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多少带了点孤注一掷的味道,紧闭的蚌壳撤去了防备,露出里面柔软的内在。
——现在你可以伤到我了。
亚尔偏着头,紫眸中噙着淡淡的笑。过于安静的表情,仿佛在诉说这样一个事实。然后他伸出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就着这股力道把他往下带。
“吻我吧,”
霜白发色的青年仰起头,对他说:“我喜欢你吻我的感觉。”
缠绵的舌尖分开又合拢,直到没什么血色的薄唇染上了一丝红润,埃里斯特才放开他:“你其实可以要求更多。”
亚尔的胸膛起伏着,不是很剧烈,却乱了呼吸:“…更多?”
“是的。”
埃里斯特看着他,注意到他眼里细微的情绪变化:“这本来就是你的权利。”
亚尔闻言闭了闭眼,许久,才缓缓牵动嘴角。
“那好,”
他抬起眼,用胳膊撑住身体,把有些凉意的脸颊贴上他的颈侧。这样摩挲了会儿,言简意赅道:“抱我。”
将他打横抱上祭台,瓷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泛起细腻的光。
亚尔的皮肤很白,那种白,像极了原野上纷飞的落雪。手指沿着锁骨一路下滑,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真漂亮。”
从未留意过的美景,令他几乎移不开眼。埃里斯特抚摸着眼前这具身体,犹如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手掌顺着腰线游走,分开了他的脚踝。
修长而结实的腿在半空中屈起一道弧度,指尖慢慢深入,亚尔的喉咙滚动着,抬手遮住眼睛,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从脐眼往下,开始生出一丝异样的酸软。
“不用紧张。”
架在腰间的腿不断紧绷,埃里斯特停了下来,安抚地吻了吻他。然后将食指划过烛台,渗出了一点玛瑙红。
“你做什么?”
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亚尔的神智清醒了些。
“别担心,”将尚未凝固的液体滴在另一根手指上,埃里斯特把他抱起来:“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你也不想吃苦头吧?”
指尖缓慢抚弄着,血液软化了入口。
相较于这些,亚尔更熟悉尖锐而残酷的疼痛。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感到茫然,茫然过后,无措和空虚却接踵而至。
“没事的。”
当第一根手指被吞没后,埃里斯特摸摸他的后背,轻声安抚:“我不会乱来的,安心把自己交给我吧。”
埃里斯特难得表现出来的耐心,让亚尔不由想相信这句话。
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亚尔的配合出乎意料,这样的意外之喜令他心情大好。指尖有了湿意,比体表温度更高的内壁恋恋不舍地挽留着他。用另一只手抚慰亚尔的身前,亚尔蹙起眉,身体一下子绷紧,从半阖的唇齿间发出隐忍的低吟。
“已经可以了……”
勉强容纳入第三根手指之后,亚尔却抓住了他的手腕。埃里斯特被他推倒在台上,银白的发落下来,擦过他的鼻尖。
嗯?
惊讶过后,埃里斯特眯起眼睛:“夫人,这是给我的福利吗?”
把碍事的头发拨回耳后,亚尔跪在他面前,一手握住他半硬的,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撇开视线:“要是你不愿意……”
“怎么会?”
埃里斯特连忙拉住他,笑着说:“简直求之不得啊。”
亚尔轻哼一声,张口含住。
温暖的口腔包裹着他,亚尔闭上眼睛,用喉咙摩擦着他的顶端。埃里斯特描绘着他光滑的脊背,感受着这种互动所带来的乐趣。
“好了。”
临近那个点的时候,他扶起亚尔,示意他就着这个姿势坐下去。亚尔扶着他的肩膀,一点点沉下身子。被紧紧吸附的感觉让他差点失控,好在忍住了,转而替他擦了擦汗湿的额头,关心道:“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还好。”
最初的不适感过去,亚尔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说:“你动吧。”
得到肯定答复后,埃里斯特才动了起来。跟想象中不同,无论进入还是离开,他的力道都很温柔,索取中带了安慰。
亚尔主动攀上他的身体,放任自己如一叶扁舟在欲海中颠簸。
空旷的教堂里,祭台颤动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月光变得稀薄,窗外,隔着窗棂,隐隐可见天边一轮淡金。夜的影子在脚下褪去,沉寂了一晚的森林重现生机,心神恍惚间,仿佛听到了林中清脆的鸟鸣。
意识越来越远,只剩下了本能的迎合。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表情。”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露出令人沉溺的笑容,“真美……”
略带感叹的尾音落入耳中,心脏忽然剧烈收缩起来。
黎明前的最后一刻,他倾身拥住了他。
即使隔着黑暗,也能感觉到埃里斯特微笑时嘴唇弯起的弧度。他们挨得很近,漆黑而冰凉的长发散落下来。拨开发帘,亚尔从那双魅惑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撕开冷漠的表象,以那样脆弱而情动的姿态,被他禁锢在双臂之间。
“亚尔。”
不再是王座上君临天下的傲慢,他垂下眼,轻轻唤着他的名字:“亚尔。”
一遍又一遍。
有什么渐渐在心底发酵、翻腾,随着这呼唤,变成了另一种情绪。亚尔看着这张完美的面孔,眉眼和唇都很淡,如浅墨一色泼开。据说这种长相天生薄情,埃里斯特偏过头,吻上他的眉心。混乱的思绪回归,亚尔终于想起眼前这个人,是帝国的王。
而这一瞬间,那双平日里嗜血的眼,却意外地柔软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脑内的嗡鸣声总算停了下来。
“嗯……”
眼皮像灌了铅似地沉重,艰难地睁开眼,腰部的酸软感让他又一下子摔了回去。
“还是别乱动的好。”
身旁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一只手搭上了他的额头:“你昨晚做过火了,体力透支,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等等,做过火?!
亚尔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头顶浅色的天花板和身下柔软的被褥,若不是浑身痛得厉害,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里是…”
“舰船上。”
埃里斯特合上书本,揉了揉肩膀:“后来你昏过去了,我只好把你扛回来了。”
“昏过去?”
亚尔愣了一下,显得不可思议:“…我吗?”
“是啊。”
埃里斯特一拉衣襟,指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脖子说:“好夫人,你如此热情我是很高兴,不过热情过头了,我差点以为你想杀了我呢!”
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抓痕,就像刚经历过一场灾难。
零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里闪过,被扯下的纱幔,交叠的身躯,暗哑的喘息,以及那股突然萌生出的疯狂。
想就此毁掉他,如果他离开的话……
“要喝水吗?”
从冰柜里倒了杯牛奶给他,埃里斯特揉了揉他略有些凌乱的头发:“夫人,回神了。”
亚尔仍处于石化状态。
“夫人?”没反应。
“夫人——”提高了音量,还是没反应。
“夫人!”
埃里斯特使劲捏住他的鼻子,这回亚尔有反应了,茫然地转动了下眼珠,脸上却一片空白:“啊?什么?”
……这下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