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伯?袁道长?”我惊叫道。
他们俩抬头,已然脸色青白,眼神呆滞,跟刚才出去判若两人!像极了我之前在巷子口看到的活死人一样的他们!!!
两个人都没说话,当然,也没有带进来任何水桶。
也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为什么刚刚我闻到的味道是熟悉的一股烧焦的味道了,可不就是头发被烧到的味道么!
难道两人背后粘着的东西是头发不成?
就看马伯伯和袁道长的样子,也能够想到老苑想必早已被暗算了。
马伯伯和袁道长俩人对坐在门槛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似的,烛火从我这里照过去,看见他俩中间隐约站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只鬼。
身着清朝官员穿着的袍子,头上顶戴花翎,一根长长的黑辫子垂在脑后,一直垂到脚跟。
对,他们俩背后的影子,竟然是这样一根散开的长发。
那鬼就站在马伯伯和袁道长中间,一动不动。
我干着急,几次叫出声来。
它突然回头,惨白如面一样的面孔上的两只眼睛竟然只有黑窟窿,就连嘴巴也是流着乌黑乌黑的血。
到底我还是嫩,被他的模样吓得一下子散了。
只是好在金盅罩着我,让我的几缕魂魄得以迅速合拢。
它似乎没有发现了,只是360度转动自己的头颅,发出咯咯的渗人入骨的可怖声音,然后转了回去,站在哪里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或者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度秒如年中,马伯伯和袁道长俩人木然地站了起来,我清清楚楚看见身后那只鬼一手一个扶着他们俩的肩膀,在推他们俩出门去,当下我大惊:“马伯伯,袁道长,醒醒,不能出去!”
我战战兢兢地在想,是不是当初这个村子消失的人就是被这只鬼这样推出去的!
那只鬼显然又一次听见了我的叫声,停住了脚步,再次回头,不过这一次,不光是回头,他迟疑了一下,反而朝桌子这边走来。
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清他的全部面貌,一个男性鬼,或者是尸体,走路不似电视里那样的僵硬蹦跳,惨白的脸上全是黑色的血迹,他没有眼睛却能够准确地走到我的跟前。
在我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他是在找我无疑。
我提着心,看着他干枯惨白却有着长长黑指甲的手突然伸出来,一瞬间便准确地探到了金盅。
我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又一次分裂开。
只不过,在一瞬间,那只鬼的手突然被金盅的一道道金色咒文和气息给弹开,一个猝不及防,他跌坐在地上。
等我瞬间再合并之后,那只鬼不见了。
而马伯伯和袁道长身后的大黑色‘尾巴’也没有了,两个人坐在门槛上发愣。
“刚才,怎么回事儿?”马伯伯问了一句之后回头看见我在金盅里平安无事,算是松了一口气。
喘息着站了起来:“好像一瞬间失忆了似的,我只记得井边上站着一个人啊”
说话之间,俩人相互搀扶着往我身边走过来,马伯伯一把操起金盅惊道:“你看,这金盅怎么有个黑手印啊?丫头,你在里面没事吧?”
我这才将刚刚的所见所闻仔细说给他们俩听,俩人也是越听脸色越难看,还忍不住回头看自己的影子,看见影子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马伯伯提议:“离开这村子吧,不然指不定会出啥事儿呢”
袁道长正好也有此意,俩人熄灭蜡烛,将这些残余的蜡烛全部带上,带着我从这一家走了出来。
外面的夜色朦胧,似乎因为有月亮升上来的缘故,地面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树影房屋看的模模糊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树似乎也不正常。
这树似乎被白天看起来要高大很多,而且飘着一下东西,远远看着,好像每一棵树上都挂着一个吊死的人似的。
“快走”袁道长提醒马伯伯:“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说话,我们只管离开这里就行了”
俩人加快脚步,匆匆按照来时的路往出走。
约莫走了五十米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让人听着起鸡皮疙瘩,就像是我们平日里看见狗啃骨头的声音,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诡异的声响此起彼伏。
袁道长结了一个守护印,将他们俩罩住。
马伯伯这边也没有闲着,一手护着我,一手抓着一只佛珠迅速转动。嘴里不停地念诵经文,他念诵的经文我从来没有听过,但是却能感觉到十分难受,整个身体就像是要撕裂开似的,越念越快的经文形成一个细密的网,将金盅罩住,让我的特别痛苦。
好在金盅一直抵挡着经文入侵,我也就是感受到了无比的痛苦而已,若是没有金盅,今天真实魂飞魄散不可,还是苑辰有先见之明,今天要不是他让老苑赶来,此时恐怕我早已是一缕孤魂不知道被哪一个恶鬼给吃了呢。
他们俩的防御组合显然是起到了作用,那种渗人的咔嚓声音骤然停下了。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救命。
“是那个灵媒”马伯伯仔细聆听了一下判定喊声便是在青龙坟直接返回去的女人。
的确是个女人的喊叫声,声音很弱,经过马伯伯提醒的话,觉得声音还真和灵媒有几分相像。
“看看去”袁道长咬着牙道:“我特么还没有栽过这么大跟头呢,先是被人算计,又是被鬼算计,今天也算背到家了,若不能把爷爷弄死,爷爷非得把这破地方拆了不可”
说罢,俩人并排朝着喊救命的方向慢慢靠近。
救命之声来自前面未知的一个巷子里,我不能判定是不是白天的时候我看见的那个位置,到了此时,总感觉这里的每一个巷子都很相似。
虚弱的救命之声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又轻又细,若不是夜已经寂静如死,我们根本就听不见。
袁道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说:“老马,你有没有觉得这声音挺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