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缘待在桅杆的平台之上,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海面,现在距离悟至和尚从这里下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无论是船上还是附近的海面上都很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所以悟缘也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本来悟缘见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想要在平台上继续修炼——在这茫茫的充满未知的海面上,加强一下自己的实力总是没有错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悟缘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总感觉到前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有两回他想要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强行开始修炼,但刚刚一开始,悟缘就感觉的自己体内血气翻滚,全身上下开始疼痛不已,根本无法继续下去,而且悟缘察觉到,若是继续强行修炼下去,自己将会面临更大的麻烦。鉴于此,悟缘干脆放弃了,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小小的平台上。
悟缘心中忽然一阵悸动,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从平台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牢牢地盯着前面,悟缘有感觉,这种平静的状态似乎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不能这么被动地等着,我得做些什么?”悟缘在心中说道。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和船上的人即将面对什么,而且也没有什么证据,就凭自己心中的悸动和感觉,就算说了恐怕也难以让人信服,就算是让明柘和尚和悟至和尚等人相信了,那又该做些什么呢,又该如何做呢?
悟缘心中矛盾着,踌躇着。不知不觉间,他的一只手抓着桅杆,指节捏得木质的桅杆发出响声。
忽然,悟缘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他一激灵,急忙向海面上望去。
什么也没有!
“奇怪,”悟缘对自己说道,“难道是因为我太紧张,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悟缘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站在平台上,举目四望,海面上还是一如既往,波光粼粼,平静异常。
悟缘再次叫了一声奇怪,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向下一扫,发现悟至和尚正站在下边的甲板上,一边抬头仰望着他,一边向他招手,示意悟缘下到他身边去。
悟缘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声音是悟至和尚在叫他。
悟缘向悟至和尚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从平台上跳了下去,轻巧地落在了悟至和尚身边。“悟至师兄,”悟缘向悟至和尚行礼,说道,“你叫我?”
悟至和尚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的神情,问道:“我刚才看你在上边神情有些异样,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悟缘迟疑了一下,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他还是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悟至和尚脸上现出了吃惊的神色。
悟缘感到奇怪,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悟至和尚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可知道此次我找你是为何事?”
悟缘摇头。
悟至和尚脸色变得严峻,说道:“就在刚才,明柘大师将我找了过去,所说之事与你所言差不多。明柘大师也言道,他隐隐看见了不好的未来,要有大事发生,是以叫我过来嘱咐你,要仔细观察周围……”
悟至和尚的话还没有说完,船只忽然晃动了一下,船只的速度猛地加快,就像是船只突然被卷入了激流一般。
悟缘和悟至和尚急忙牢牢站住。
船只飞快地前进,速度越来越快,悟缘注意到,船只的船头向下倾斜着,这也就是说,现在这艘船正处于一个下坡的水流中。
悟缘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悟至和尚,悟至和尚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发觉到了这一点。
船只前进了一段很长的距离,忽然船头发出了“砰”的一声大响,像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一样,但是悟缘和悟至和尚两人向前望去,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受到这一下的影响,船只的船头碎裂了一块,速度骤然减慢下来,悟缘和悟至和尚两个人顿时站立不住,变成了滚地葫芦,向后滚去,撞在了一起。
船舱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任何准备的僧众们纷纷东倒西歪,有的更是撞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一个房间中,明柘和尚踉跄了一下双目圆睁,目光大盛,霍然站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
船只还是在继续前进,只是与之前相比,速度明显降了下来,而且船只不断地发出“咔咔——吱吱”的声音,像是船只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挤压,船只正在从中强行挤过去。
悟缘和悟至和尚从甲板上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船只该不会是触礁吧?”
两人扑到了船头,向下望去,目光可见之处,船只并没有破损之处,但在更下面,海浪滚滚,将两人的视线挡住了,不知道情况如何。
悟至和尚将目光收了回来,对悟缘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到里边去看看。”
“好!”悟缘说道,“这里一切有我!”
悟至和尚转身向船舱跑去,还没有到门口,明柘和尚从里边走了出来,面色严峻,喝道:“出了什么事情?”
悟至和尚急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想明柘和尚汇报了一遍。明柘和尚脸色不停地变化。就在这个时候,有其他的僧人从船舱中跑了出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柘和尚随手抓过一名和尚,询问船舱中的情况,孰料那名和尚一问三不知,明柘和尚放开了他,又抓过了一名和尚,结果还是如此……如此几次之后,终于弄清楚了,建安寺的这艘船似乎应该是没有触礁,因为船舱中并没有大量的水涌进来。而且从现在来看,船只并没有下沉的趋势。
明柘和尚和悟至和尚的脸色好了不少,至少船只无虞了。
可悟缘并不这么想,因为船体发出的“咔咔——吱吱”的声音更大更响了,仿佛下一刻整艘船都要被挤压成碎片,散落在这宽阔的海面上,而船上的人都要掉到海中,成为不折不扣的的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