样。
也只有这种辣度的刺激才能咽得下去糟糠饭,否则到了嗓子眼都能被刮住。
“我饱了,哥,你慢点吃。”
将粟米吃完后,白秀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白羽,连尝试一口糟糠饭的勇气都没有就站了起来。
从一生下来他就没吃过糟糠饭,十岁后到学馆上学便住宿,白立每次去探视都会给他带去最好的粮食和腌肉。不菲的学资使得学馆里的伙食也不错,让他就连粟米饭都有些看不上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此时此刻他心中微微有些难受。
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的地位不同,将来更是能飞黄腾达,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甚至让这个家搬进上河城,他心中的那点歉意自然也就没留下。
白羽吃了一碗,糟糠饭也没了。他远没到吃饱的程度。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起身走到了墙角,拿起药锄和背篓,对白秀点头笑了笑:“我去采药了。也许,今天回来的很晚。”
如果白秀刚才不是那样嫌弃他,即使看着他独自吃肉,吃粟米饭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而刚才那一幕,已经让他的心彻底冷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白立一眼,至于那个女人他从九岁起就没再睁眼看过她。
直到十岁那年,她都没少虐待过他,一直到最近两年他找到了“内壮”的锻炼方法,身体和气力一天一个样,她才没敢再动手。
看着白羽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白秀笑了笑,“哥的力气好像不小,我看他走路的时候腰腿结实有力,连阿爹都比不上。”
“有什么用?不过是一身的死力气罢了,哪儿如秀儿你?刚才你还没说完,现在给娘说说,这次学馆里的教习又怎么奖励你来着?”白秀娘走过去收拾着碗筷,笑盈盈的看着白秀,就差将他捧在手心上。
白立脸上略有愧疚之色,不过生活不易,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自然要把所有的资源都留给更有用的那个。
白羽去采摘药草可不是没用,每一次采摘回来的药草都能换上好价钱,否则白秀的学资他根本交不起。
不过他这种本事可不是别人能学得会的,有时候值钱的药草放在别人面前都不认识,还谈什么采摘。
白秀眉飞色舞的说道:“娘,我已经达到了五牛半之力!教习说,只要考核后进入岚风学院,最多修行两年,我很可能会在过七牛一虎之力的时候跨入真元境,到时候比一般的真元境武者都要强!”
“啊?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秀儿,教习真是那么说的吗?我家秀儿真是出息!”
白秀娘放下手上的碗筷,激动的拉着白立的手,差点没跳起来。
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是耳闻目染也知道白秀话中的含义意味着什么。
真元境武者,在他们这个小村落中可是像帝王一样的受尊崇,随便去烈虎拉大山边缘绕绕也能猎杀不少凶兽,到时候不但足够他们全家吃的,还能将多余的肉食散给别的猎户,说不定能顶替现在村长的位子。
白立听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立哥,我就说了吧?给秀儿多吃些,将来他一定会出息的!你看,秀儿都要成为真元境武者了,到时候直接让村长的位子让出来给你当,我们全家该多有面子!”
白秀娘推了推白立,一半带着撒娇,一半带着自豪。
“嘘,小声些,被人听见了可不好!”白立将手指竖在嘴唇上,敏捷的回身关上了门。
倒是白秀一脸的不在乎,返身端坐在凳子上,学着比较成熟的表情和声音缓缓的说道:“阿爹你也别那么小心,我成为真元境武者是迟早的事。我已经有了打算,到时候会在上河城购下一处庄园,我们全家都搬过去住。我会买两个丫鬟伺候你们,让娘穿上绫罗绸缎,让阿爹每天喝酒,顿顿吃肉。”
他心中想的是学馆内的教习,那份气度和威严刻画在了他心理,时时都想着要模仿。只是教习坐着的是带扶手的靠背椅子,说话的时候两只手时常放在扶手上。而他此时坐的却是残破的板凳,只能将手放在面前的大腿上,倒是让他有些不太合意。
“立哥,你看看我生的秀儿,呜呜……你平日还说我,说我太偏心了!可是,秀儿将来要让我们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啊?绫罗绸缎,那是城里头大户人家才能穿上的呀……”
白秀娘歪倒在白立的怀内,高兴的边哭便捶着他宽厚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