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缘坐在大鱼身上,指挥大鱼向他发现的船只前进。靠得近了,悟缘发现那艘船只上有着自己熟悉的标志——建安寺。他顿时激动起来,站在大鱼的背脊上,频频向建安寺船只这边挥手,期望上边能有人发现自己。
又过了一阵,再靠近了一些,悟缘发现船只甲板上站着两个人,似乎正在向他这边眺望。悟缘心中一阵激动,大声喊道:“喂——我是悟缘,船上有谁在?”他的声浪滚滚,向前涌去,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否被船上的人听见。
悟缘正准备喊第二声,从船只那边已经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师叔,悟缘师叔,是我,空庆,我在这里——”与此同时,他也能够看见甲板上那个略显矮小的人影正拼命向他这边挥手。
悟缘心情激荡,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之后,他又大声喊道:“空庆师侄,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一边说着,他用脚踢了一下水中的大鱼,命令它加快速度。大鱼此时正被悟缘控制当中,得到命令之后立即加快了速度,向着建安寺船只的方向飞驰前进。
甲板上,悟灵和尚忽然轻轻“咦”了一声。空庆和尚问道:“悟灵师叔,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悟灵和尚轻轻摇头,说道:“并无不妥之处,我只是在想,悟缘师弟是怎么做到在海面上前进的。”
空庆和尚笑道:“悟灵师叔你何必烦恼,一会悟缘师叔过来了,自然就知晓了。”说完,他扭头转向海面,继续向悟缘那边挥手,示意悟缘赶紧过来。
悟缘站在大鱼背脊上,眼看距离船只甲板不远,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忽然大喝一声,用力一踩大鱼的背脊,借力跃起,落向建安寺船只的甲板。
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的悟灵和尚稍稍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身在空中的悟缘,直到见到悟缘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才将心稍稍放了下来。空庆和尚可没有像他一样想这么多,直接迎了上去。
悟缘稳稳地落在了甲板上,与扑过来的空庆和尚抱在一起,欢畅地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笑了一阵,分开,重新见礼。悟缘整理了一下仪容,对悟灵和尚说道:“见过悟灵师兄。”
悟灵其实也是心情激荡,他走了上来,伸手在悟缘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说道:“好,好,想不到我们师兄弟还有再见面之日!我们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悟缘说道:“师弟又何尝不是如此,本来以为见不着诸位师兄弟,但孰料天不绝我,深入绝境之中,竟还能够平安归来,与师兄师侄相见,真是佛祖保佑。”
悟灵和尚继续拍着悟缘的肩膀,说道:“甚好,甚好,回来就好。”他上下打量着悟缘,啧啧称叹,说道:“想不到你不仅回来了,居然还是毫发无伤。明柘大师说得对,你果然是有佛性之人,深得佛祖保佑。”
两人同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悟灵和尚又说道:“你回来就好,今天入夜之前明柘大师还曾提起过你呢。”
悟缘说道:“明柘大师在哪,我现在就去见他,向他禀报我回来之事。”
“甚好,”悟灵和尚并没有犹豫,也不管现在正是月上中天,说道,“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正要向船舱中走去,耳边忽然传来了空庆和尚的惊呼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空庆和尚正趴在围栏上,探出半个身体,盯着船舷外边的海面,脸上满是惊容。
空庆和尚收回自己的上半身,扭转头,一手指着海面,问道:“悟缘师叔,那是什么东西?”
悟灵和尚正在莫名其妙。悟缘却想起了那边应该存在什么东西——就是被降服的那条奇特而凶猛的大鱼。该不会是这短短的时间中,它又挣脱了咒语的束缚,给空庆和尚造成了伤害?悟缘赶紧过去,伸手一把就将空庆和尚拽了过来,紧张地上下打量空庆和,发现他身上并没有明显地伤痕——至少没有出现血迹,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不放心,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受伤?”空庆和尚奇怪地反问,“没有呀,师叔你为什么这么说?”
悟缘指了指船舷外,他走过去向外看了一眼,那条大鱼在海面上随着波浪不住起伏,看起来懒洋洋的。悟缘回转头来,对空庆和尚说道:“你小心一点,那条鱼很凶的。”
“什么鱼?”悟灵和尚也走了过来,问道。他向外探头看了一眼,被大鱼的样子吓了一跳,说道:“嚯,好凶恶的鱼!”他将目光转向悟缘。
悟缘用三言两语大致将这条鱼的来历说了一遍,听得空庆和尚两眼放光,吵吵着要跳下去骑一骑,吓得悟缘赶紧将空庆和尚拉住,好说歹说将空庆劝住,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空庆和尚则是不依不饶,非得要下去试一试,一直到悟灵和尚加入进来,半真半假地呵斥了空庆和尚两声,这才将空庆和尚的念头暂时打消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边吵吵嚷嚷地干什么?”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插入了进来。
悟缘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冲着悟至和尚笑道:“悟至师兄,好久不见了。”
从上面探出头来的正是悟至和尚,他盯着悟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一会之后,才确定下来,说道:“你,你,你,是,是,是,悟,悟,悟,缘……”他激动得语调都变了。
“是我,”悟缘笑着向悟至和尚点点头,说道,“我回来了。”
“太好了!”震惊过后,悟至和尚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悟缘的手臂,说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走,快走,我带你去见明柘大师。”说完之后,悟至和尚又嗔怪地对悟灵和尚说道:“悟灵师弟你也是,既然悟缘师弟已经回来,为何不将他带去见明柘大师?”
悟灵和尚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