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只鸟坏透了!怪不得别人!”
陆离好整以暇地坐在雷鸟王的背上,笑得有些肚子疼。
雷鸟王身上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多处鸟毛被薅,一只黄金右爪上流着鲜血,显然有一根脚趾被斩断了。
“呕!”
雷鸟王边飞边干呕,“我哪知道那死太监竟然会把他的宝贝放在身上,刚才掉出来,我看那东西被油炸过的,呕......就一口......”
陆离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厉害!你这只死鸟,竟然把人家的鸟都给吞了,人家不跟你拼命才怪!”
“唉!该死,你这鸟人,我们走错方向了!”
雷鸟王回过头藐视陆离,道:“你没有看见那老阴比一声不吭在后面追么?现在走那边是找死!”
说话间,他连续扇了几下翅膀,越飞越快;
陆离笑道:“那你也该回到分宜去,唐师自然会给你做主的。”
雷鸟王大大咧咧道:“打不赢回去找家长啊!?你觉得我是这样的鸟么?你放心,我是雷鸟,那老阴比的罡气化翅的功法追不上我们。”
他突然运起满身妖气,冲着后面的白头翁叫道:“小白,别生气,改天我用天河金给你打个大大的鸟;你若再跟我过不去,会失去我这个鸟兄的!记住,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啊!”
那白头佬听了这话,突然身形一歪,差点一头栽了下去,显然已经被雷鸟王气得昏了头。
雷鸟王头也不回,便好像知道后面的情况,嘿嘿一笑,突然再度加快了速度,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就把后面的追兵甩得无影无踪。
雷鸟王也不论方向,再飞了一阵,终于有些力竭,便歪歪斜斜地落到了地面。
这只老鸟与大宗师斗了老半天,又受了些伤,不好好休息疗伤的话,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恰巧陆离也是身上带伤,一人一鸟便瞅准了一个方向,落了下来。
雷鸟王也是只惫赖之鸟,才一落地,便化成了一只尺许长的大鸟,蹲在了陆离的肩膀上。
“小主公,我要疗伤,你多担待些。”
陆离微微一笑,从饕餮袋中重新取出一套衣裳换了,再随意走去。
他是炼体之人,眼下虽然深受重伤,却还没有落到支撑不下去的程度;自从习练武道以来,他数次在与人争斗之中受伤,但唯有两次中了金线蛇毒才使得他不敢轻视;其余的普通皮肉伤势,甚至是内脏受损,也在行走跑动之中便能疗伤复原。
这其实暗合了炼体之法,所谓:“一静不如一动”,在运动中磨合,弥补身体的创伤,在运动中排出淤血和身体杂质,甚至是粉碎的骨刺。
不过,在行进中他也免不了几次碰到身后的伤口,尤其是肩头好几处软骨粉碎,更是让他皱眉不已。
“不行,身体带伤,怎么去武圣村,若是***那小子邀我比试,我不跟他比,岂不是让他小瞧了!还是要进城去休息两天再去武圣村!”
陆离想起刚才在空中看到东边方向有一座大城,便运起上古巴蛇身法朝那边走去。
其实论起赶路,在诸多身法之中还是属暗香浮影最佳;但它用来赶路是不错,却对疗伤没有什么益处。
相反,上古巴蛇身法在行进之中,好似让陆离的整个身体都化为了蛇形,身体内部的肌肉骨骼在摩擦之间更加的紧密配合,更有真龙炼体大法的真气行走路线相得益彰,给陆离省下来许多疗伤的时间。
走了没有多久,便出了这一片山林;陆离的眼前赫然开朗,见到前方屋舍俨然,有良田无数;到处沟渠纵横,有道路树林穿插其间。
陆离看到远处有炊烟升起,方才感到腹中空虚,方才失笑;
“原来打架这么累,不知不觉都到晌午了。”
他也不凌空飞渡,只老老实实地挑了条田埂,慢慢地朝着远处的村庄走去。
没有走多远,看见不远处的有几株樟树成林,绿荫蔽日,下面更有溪水潺潺;
一阵风吹来,好不舒畅!
那林子之中传来小孩子的打闹声,有一个七八岁梳着一根朝天辫的男孩从樟树背后跑了出来。紧接着,又有一个女童也窜了出来,逮着那小男孩便打!
陆离看得好笑,那男孩比女童高了一个头,人也颇为结实,但在那女童面前,却没有挣扎几下,就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是那男孩颇为倔强,明明吃了亏,却不肯讨饶;
女孩便把男孩的头往地上重重摁了几下,骂道:“死小明,你再不把我娘给我买的松糕吐出来,我就告诉三哥去!”
小男孩被她这几下,吃了满嘴的草和泥土,边吐边哭道:“我不是给过钱了吗?你怎能冤枉我偷你的松糕?”
陆离觉得好笑,干脆走了过去,咳嗽了两声。
那女童见有大人过来,赶紧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冲着陆离行了个万福礼,像个小大人似得:“不知尊客从何方来,还请到村中歇息!”
男童也从地上爬起,呸呸几声,吐掉了嘴里的茅草,再冲着陆离抱拳行礼;
陆离见这两人年纪虽然幼小,刚刚还在打架斗殴,现在马上变得彬彬有礼,不禁啧啧称奇。
看远处的村庄规模也不算大,但是却能教出这么知礼的小孩,其中必然有大贤能者居住。
“两位小朋友不要多礼,你们可不可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两人在此地斗殴?”
陆离开口询问,不想两人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都在仔细地大量着陆离肩头那只神骏的大鸟。
“小孩毕竟是小孩!好奇之心终究是有的。”
他正要再次问话,突然旁边的樟树林里又跑出了几个小孩,他们边跑边叫道:“小四、小明,你们不要再争了,三哥马上就到,小心他等下打你们的屁股!”
这些小孩见到陆离和他肩头的鸟,个个都双眼放光,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陆离见雷鸟王已经把心神完全沉浸在疗伤之中,也不怕它伤了这些孩子,便由得他们玩鸟,自己却拉了小四,好好地问起路来。
“松江府,徐家村?”陆离觉得好笑,没想到雷鸟王被白头佬追得急了,竟然半日千里,跑到了松江府。
说起松江府,陆离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了那道清丽客人,弱质如柳的女子;记得当初她告诉过自己来着,好像徐想容的家就在松江府城的徐府,也不知道距离这儿还有多远。
陆离想到陈瑜儿,心思再也摁耐不住,当下起身,便要去松江府。
就在此时,从远处的田埂上跑过来一个少年,那少年眉清目秀,身穿普通农夫的衣裳,打着赤脚,腰间还挎着一个鱼篓。
他走到近处,见陆离一身书院学子袍,便抱拳施礼道:“松江徐阶,还未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