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听,窗外是什么声音?”这声音清脆悦耳,一双好奇灵动的眼睛望向窗户外面,她仿佛感觉到这声音是从上空传来,于是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眼睛一眨都不眨。那声音就好像车子在行驶一样,莫非天上有什么东西?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轻轻拍着这个十二三岁小女孩的头,“离儿,那是鬼车。”老者也将头探出了窗户外面,看着天上的星宿,神情中透露着悲伤。
“鬼车。”小女孩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她天生聪慧,突然间想起了在后院的书房里有一个竹简上面刻着这些字,她一想到竹简,上面的字就跃进了她的脑海,“鬼车,又名九凤,九头鸟。因为在夜里发出车辆行驶的声音,得名鬼车。色赤,似鸭,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爱人人家烁人魂气。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爷爷,我知道了,是上古神兽,它有九个头,对吗?”小女孩在眼中流露出了欣喜。
老者看见了一眼小女孩,眼睛里流露着一丝无奈,他将窗户关上,小女孩有些委屈,“爷爷,你这是干嘛?”她嘟囔着小嘴,模样十分可爱。
“离儿,快去睡觉了。明天爷爷一早带你离开清河镇。”
“什么?”小女孩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一个镇一个镇的离开。总是这样过着这种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
老者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瞥过眼睛看着一副画像。上面是个清秀的女子,穿着淡绿色的衣裙。浅浅的笑着,十分的清新可人。
小女孩拉扯着老者的长衫,“爷爷,你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我们总是要不停的搬家呢。还有,你说过的,会带我去找我的父亲,可是,这么多年了,我根本就没有看见我的父亲。他明明就在离清河镇不远的幽深谷里面。为什么不带我去找他呢。”
“离儿,”老者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爷爷。”小女孩有些生气,看都不看老者一眼就气冲冲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头埋在被褥里面。晶莹的泪花闪烁,她知道这房间内是设了结界的,她也逃不出去,明天她又要去别的地方了,说不定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了。一想到这里,她就感觉十分的委屈,泪水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了。
老者听见了小女孩的哭声,他对着画像中的女子说,“霓裳,当年你求我要护着你们月门女巫一脉,可是命运如此,我也不可逆天而行啊,这些年我带着离儿四处逃离,可是如今离儿越来越大了,她对这个世界越来越好奇,我怕有些劫数天已注定,命中难逃。”
画像中的女子彷佛在对着他笑。老者的眼中在微微烛火下闪动泪花。当时他没有能力保护霓裳,这是他终生遗憾的事情。
月离毕竟是个孩子,在被褥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老者听见了小女孩均匀的呼吸声终于是放下心来了,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明天一定要带离儿离开,能躲多久是多久吧,他这么想着。
夜渐渐深了,乌云流动,挡住了月光。
突然间,在月离的窗户外出现了一个影子。
月离内心感到了极大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脑袋一片疼痛,她惊醒了,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
“你是谁?”她睁大了铜铃般的眼睛。
“女孩,想不想逃出去找你父亲?”男子并没有回答月离的话,而是问着月离。
“你说父亲?”月离内心极其渴望见到自己的父亲。
”对啊,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见他吗?“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男子说着。
月离突然间看见窗外面有个九头鸟的神兽,“是九凤。”月离突然间兴奋地叫了出来,然后她再次看向黑衣男子,“你是谁,为什么你能闯入我爷爷设下的结界。”
“你一直关心我是谁,难道你就不想见到你的父亲了吗?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就能轻易的带你出去,这样的结界,在我的眼中就是个笑话。”黑衣男子的口气相当的轻蔑。
月离说着,“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呢。我要见父亲也不一定要依靠你。”
