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张的警察打了我一顿,歇了好一会儿,他歇过来了,阴森森又朝我走来了,我心里猛然一抽,如果再被他折磨一顿,还不如死了呢!
这一次,他用烟头在我的胳膊上边最薄弱的部分烤炙,那种疼痛一辈都忘不了的。
只感觉胳膊上有一个点,像是被无数根针扎我一样,疼痛难忍,我忍不住叫疼。
他对我的这次烤灼,换起了鬼佛的知觉。
她从我的身体脱离,已经是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往小张警察身上撞去。
小张警察背上背着一个死魂,还没有全部附入他的身体里,警察因为有警徽本身就有辟邪的作用,一般怨气小的还没到身边就灰飞烟灭了,所以我在猜想,他背上背着的那个或许就是他这么打死的吧?
我一边悲哀地想,也许真的死这了,就能见我爷爷和你奶奶了。
鬼佛将那只半附在他身上的死魂硬给塞了进去,明显他突然向前猛然冲了一下,自己撞倒我身边的椅子角上,怪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女警着急,跑过来拽他,拽不动之后跑出去求救。
鬼佛转身又回到了我的身体,我说:“那个人是我吗?”
鬼佛答:“不是”
“是谁?”我又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但总之不是你”
说罢进入了我的身体里去了。
大概半分钟之后,女警带着好几个警察进门将那个小张警察弄了出去。
又有半分钟,换了俩人。
就这么熬着,不断的逼问我那天去干吗了,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他们丝毫不放松。
我疼也不顾了,烦也不顾了,有的就是困,眼皮打架,瞌睡一下就就会被人从一旁给唤醒,就是不让睡觉。
人一困起来被打扰的那种感觉,真是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然而我被铐着的那只手早已血肉模糊了,动一下牵动全身的疼痛神经。
每当我被困一下,就会有人拉我的手铐,撕心裂肺的疼痛赶走了困乏的瞬间。
这样反复折腾到小小的窗户外面泛起了白光。
我一直说那个人不是我,我知道不能认,他们只有几个音像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那个人是我,所以我只要咬紧牙说那人不是,48小时之后他们就得送我离开这里。
所以,他们也急于在这48小时拿下我,我算了算时间,到现在才不到二十个小时,我甩甩头,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剩下的二十多个小时。
此时的我,嘴唇已经干裂到全部都是死皮,右胳膊腕处的血凝固了又撕开,撕开了又凝固,滴在脚下一大滩。头疼,身体仿佛没有了灵魂支撑一样,感觉还不如认了,让我好好睡一觉来的痛快。
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屈打成招的人了,原来竟然是这么的折磨人。
人困乏到了极点,睁着眼睛都能入睡,我已经完全模糊了眼前的情景,那些警察,那些资料,那些对话,都化成了一片看不清的一片,我觉得我已经睡过去了。
或者已经昏迷过去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哐’一声的门撞墙的声音,仿佛门被谁踹开了。
然后一阵混乱,有人在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里打起来了。
还有人在呼唤我。
有人给我喂了一些水,一丝清凉沁入心扉,仿佛久旱逢甘雨一样,水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我猛然清醒过来,还以为是进入了阴曹地府的阶段。
不过回神发现的确是有人在大闹审讯室,夹杂着打人和骂街的声音,这个声音我熟悉,那是我妈。
给我喂水的是我把,两个拉架的人是林丹泽和苑辰。
都来了!
还有好几个人,小小的审讯室里一共来了足有十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
我这边手铐已经被解开了,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我妈指着鼻子骂他们:“都给我看好了,都给我一个个睁大眼睛看那监控,看看我闺女有没有离开,有没有去杀人,今儿这事儿要是没有个交代,我就死你们大门口!!”
那个抓我和第一次审讯我的比较文明的俩警察在,第二个打我的警察也在,第三任还没有离开的警察也都在,一个个低着头一言不发。
只有一个女警在翻看着我妈带来的一个内存卡。
屏幕上播放着是我家四合院的监控,时间是从5月11日开始。
林丹泽跟我在我耳边说道:“你离开四合院让老苑给看见的时候你妈不放心,偷偷装了几个摄像头,今儿全部带来了”
“我闺女会飞还是我闺女会分身术,你们凭着一身衣服,一个体型像是她的人就无赖撞人的是我闺女,我问问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妈一边气急败坏地摔东西,一边心疼不已地看我。
“你妈还带来了记者”苑辰帮我上白药,用白纱布帮我包扎胳膊:“怕他们不放人,你没事儿吧?”
我安心了不少,迷迷糊糊点点头:“我困死了,让我先睡觉”
说着外面的纷扰好像和我无关了一样,我一头靠在苑辰怀里呼呼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疲惫至极的缘故,梦里的我不断奔跑,一头狼从各种地方出现围追堵截我。
几次这么追堵,我终于在大汗淋漓中醒了过来。
满眼都是白色,从墙壁到窗帘,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掉在半空中的输液瓶上,一根管子从上面垂下来扎在我的手臂上。
一侧趴着我妈,一侧趴着我爸。
“妈”我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已经沙哑到我自己都听不清了。
我妈冷不丁就醒来了,就好像跟我心有灵犀一样,醒来之后看了我一眼,泪水流了的哗哗的,止都止不住。
我爸爸也在这时候醒来了。
爸爸比妈妈要冷静一些,先从床头柜给我弄来一盒奶,又从保温杯里取出一些小米粥缓缓倒入碗里,一边安慰我妈:“孩子这不是没事嘛,不要哭了,医生不说没事就是有些脱水嘛”
我妈还是哭,就这么一直哭了足有半个小时。
我发现周围满是鲜花和礼品,几乎把整个我爸爸这一侧的空床上都放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