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王世子朱寘鐇平素在交流团中极其低调,若不是因为经常跟在小宁王的旁边,几乎都没有任何存在感。
不过,好似在场的几位,包括朱厚熜和严世蕃对他却并不反感,反而好像有些欢迎朱寘鐇的到来。
“他这人低调不张扬,好似交流团里谁都能够跟他说上几句。”
果真,朱寘鐇才进门,就给在场诸位每人都送上了一份礼物,就连已经不在场的陈瑜儿和凤凰儿都有一份。礼物不算特别重,但很贴合心意,让每个人都很开心。
蔡珞得到礼物是两张小小的文书,却是南昌有名的两个稳婆和接生婆的卖身契。蔡珞的妻子已经身怀六甲,过段时间便要生产,朱寘鐇待人之真诚贴心可见一斑。
陆离才回分宜,朱寘鐇马上上门探视,显然早已经注意着陆离的一举一动;因此,他也毫不隐晦地说道:“我一直都派人在分宜各个地方盯着,就等你出现就马上通报于我,子归兄,有失礼之处,我在此向你赔礼了。”
陆离见他说的坦荡,在自己面前也没有什么架子,索性也之直言想问:“我与世子认识时日不久,但是份属同窗;毕竟相识一场,我又是分宜的地主,世子要是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朱寘鐇却只是推说道:“今天子归才刚回来,我过来打扰已经不对了。不可说,不可说;不如借一杯水酒,把酒言欢便好。”
陆离见他不肯说,知道是嫌这儿人多的缘故,也不再劝;便命人再添了些酒菜,大家再喝了一些,想着明天还要去书院读书,便早早地散了。
临走告别的时候,朱寘鐇握着陆离的手,意有所指道:“子归,有些事情过些日子,便有分晓,届时若是需要求助子归,还望相助。”
陆离以为他说的也是关于龙首山的事情,也没有多想,且随他去。
接下来的几天,陆离便专心学业,每天都在离家铺子、济善堂和书院三处跑,偶尔去关老夫子处聆听教诲。
日子过得飞快,不久便到了四月份,正是莺飞燕舞的季节,却要去袁州府城参加府试,让陆离免不了有些惆怅之意。
书院里这次去参加府试的人有许多,出了上次县试通过的考生之外,还有历年过了县试但没有通过府试的人,大概有三十多个。
分宜书院近些年办学资金充足,有了馋嘴帮和济善堂不时地捐献之后,更是买下了附近上百亩山地,颇有些要大举办学的味道。如今府试在即,书院干脆到韵达车马行包了几辆马车,专门送的学子去府城考试。
国子监的交流生们也因此得到了难得的假期,纷纷离开书院,去附近的州县玩乐。
不过,陆离本来轻松的心情,却因为一个消息而变得有些沉重。
虽然说各县的案首必过府试,但是那只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而已,遇到一些特殊情况也会有例外。偏偏听说小宁王已经在他之前到了袁州府城。
这天早上,陆离一大早出门,和书院应考的学子一起前往府城宜春。在距离宜春城外十里外的驿站处,竟然遇到了小宁王和安化王世子的亲自迎接。
“各位同窗,我已经在宜春城订好了一家客栈,专门作为我们分宜书院学子的下榻之所;一切费用,均由我与寘鐇世子全包。在此我俩预祝各位旗开得胜、直上青云!”
小宁王笑容满面,话语让人如沐春风,让众学子们连连交好。
朱寘鐇也抱拳向各位学子施礼道:“今晚上,宁王世子和我在春风楼设席,宴请诸位才俊,届时还有其余州县的案首参加,还请诸位下午早到。”
如果是小宁王想请,或许相应者并不太多。实在是因为宁王府平日里在江西的名声已经臭了大街,纵然小宁王最近再装得礼贤下士,也难以让学子们归心。
只不过,朱寘鐇平日素来低调,他开口想请,便有许多学子相应,倒有七八成学子愿意前往。
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两位世子在春风楼请客,既能交好世子又能有个好彩头,怎么会不愿意去。
他又特地问陆离道:“子归兄,你可是分宜案首,不知可否赏光?”
陆离摇头婉拒道:“抱歉,眼看府试在即,实在不宜宴饮,还请世子见谅。”
他的话一出有些学子,如高得勤、陈风雨等人也纷纷表示不能出席。
朱寘鐇只能遗憾道:“既然如此,那鄙人也不好勉强,在此先预祝子归兄拿下府试案首。”
陆离拱了拱手,道:“多谢世子吉言!”
朱寘鐇也不再勉强,只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如此,后会有期了。”
陆离剑眉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小宁王出大价钱给学子们包客栈,又请客吃饭,就连其他州县的案首都请了;明显在网络人才、笼络人心的举动,只是不知道为何朱寘鐇也去搅这趟浑水,难道他不知道小宁王的反义么?
这天下午,住在一起的学子们纷纷前往
陆离正打算去宜春的离家铺子的江远楼总店,想要找胖婶安排一下府试出榜那天开业大典的事情。却迎面碰上钱宁走了过来,脸上笑嘻嘻的,显然是特地为了陆离而来。
“陆子归,总算逮住你了,听说你的新店就要开张,打算去品品你们的新菜!”
陆离笑道:“巧了,我正打算去江远楼,只是不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等我?”
钱宁笑道:“也就是子召他们几个,趁着这次休沐,我们几个溜到袁州府城玩玩,哪知道还是那么无趣;早知道不如留在分宜和兴献王世子他们玩玩牌。”
他说的倒也是实情,自从蔡珞在分宜造了南城之后,府城的各种吃喝玩乐反而比不过分宜,也算是令宜春知县郁闷的一件事情了。
两人乐呵呵地出了客栈,又走了不远,果然见到张莱和几个人在路边等着。
陆离见了,却暗忖道:“也不知现在是该叫做小侯爷还是太子,莫非今天张莱来找自己,也是为了那龙首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