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惊异不已,他倒是表情淡漠,好像天下所有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中文≥≧w≦w≤w<.﹤8≤1zw.
“你真是蠢,”他轻声道,“自己入了局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哥喜欢你哪一点。”
我顿时一愣,他好像在骂我。看他那冷峻的表情,怎么也不能相信刚刚的恶言是从他的唇中吐出的。未等我反应过来,刚刚还将他看作是救命恩人的魔音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她的手掐住了柳晨皓的脖子。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觉得诧异,一股浓郁的杀气在她身后腾腾升起,不似这几日与我相处的那个温婉的女子了,倒像是一把利剑,全身上下透着冰凉的气息。花戾在一旁,静静看着。
“你知道什么?”魔音冷冷道。
我原想伸手拉住她,但看她坚定的样子,我知道即使是我出手,也没有多大用处。
柳晨皓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异,他收起了唇边嘲讽的笑意,也冷冷道:“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少。但你现在杀不了我,也不能杀我,个中原因你比我更清楚。况且还有一个如废物一样无用的女人,你以为我会怕你?”
魔音心中虽恼怒,但也知如今不能惹大事,她径自收了小刀,末了吐出一句:“小姐不是废物,她若是回去了,你们定不能这么嚣张。”
说罢,她就转身走了过来。
柳晨皓冷笑一声,道:“那也要看看你家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梨爱,你现在回去,像以前一样躲着还来得及。我怕你到了那边,便会尸骨无存了。”
他朝我望了一眼,夜色如漆,但我还是看见了他那明亮的眸子中复杂的神色。有许多……敌意。
见他走了,魔音又恢复了以往的轻快。我总觉得,她心里有什么想告诉我,却又因为什么顾虑着,内心无比矛盾。
“魔音,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如今我已觉得没什么了。”
听了我的话,她一咬牙,跪了下来。
我心一慌,她可是跪在了荆棘地上啊!但看了一会儿,她并没有任何异样,的确,她是一个灵石变化而来的,本身就坚硬无比。
“有什么话站着说就好,不必这样。”我忙去扶她,可她就是不愿意起来。
“就让我这样说吧,”她说,“小姐,这十里荆棘地的确是能开启时光之门,但她并不如以往那样了,如今万世鸟一年仅出现一次,这个时空已经变得十分奇怪了。这一千多年,这儿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危险。”
“我们不能穿行很多次,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唯一一次机会了。”
我一愣,这我倒听明白了,我原以为可以想来就来想回去就回去呢。“可是花戾……你不是说你每生都会来么?”
花戾为难地看了魔音一眼,又看向我,道:“我是永生者,永生者是可以这样的。可是你,只是一个白虎。”
“所以说,我这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就救了林家人,若是输了,最差不过是把我自己赔上?”
魔音小脸一红,微点点头。
我苦笑一番,将她扶了起来。“罢了,事已至此,何来退路。”
(2)
四年前陈参因为“心脏”而绑架我,从而导致晨曦因为救我而死去,仿佛从那一刻开始,从“心脏”这个词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开始,一切就往一个意料之外却又仿佛被安排好了的路线中走。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操纵者我的人生。我这本该平凡的人生,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如今这样。事事都仿佛有什么关联,它们齐心协力,就为将我推上这条路,仿佛回去那个异界,才是我的归宿。
我们一行人在原地停留了三日,真真是要弹尽粮绝了。再要一天,我就会因为疲惫而睁不开眼了。魔音虽然还有力气,但也不似从前那样喜爱走动了。至于花戾,早已如我一样,与我相互依靠着坐在厚厚的毯子上,一言不。因为四周实在是太黑暗了,我不知道这一个想要穿越时空的队伍有多庞大,但是此起彼伏的微弱的呼吸声也能让我明白,绝对不少。
刚开始进来我还能清醒的记着时日,想着有朝一日出去了,也要写一部历险记,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梨爱》,让这世上的愚昧无知的总以为科学胜于万物的人们也开开眼界,原来这世上也有自然的现象存在。只是几天下来,我的热情,早已经被疲惫消磨的一点不剩了。
忽地,一抹微光划破这冰凉的黑暗,死寂的黑色渐渐散开,让这世界仿佛披上了一身纯洁的衣裳。魔音最先反应过来,兴奋地推了推我们。
“小姐,花戾,万世鸟来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纷纷站立起来。借着微光,我看见有十几人在这荆棘丛生的地方盘踞着。然而除了柳晨皓,我几乎没有见着一个熟悉的人。魔音再次背起了我,因为我的鞋子早已经被这荆棘扎得不成样了。花戾则走得轻巧,要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对这荆棘地施加不了多少压力,自然无妨。
我们急匆匆地朝前走,朝着那片光源走。因为魔音和花戾走得轻巧,我们排在了最前面。
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场景呢?他们每一个人都跟我们一样,疲惫到了极点,所以基本上都是缓缓前行,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样的行进,让我心悸,为什么都要来这儿遭罪呢。
恍惚中,有一道目光追随着我。我用力转个身,只见不远处,一个……应该是一个女人,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还有一抹流苏遮着,我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她似乎认识我,想过来,可是被身边的同样包得严实的人拉着。
那目光,好熟悉。
她留恋地看着我,摇头,不断地摇头,眼中流出了泪,那泪花晶莹,让我也不自觉的难过起来。那黑衣人仿佛现了什么,一个猛地将她拉得远了。那个黑衣人走得时候似乎盯了我一眼,我虽看不清他的模样,但那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我头皮麻。
冰凉透骨,那眼神仿佛来自地狱!