“哈哈,我的确不是个好人,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为难你。这个结界被我暂时打开了一个小时,出不出去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话音刚落,男子和九凤就一起消失了,好像从未来过一样。月离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在在床沿上思虑了很久,她突然间决定了自己一定要去幽深谷看父亲一眼。她小心翼翼的将鞋子穿好,下了床。之后,小声地将凳子端到了窗户这边,然后从抽屉里面拿了些碎银子踩在了凳子上,从窗户一边跑了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一个人,内心未免有些不安,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终于逃出了自己的院子,她回头望了一眼,低声的说着,“对不起,爷爷。我会很快回来的。”
然后她坚定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天上有一个黑衣男子坐在九凤身上,他看着月离的背影,斜着嘴一笑,“九凤,我就知道她会去的。”九凤的九个头摇头晃脑的,看上去有些怪异,更奇怪的是,他的一只脑袋还一直滴着鲜红的血,这红色与黑衣男子的嘴上的颜色相似。红的令人感觉妖媚与不祥。
月离并不知道有人盯着她,她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黑暗中显得有些孤单。
她望着天空,一点星辰都没有,她鼓励着自己不要害怕。
黑衣男子不再看向月离,而是对着九凤说,“我们走吧,趁着天亮之前去取得我想要的东西。”
九凤听到了黑衣男子的吩咐,他一下子加快了速度。然后天空中出现了一种类似于车子行进的声音。
月离感受到了,她向着天空望着,只见一道黑影在天空闪过,“九凤。”突然间她想到了那个黑衣男子,他为什么要帮助她呢。她一想,突然间,眼睛泛出了一丝金光,然后,她似乎看见了黑暗中那个男子的样子,黑色的头发飘散在月色中,面庞白皙而精致,他的眼睛是深邃的黑,鼻子高挺的好看,红色的唇有些妖冶。他感受到了月离的目光,对着她一笑。是死神般的微笑。
月离莫名的心里一紧,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每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好灾难发生。这次,莫非是源自于那个黑衣男子。
只是,这个黑衣男子真的好好看,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她金色的眼渐渐淡去了。
“九凤,走。”
月离看见了他消失在了夜色中。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感。
黑衣男子和九凤到了清河镇旁边的泉州城里面,这里不如清河镇那边安静,从上面望去,下面烛火辉煌,居高立下他可以很轻易看清楚一个城市的面貌,也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府邸,上面写着云府。
他的眼中满是兴奋。他飞身抵达庭院。
突然间房子中有万道金剑向着黑衣男子袭来。只见他面色轻松,丝毫没有畏惧这个锋利的剑光,在他身上产生了一个银白色的光圈,阻止了金剑的袭击。
屋内的人感觉有人闯进了,突然间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剑,此剑名曰湛泸。此剑乃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这是一把无坚不摧而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正所谓邪不胜正,仁者无敌。
之后无数的守卫拿着弓站住屋顶的碧瓦青砖上,这些弓箭乃是凤凰之火和青龙之血锻造的,可以斩杀妖邪。
“云紫宵,你可还记得我。”黑衣男子对着对面一身白衣,头发以冠束着的男子说着。
云紫宵紧紧握着湛泸,他目光严峻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二十年不见,你依旧如同当初模样。”
“你可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二十年后我们决一生死。”
“我当然记得。没想到今天这一天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你害怕了?”黑衣男子一笑。
“我又怎会害怕,我云紫宵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使我自知法力不如你,但是,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用这把湛泸来取你性命。”云紫宵大声地对着黑衣男子说着。
“笑话。如若你有这个本事,我的性命你尽管拿去。”黑衣男子慵懒地站着,彷佛面前这个人他完全不放在眼里,“这些年,我一直关注着你,本来你有机会提升仙术,却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那么好的机会。我原本很期待和你的这一战,但是,实在令我感觉失望。”
“你我之间无需废话,看剑。”云紫宵将湛泸使出,步步迫近了黑衣男子。
“第一式,无垠。”只见湛泸一瞬间画出了一个圆圈,此圆圈越来越大,就好像一道龙卷风一样,彷佛要将黑衣男子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