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即使看出来一星半点,也不可随意告人,人散之后,陈青独自回到了衙门之内,处理文本公案,此时的陈青由于功力的提升,一目十行,行云流水,看得一旁边的蔡平与张斌惊讶不已。
正在陈青埋头公案的时候,衙门门口来了一个人,青衣素袍,一副十足的书生摸样,但怎样都让生不起好感,贼眉鼠眼,尖嘴猴腮。
“你,什么人来,来此何事?”守门的衙役看此人也是从心里有些抵触。
“我是来找陈青,陈县丞的,我叫刘振环,是他的昔日同窗。”刘振环一脸的谄媚。
衙役对陈青钦佩不已,苟富贵勿相忘,这话说的没错,但一看如此举手投足的人物即使真的是陈青曾经的同窗,恐怕大人也不愿意见。
“我家大人不在,下次再说吧。”这衙役自己就拿了主意。
可没想到不远不近飘过来一股声音:“我刚刚回来,你没有注意,让刘振环进来吧。”
这话让衙役惊异不已,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但刘振环没有听到,难道大人身在衙门之内,居然都能听到衙门外的对话,真是不可思议。
刘振环一阵惋惜,刚要转身就走,衙门叫住了他,言简意赅:“进去吧!”
刘振环一听此话也不问为何,谄笑连连,径直走入了陈青的府中,陈青知是故人来到,想当年这个刘振环就非常奋发,但可惜天资愚钝,屡考不中,不知今日发展如何了,陈青站在殿堂门口迎接着刘振环的到来。
刘振环有些蹒跚的脚步,缓缓而来,看到陈青之后,眼中闪现着复杂的神情,有羡慕,有嫉妒,有怀念,有久别重生后人上人下的怅然若失,这一切的情绪眨眼即过,但都被陈青一一看清,而且陈青着实震惊不已。
“陈青……!”刘振环轻轻的唤道。
陈青看着刘振环现在的样子感慨不已,想当初也是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有志文士,今日一见怎么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眼前的人虽然没有换,可这气质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刘振环,老同学,恭候多时,来我房舍一叙吧!”即使是如此陈青也不想把这些情绪从自己的脸上展现出来。
张斌和蔡平一看如此是故交,就纷纷放松了警惕,看着陈青把刘振环带到了后院的房舍之中。
张斌的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懒懒的说道:“这是刘振环?我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但是看起来却是变了个人。”
蔡平也点点头:“是啊,我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刘振环,想上去说句话都怕认错了人,还是陈青心理素质强!”
两人对视一笑。
陈青将老同学刘振环请到了后院的书房之中,刘振环进来之后看着一层层圣贤书籍心生向往,看来这陈青即使为官了之后还是喜爱读书的,刘振环暗自觉得,既然如此的话,那陈青也该是念旧之人。
陈青已经泡好了一壶茶,分别给刘振环和自己倒上,虽然不知这刘振环来此到底是何意,但是礼数不能失了。
各自抿了一口茶之后,陈青问道:“刘振环,别来无恙,现在在哪高就了?”
刘振环听此话脸上的神采顿了一顿,略略低了下头:“哎,我寒窗苦读数十载了,可如今连个童生都不算上,刚刚考完试就过来看你了。”
陈青心中咯噔一下,原来这刘振环在与自己同窗之时就整整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现在居然还在参加预备童生的考试,而且还是刚刚的考试,陈青居然没有注意到他,也怪不得,这相貌变化的太大了,而且自己也只要是注意到孙明和张精致,其他考生都没注意到。
“真是失礼了,刚才我在考场,由于人数众多,实在是没有注意到,感觉这次考的怎么样?”陈青刚说完这话就感觉又不对劲了,明明已经产生了两个预备童生了,陈青发现面对一个极度自卑的人,说什么都要小心谨慎一点。
“哎,让孙明和张精致夺了资格,看来我又要准备下一年了。”刘振环的语气中透露着阵阵悲伤。
“没关系,再接再厉,嫂子可好?”陈青想,赶紧把话题引开吧,说这科举的话题光剩伤人心了。
可没想到刘振环居然哭了出来:“由于我律考不中,现在年逾不惑,连个童生都算不上,嫂子已经弃我而去了,现在我是孤家寡人,父母也都怪我不成才,含恨而终啊!”
这刘振环说完之后居然大声恸哭,泪水顺着刘振环脸庞潸然而下,这么大的人了,哭的像个孩子……
陈青再一次后悔了,提这事居然让刘振环更加难过了,连忙安慰道:“无妨无妨,咱们楚国科举无论什么年岁都可以有机会的,你已经考了那么多年,经验比其他人丰富的多,我相信以后一定可以考好的!”
陈青说完这话之后刘振环的眼中闪过一阵精光,这倒让陈青有点不知所措了,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的,现在居然神采奕奕了,他要干什么?
“陈青!你我也算有同窗之情了,这一次预备童生最多可以三个名额,还剩下一个名额了,您可不可以帮忙疏通一下啊!”这刘振环说完之后,居然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几个鸡蛋,打算送给陈青。
陈青都快无语了,一个这么大岁数的人,而且还是自己曾经的同窗,居然喊出一个‘您’字,还让自己做一会贪官,贪那几个鸡蛋让自己帮忙疏通一下,这刘振环这么大岁数人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拿他陈青当什么人了,又拿自己当什么人了!
“住手!刘振环,你这样很让我失望,科举要考自己的力量,改变命运要依靠自己的努力,我念及同窗之情把你当做朋友,可你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陈青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愤怒。
“你不帮我?连你都不帮我?!我老婆跑了,我父母双亡了,没人看得起我,一个一个全都离我而去了,我偷钱差点被人打死,但是我没有办法我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所以我只有偷!但连你现在都不帮我了!”这刘振环说到此的时候,头发凌乱,眼冒精光,一副丧心病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