“魔音,你可看到了?”
她点头,低声道:“小姐,那是地库宫皇室的人。”
我不解,便继续问她。
她低声解释道:“异界也如人间一样分了三层,一为天宫,二为地宫,三为冥府,也就是地狱。地宫一分为四,分别是天刑,地灵,玄冰和黄龙四国,这天地玄黄四国国主就是地宫的统领着。幻生姑姑口中的莫名,正是地灵国的王。他善于下咒,凡逆他意者,均逃脱不了生生世世被诅咒的下场。”
听这名字……我就已经头晕了。
“他们都很厉害么?”我轻轻问。
身旁的花戾也听到了,亦凑过来低声道:“小姐,无论怎样,这天地玄黄四宫的宫内之人是决计不能惹的,就是一个小喽啰也不能惹。除非你能与天宫主和冥王同一个等级。”
魔音也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也没有那么严重,世界上并不是仅有天宫主和冥王两人有如此能耐的,小姐以前的……”
她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忙住了口。
我心中疑惑,可也不好再问。因为我们仿佛离那光源越来越近了。忽地,我竟被那明亮的光照射的不得不咪上了眼。
再一睁眼,我便忘了该如何思考了。正前方树立着一株足有十几米长的荆棘刺!高耸入云,仿佛直插云霄。
在它的上空,一只大鸟儿在盘旋。它的羽翼丰盈,仿佛能将十几人尽收于怀。身上的色泽颇丰,七彩斑斓,身后的长尾更是华丽,如九天霓裳一般美丽。
万世鸟的来临,使人群生了一些骚动。不知为何,残忍的标签如同幻影贴在了我的身上。就算它仅仅是个鸟禽,总归是有灵性的生物。然而他们,也包括我,都在期待着那美丽的鸟儿将自己的身子扎进荆棘王刺的那一刻。
这本就是人性的本质,在目的面前,没有怜悯。
魔音将我放了下来,因为这荆棘王刺的四周再无其他荆棘刺。这是我这几天来见到的唯一一块平地。我们三个人算是站在离万世鸟最近的地方,一伸手就能触到它垂落下来的羽毛。
它盘旋了一阵,如一个王者,俯瞰了我们一眼,眼睛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我这几日对万世鸟的理解,它应该是极为乐意经受这痛楚而高歌的,然而我从它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感情。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却不料它一个猛地将自己的身体扎进了尖端。
一声清厉的叫唤从它嘴中传出,那是痛楚。渐渐地,它似乎忘记了痛苦,开始放声吟唱。
毫不夸张,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音乐。既有如钢琴的清丽,又有如琴弦的悠悠,声音空灵不已,清丽婉转,余音绕梁。然而,我心中难过。
它虽好似沉浸于其中,仿佛已经十分满足。但血已经从它的身躯里沿着荆棘王刺淌下。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生灵,终其一生,只为一曲。
我为它淌下了泪,彼时魔音已经抓住了我,不让这已经开始变化的天地将我们分离。
我轻叹一声,在还有意识的时候流下了最后一滴泪。不知是否错觉,那鸟儿微微一顿,看向了我。
再接着,世界便如泥石流,冲垮了我的意志,让我彻底昏了过去。
我以前看过很多穿越的故事,总是极其的羡慕那些上天的宠儿,能够在时空中穿梭。在另一个世界里遇着个才貌倾世的如意郎君。今日我也有幸能够穿梭世间了,可是……说实话我真心没有看过这么坎坷的穿越。先是彼岸坡,再是十里荆棘地,这自找苦吃的穿越,你听过么?在睡梦中,我一个劲儿地嘲讽自己,终了,我竟觉得其实这几日都是一场梦吧。再一睁眼,或许就是我所熟悉的地方了。
待会儿要是醒了,我就要去舞蹈室练舞,一直练到日落,然后踏着夕阳回宿舍,去找列雨。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了,待会儿我一定要告诉她这个梦有多么奇妙。不过……列雨现在有了落冬,那小妮子大概忘了我呢。还有念西,我要跟她好好地比一场,还有……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像墨林那样的舞者。待会儿,我还要给米炫打个电话,虽然国际长途不是一般的贵。告诉他我真的好想他。
我睡了好久了,也该醒了,我努力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