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至和尚看着悟缘,此时的悟缘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少年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过这也是自然的,毕竟他们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他心中感慨万千,十年之前,建安寺一船人秘密出海去寻找神山,但在十年之后,却只有他和空庆和尚两个以及半路被他们救治的悟缘回到了大陆。想到这里,悟至和尚就觉得有许多话要说。只是他立即警醒过来,现在这里确实不是可以让他们安然说话的地方。
悟至和尚向悟缘点点头,说道:“也好,且跟我来!”说完之后,他转身就准备走。
悟缘也点点头,向空庆和尚示意了一下,说道:“跟着你师伯走,我来断后!”悟缘向空印和尚指了一下,说道:“带上他!”他自己却是忽然转身出手,长棍在空中虚点了几下,就听“啊——啊——”的惨叫声传来,尚停留在此处的东莱寺人马已然全数毙命,一个都未能逃掉。
周围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出手却是如此狠辣。
悟至和尚却是暗暗点头,心想:“还是悟缘师弟心思缜密,既然已经彻底翻脸,又何必留着他们的性命,之前我倒是疏忽了。”一边这样想着,悟至和尚已然腾空而起,向人群外面飞去。
空庆和尚紧跟在悟至和尚后面,在起身之时,他不忘记将受伤的空印和尚抓在手中,以免他停留在这里而导致落在东莱寺的余党手中。
一只大手突兀地凭空出现,笼罩了半边天空,向悟至和尚以及空庆和尚抓了过去。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他们耳边响了起来:“毁了我的地方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这只大手出现得十分突兀,动作亦是十分迅捷,眼看就要将悟至和尚等人全部攥在手心当中。悟至和尚冷哼了一声,就要出手,破除那只大手的禁锢。只是有了这个念头,赫然发现悟缘已经揉身而上,手中举着那根长棍,恶狠狠地向空中的那只大手击去。
空中震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响声发出来,那只大手被悟缘结结实实地砸了一棍,如同烟云一般消散。
悟缘站在空中,盯着下边那些穿着统一服装准备上来抓捕他们的那些人,冷冷地说道:“我等着你来找我!”他话语中的这个“你”自然不是指下边的这些人,而是另有所指。
在一间洞府当中,一张棋桌之前,一个老者霍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右手垂在下方,微微地颤抖,虎口处隐约可见一条红色的斑痕。在他对面,同样坐着一名老者,见他站了起来,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露出的笑容一闪即逝,接着问道:“鹿兄,出了何事?”
那鹿兄脸色阴沉,看了对面那老者一眼,重新缓缓坐在了椅子上,说道:“没事。”
对面那老者又说道:“鹿兄不必顾忌,若有事就自行去忙吧。”
那鹿兄忽然展颜一笑,说道:“无妨,都是小事,自有小二辈去操持。我们且下我们的棋。”
对面那老者也笑道:“说得也是,下棋,下棋。”于是两人继续开始下棋。
没有了人出来阻挡,悟缘和悟至和尚等人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向着南江城外飞去。飞离了众人的视线之后,在前面的悟至和尚向身后的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悟至和尚落到了地上,悟缘和尚空庆和尚也赶紧跟上。
四人所在之地是一个偏僻的角落,并无人在。悟至和尚阻止了欲给他重新见礼的空庆和尚,说道:“此处也是不宜久留。”他接着说道:“南江城是鹿行冠的地盘,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们之前将他的酒楼摧毁,他势必不会放过我们,尔等行事务必要小心。”
悟缘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么说来,之前那只大手就是鹿行冠出手了。”
悟至和尚点点头,说道:“也许是吧。”他又看了看悟缘等三人,忽然笑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建安寺也不会怕了他。”
提到“建安寺”三个字,空庆和尚的眼睛忽然红了,说道:“师伯,我可是听说……”
“不许哭,”悟至和尚冷冷地说道,“哭又有什么用?”他扫了一眼周围,虽然周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人出现,但依旧不能让他完全放下心来。悟至和尚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这南江城中有一个住处,到那里再详细说吧。”
悟缘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悟缘同意了,空庆和尚与空印和尚自然也没有意见,跟在悟至和尚向城中另一个方向走去。
只走了两步,悟至和尚又站住了。悟缘和空庆和尚三人不明所以,也站住了。悟至和尚看了悟缘等三人一眼,伸手在自己额头上轻轻一拍,说道:“我说有什么事情忘了,原来如此。”也不等悟缘等人发问,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鱼皮来,递到了悟缘手上,说道:“这是我在海外无意中得到的一个小法术,能够稍稍改变人的容貌,现在传授给你们。”
悟缘也不与悟至和尚客气,接过了那张鱼皮。他细细一看,上面短短的几句话构成了一个咒语,学起来倒也不难。悟缘只是悄声诵念了几遍,便掌握了这个法术。他将手中的鱼皮交给空庆和尚,自己则是按照刚才所学,运转身上真气,开始改变自己的容貌。
悟至和尚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空中顿时出现了一面由水汽凝结而成的镜子。悟缘透过这面镜子,果然发现自己的容貌发生了一些改变,虽然改变得不多,但已然判若两人。悟缘抬起头,望向悟至和尚,发现他也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若非悟至和尚一直站在这里没有动,悟缘都差一点认不出他来了。
在这段时间中,空庆和尚也学会了这个法术,将那张鱼皮交给了空印和尚,自己则开始改变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