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和严世蕃离开了酒铺,便全力赶路,不过半个时辰,便见到一个车队,在官道上缓缓而行。
这只队伍旗帜鲜明,确定是西厂的队伍无疑,更有锦衣卫南镇抚司和两个百人队押送,沿途行人纷纷避让。
在这批人马熙熙攘攘之中,果然有十来辆囚车,隐隐约约还传来妇人和小孩的哭喊声。
陆离和严世蕃,也不多话,横推过去。
那些西厂番子只见到一个身长两米,腋长八臂、虬龙隆起的魔神朝他们迎面杀来,他的头顶有四条真龙呼啸,不停地点杀挡在身前的武者;另外有几只手臂则不停地搬动路边硕大的山石砸了过来,每块石头均有百斤来重,普通士兵擦着就死,碰着就伤,声势无两。
又有一蒙面武者,脚踏白莲,手执利剑,出手间剑气笼罩十余米的空间,胆敢阻挡的人莫不被剑气所杀,剑下白莲朵朵,每当有人不小心挨到,便会炸开,把人切成碎块。
两人所向披靡,纵然有化罡高手上前,也挡不住两人联手;
押送囚车的人虽然众多,可是没过多久就被两人杀了大半,剩下的人俱都胆寒,终于有人一声哭喊,撒开腿就跑。
有人带头逃跑,很快带动了其他的人,不多时,所有人都逃得一干二净。
陆离也不意外,谷大用都差点死在了自己的手下,除非押送的番子之中有金丹存在,否则根本构不成威胁。
他随手丢出紫寒剑,剑气砍断囚车铁链,把囚车中的人都救了出来。
两人先跑去扶住了蔡珞,见他脸色虽然难看,却并无大恙,方才松了口气;毕竟蔡珞距离抱丹只差一步,武道修为深厚,虽然受了重伤,被西厂的人稍微救治,就缓了过来。
此时蔡珞的夫人秦娥也抱着孩子从另外一辆囚车上下来,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关心蔡珞的伤势。
陆离和严世蕃知道这夫妻两人乍逢大变,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便相视一眼,默默地退开,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其他囚车上都是馋嘴帮的一些管事、堂主、队长级别的人物,他们下了囚车,也不顾身上带伤,纷纷上前拜见陆离。
这些人陆离大多熟悉,当下伸手虚扶,肃然道:“诸位皆是我馋嘴帮的中流砥柱,此次受陆某连累,受了委屈,快快请起!”
当中一人正是韵达车马行驻袁州府城的张掌柜,跪在地上抱拳道:“不关供奉的事,西厂鹰犬贪婪成性,枉杀无辜,只恨我等修为不够,不能为帮里分忧。”
陆离道:“诸位兄弟都明事理,晓得其中的厉害,这最好不过,还请起来,护着蔡帮主早些回分宜去,迟了恐怕有变。”
他的心中一直记得高老太监的话,劫囚车就蔡珞应该是对他的第三次考验;过了便有资格成为朱厚照的磨刀石,过不了便是那冤魂野鬼,申冤都找不到地方。
事物反常即为妖!
馋嘴帮众人齐声称谢,张掌柜的又说道:“还请老帮主与我们一起回分宜主持大局!”
现在馋嘴帮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帮内精英尽失,帮主蔡珞又身受重伤,的确需要陆离。
其余人听到张掌柜的话,又再次拜下:“请老帮主回去主持大局!”
陆离赶紧上前一一扶起,这些兄弟身上都血迹斑斑,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看来在西厂这里都吃了些苦头,不由得感伤不已。
最后是一名少年,稚嫩的脸庞,看起来比陆离还要小上许多;陆离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能被西厂囚送南京的,想必也是帮里的后起之秀,便笑着扶起他,道:“这位兄弟有些眼生,不知道在帮里是什么职务......”
他话音未落,突然那名少年的袖中冒出了一道黑色的剑光,猛然插向陆离的心口。
陆离大惊失色,身体瞬间变得滑溜无比,不退反进,沉肩向着少年撞了过去。
那少年微微一笑,好似早已料到陆离的反应,手上宝剑一送,已经插入了陆离的肩头;紧接着他的另外一只手掌一翻,与陆离一撞,飞快地退出了十余丈外。
陆离慢慢拔出肩头的宝剑,发觉这柄剑只有一尺来长,剑身细长,通体黑色,不由得见猎心喜;
能够轻松破开自己的龙鳞和上古蛮蛇之体,显然是柄宝剑无疑。
他正要细细研究,突然觉得头脑一阵昏眩,发觉从肩头处流下的鲜血全部都是黑色,忍不住闷哼一声。
严世蕃也发现了意外,毫不迟疑地挥剑而上,与那名少年战在了一处。
陆离只觉体内的毒素越来越猛,隐隐有将他肉身化作脓水的趋势,赶紧把剑丢在一旁,盘腿坐下,催动神水神火,不断焚烧淬洗,过了片刻,终于将体内的毒素统统炼化,暗道一声侥幸:“好厉害的毒,几乎可以媲美上次小宁王的金线蛇毒。”
炼体武者换血洗髓之后,普通的毒素会被血液自然排斥,显然对面的少年是有备而来,不仅身上带着一等一的利器,还有奇毒,让陆离难以防范。
那少年空掌与严世蕃争斗,掌印翻飞,片刻之后,就一掌印在了严世蕃身上,把他打得口中鲜血狂喷。
陆离大步上前,手掌在严世蕃背后轻轻托住,然后一股精纯的罡气度了过去,帮他抚平体内翻滚不息的罡气。
“不知阁下何人,为何对我等出手?”
那少年手上一招,陆离脚下的宝剑化成一只黑蛟飞到了他的手中,接着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只黝黑色的手镯套在了手臂上。
“陆离,你是朝廷钦犯,义父要我在这儿等着你,把你带到南京归案。”少年见陆离紧盯着手镯,干脆把手背在身后。
陆离见严世蕃的真气已经稳定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问道:“敢问阁下的义父是......?”
少年朗声道:“我义父便是当今西厂提督谷大用。”
陆离见他年纪轻轻,武道修为高绝,又眉清目秀,自有一番英雄气概,本来有一丝好感,待听说他的义父是谷大用,忍不住叹了口气;
宫中的习气他也知道一些,谷大用身为太监,收的义子也是太监无疑;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