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缘赶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向那张纸。但纵然如此,他的眼睛依然在流血,不但没有止住,甚至还有加剧的趋势,悟缘干脆把自己的脸扭转到一边,不再面对那张满是金色字迹的纸张。
那禁忌的存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还是不行吗?”他又说了一句:“你看呢?”
悟缘正要回答,却忽然察觉到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他勉强睁开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孙悟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地上,正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禁忌的存在手中正在展示的那张纸,脸上渐渐现出了激动的神情,越来越明显。
听见那禁忌的存在说话,孙悟天的嘴角动了一下,就要说话,但马上又将自己的嘴闭上了,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那张纸,试图将上面的文字全部记在自己心中。
禁忌存在的手轻轻一抖,那张纸顿时粉碎,化作无数的碎屑,那些金色的文字如同真的蝌蚪一般,游入到了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随着纸张的碎裂和那些文字的消失,悟缘顿时感觉到轻松不少,至少自己的双眼不用再继续直面那像一轮骄阳一样的纸张。悟缘也感觉到,自己眼睛中不再流出鲜血,那些在面孔上徜徉的血痕也渐渐干涸。此时若是悟缘能够照镜子的话,就会发现,自己脸上有两条血痕,从左右的眼角一直延伸到脖子上,看上去甚为可怖。
悟缘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能睁开了,于是他就睁开了眼睛。接着,他就睁开了眼睛,顺手用衣袖擦了一下自己的面孔。这样的结果,就是让他的多半部分面孔都沾染上了血迹,在可怖之余,又显得有些滑稽。
悟缘向禁忌的存在看了一眼,在心中猜测禁忌的存在这番举动究竟是何意味。但是片刻之后,悟缘就放弃了猜测,静等禁忌的存在下一步指示。他深信,以禁忌存在如此高傲冷漠的性格,绝不会做那些多余无用的事情。
自将展示的那张纸破碎之后,禁忌的存在就一直站在那里。由于禁忌的存在的面孔一直处于一团柔和的光芒之中,悟缘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因此也就无法猜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悟缘等着,好一阵之后,才听见禁忌的存在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能看懂吗?”
悟缘看着禁忌的存在,毫不犹豫地摇头。悟缘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与他作对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还不如干脆一点,更何况,本来悟缘也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看懂。
“那你看到了什么?”禁忌的存在追问道。
悟缘心中感到奇怪,因为他在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一丝焦虑。今日的禁忌存在有些奇怪呀,他怎么也会变得焦虑起来,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将要发生。悟缘的嘴嗫嚅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将这话问出来。他虽然不知道禁忌存在具体的身份,不过当初猴妖孙悟天已经猜出了禁忌存在的身份,却是在惊呼之后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显示出他的名字真的是禁忌,悟缘也就不去自找麻烦。
悟缘正在沉思,以至于忘记了回答禁忌存在的问题,直到禁忌的存在轻轻地“嗯”了一声,无边的压力向悟缘涌了过来,直接将悟缘压趴在地上,他才反应了过来。
那股压力一触即收,并没有在悟缘身上停留多长时间。悟缘反应过来之后,翻身从地上跳起来,没有遭遇到任何障碍。“你刚才说什么?”悟缘问道。
禁忌的存在没有说话。但悟缘依稀感觉到,有巨大的风暴与雷霆就要袭来。
悟缘记起来了,禁忌的存在是在问他,究竟在那张被他展开的纸张上看到了什么。自己看到了什么,悟缘也不敢肯定,但他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在看那张纸时的感觉说了出来。
“你看到了,一群金色的游鱼或者是蝌蚪?”禁忌的存在这样说道。
不知道怎么的,虽然依然是无法看见禁忌存在的面孔,但仍然能够感觉到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一直都是在抽搐。这个突如其来的画面,不禁让悟缘想笑。忍了又忍之后,悟缘终于还是在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同时也确认了自己之前的说法,说道:“是的。”
“是吗?”禁忌的存在说道。这一回不用仔细听,也能从他的语气中轻易地察觉到他那无尽的惆怅——虽然悟缘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惆怅情绪出现。
悟缘之前曾经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种说法,就是那些大能在攀爬实力巅峰的过程中,已经渐渐将自己个人的情绪完全消磨殆尽,喜怒哀乐等等,均趋于虚无,只剩下雨露之恩和雷霆之威,变得完全不像人。悟缘之前曾对此种说法深信不疑,但现在禁忌的存在表现出来的又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以至于悟缘又对这种说法开始怀疑起来。
好吧,这些大能的事情,以悟缘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弄不清楚的,悟缘也不去探究这些事情。他只是见禁忌的存在似乎要与他对话,探讨事物,也就趁热打铁地问道:“那个,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禁忌存在看了悟缘一眼(这只是悟缘自己的感觉,谁知道究竟看没看),淡淡地说道:“只是一篇功法而已,正好适合处于你这个阶段实力的人。”
悟缘不由得“呃”了一声,在心中腹诽不已:“适合我这个实力阶段的人吗?可是我只多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有看明白不说,连自己的眼睛都快要弄瞎了。”
想到这里,悟缘又觉得自己的眼睛中似乎要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他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擦了一下,再看看自己的手,上面有一些红色,不过是之前血迹的残留物,悟缘这才放下心来。
悟缘又问道:“是什么功法,能说给我听一下吗?”悟缘心中痒痒的,毕竟如何使用琉璃宝焰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是他指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