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朱厚熜双目炯炯地看向陆离:“我天资比朱厚照高,凭什么就要屈居于他之下?小宁王并非我燕王一系,尚且知道要争上一争,我难道就不如这样一个志大才疏之辈?”
陆离道:“小顺子,武道之路既漫且长,作为一名武者,要与天地争,与岁月争,与强者争。争是对的,但是你确定你争的只是武道?”
朱厚熜摇头:“从兄长被人暗算,父王、母妃日日黯然神伤,我就下了决心;我要争的是所有的东西,世俗金钱、权势只是一方面,武道资源亦是一面,我最想争的,还是那公平二字!怎么样,大哥,你可愿做我的佐才,我们一同上天外天,到那里去争一番天地?”
陆离淡道:“你尚有许多事情都瞒着我,却让我如何信你?”
朱厚熜笑道:“大哥迂腐了,大丈夫做事情,只论成败,不讲手段;你若是助我,上了天外天你便是我朱家的三等供奉,地位可比戴义、高义之流;若是留在下界,若我为帝,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朱厚熜既然想要收服陆离,让他辅佐自己上位,也不隐瞒,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他在家中时虽然年岁尚小,但已经开始展现出不俗的天资。但是上面大哥对他百般呵护,父母也不愿意让他学武,只能够把天赋压着,也寻不到什么名师指点。
朱厚熜的大哥被人暗算之后,母亲因为过度伤心,早早辞世。兴献王更加不愿意让他习练武艺,只希望他日后能够承袭王位,当个太平王爷。
但是他毕竟在宗人府启蒙之时展露过不俗的天分,因此宗人府还是给了他这一次分宜龙首山试炼的资格。
兴献王哪里愿意独子去冒险,便以朱厚熜年龄尚幼的借口推辞。偏偏兴献王府的下人口风不紧,让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因此便有了后来朱厚熜化名小顺子独自漂泊到分宜的事情。
朱厚熜虽然心思缜密,但以总角之龄干出了许多的大事,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少年心性,在陆离面前把许多做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而且他的确诚心招揽陆离,终于说出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哥,我初到分宜,本打算提前探听一些龙首山的虚实便罢了,但是你跟我说过吸血怪人的事情之后,我便动了心思;”
上次朱厚熜突然回来,陆离和蔡珞跟他谈起龙首山老蛟龙齐真君之死,还有金粟禅寺惨案时,每每说到紧要处,朱厚熜都语焉不详;又有蔡珞在当中转圜,许多疑点一直都存在陆离的心里。
现在朱厚熜主动提及,显然上次他有所隐瞒,但毕竟其中有朱厚熜的得意之处,便是不问,他也心痒难耐。
当日朱厚熜从天堑潭中出来,恰巧看见了重伤的齐真君与吸血怪人大战,吸血怪人击毙了齐真君,但是也身受重伤。
可怜齐真君,若不是被蔡珞的几位师傅打伤,那吸血怪人又怎么能够击毙他。
只不过,吸血怪人要吸干齐真君,取他的龙魂;却被来找齐真君的晦气的胡媚娘碰了个正着,两人接着大战。
陆离听到这儿,不禁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齐真君不是被那怪物吸干的?”
朱厚熜道:“不是,胡媚娘离开了龙首山,那怪物尾随她去了。”
他见陆离的眉头紧皱,赶紧解释道:“大哥,我只是捡了个漏,收了齐真君的龙魂,至于他是被什么东西吸干的,还真不大清楚。”
陆离想起当日见过的老蛟龙的尸体,还有金粟禅寺的那些和尚的干尸,确实有些不同;心中不由得疑惑:“老蛟龙的尸体上有一个大的伤口,和当初在山脚下见过的那些干尸一样,可既然不是吸血怪物吸的,又会是谁?还有,金粟禅寺的和尚虽然也都成了干尸,但是却没有伤口,难道真的是胡媚娘造的孽?”
朱厚熜是何等样人,见到陆离的样子,便知道他还是心存怀疑,便道:“大哥,我收了齐真君的龙魂,才赶到金粟禅寺;当时金粟禅寺已经大乱,可笑那些秃驴都以为是胡媚娘动手杀了他们的人,竟然摆下大阵,要当场用佛法度化她。”
陆离身形一震,这才明白,为何那天见到那些和尚死的位置都围绕着胡媚娘的住所,显然是要对她不利。
“那只狐狸精的确是冤枉,可是也没有吃亏。那些和尚的大阵非同小可,胡媚娘使尽了手段都无法逃出大阵。结果那吸血怪物突然出现,在大阵外面动手,吸了十来位和尚的精血,导致大阵崩溃反噬,整个金粟禅寺百十位和尚的精血倒灌入阵心的胡媚娘身上,让她一举重回元婴期。”
“而胡媚娘功力大增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一掌震死了吸血怪物,让我有机会拣了个便宜,得到了龙魂。”
陆离已经见识过龙魂的威力,尤其用来修炼《紫薇斗皇诀》,简直是无往不利。也正因为朱厚熜事先得到了龙魂,才能够后发先至,比朱厚照先一步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并且利用陆离给他打掩护,伏击朱厚照成功。
不过这里面还有重重疑点:为何事后胡媚娘要追杀朱厚熜?朱厚熜以区区化罡境修为,如何能够在恢复功力的胡媚娘手底下逃脱?朱厚熜为什么能够功力突然大进?
只是这些问题又被朱厚熜淡化了,“那只狐狸精见我吸收了龙魂,觉得我和吸血怪物是同类,想要杀我,我只有逃跑。”
陆离问道:“小顺子,你当时不过是化罡境修为,如何能够从元婴期的高手手底下逃脱?”
朱厚熜笑道:“我乃是皇室子弟,身上自然有些宗人府发下来的杀手锏、护身符什么的,而且那只狐妖心慈手软,我虽然打不过她,但是要想逃脱,并不是很难。”
陆离默然不语,胡媚娘本不是什么迂腐之辈,人类的性命在她的眼中并不宝贵;朱厚熜说她心慈手软,或许是因为自己对她的约束过多。
陆离的性格就是这样,许多事情都藏在心里。
许多事情,如果朱厚熜愿意说,他就认真地听,给点意见,提出疑问。
如果他不说,也绝对不强迫;
本来是对兄弟的绝对信任,现在却成为了隔阂。
正是那种“你走,我不送你;你来,风雨无阻我也去接你;”的意思,至于说因此去辅佐朱厚熜,那绝不可能!
金粟禅寺惨案中,朱厚熜绝对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
他处心积虑,机关算尽,许多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是碰上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