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娘身子映出一团白光,慢慢扩散,让战场上的人均正大的眼睛,唯独秦少隐眯起本来嗜血的眸子,渐渐幽深。
突然,挟持狐媚娘的黑衣人被那团炸开的光弹出十丈开外,狠狠地拍在山壁上,定制了一个遗体的凹槽,骨头已摔得粉碎,狰狞的双眼仍旧透露出对目前状况的不解。
狐媚娘睁开眼睛,褐色的眸子宛如琥珀一般透亮莹润,却布上了一层淡淡的血丝,显得妖孽,令人惶恐。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已经被狐媚娘施了定身咒,腿脚动弹不得。事实上,他们即便想动,腿脚也早已不受自己控制。
狐媚娘伸出手冲着黑衣人飞去,尖锐的指甲自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尖长出,硬生生扎进一个黑衣人的肚子,不等那人去意识死亡,她将手重新拨出,连带着那人一肚子的污秽。
不消片刻,唯一的活着的黑衣人便是刚刚对秦少隐说话的那个,也是将匕首扎穿了秦少隐左手的人。
那人在目睹了前一个同伴的死之后,命已经吓死了半条,眼前,巴巴地看着本来被自家人挟持过的半人半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已经尿失禁,地上湿了一片。
狐媚娘对着那人伸出两只满是鲜血的爪子,指尖反射出一抹红色的光,闪过那人的眼睛。突然,她对那人撕扯起来,一寸寸撕烂他的肉,鲜血淋漓见透出森森白骨,顷刻被染成了红色。
自来只听说扒皮抽筋,却不想这是一番如此骇人的工程。
她恨他,远远超过了刚刚那几个人!
我与狐媚娘二十年的相交,只知她活泼,有时爱恶作剧,全似小孩子一般。即便后来知道她那深沉的一面,也不可能想象她竟有这般残忍的时刻。
这全是因为秦少隐!
我因实在不忍去看,便把视线落在秦少隐身上,他对那一切没有一丝的恐惧,全程,他只是盯着狐媚娘,对她的残虐行为视若无睹。
我想起三娘壁花小姐说过,狐媚娘为了救他解除了封印,而那之后,他便娶了狐媚娘。
我实在看不出秦少隐在想什么。他是因为觉得她是妖,有这般残虐的行为觉得她可怕,将来会为害人间,想以婚姻牵绊她,然后好杀了她!他是在想这个吗?
狂沙随着狐媚娘渐渐消散的怒气而停息下来,天空经风洗涤一片清明,一弯明亮的月牙挂在天边静谧安详。
桃林的血腥被吹散,地上厚厚的一层娇艳的花瓣,慢慢重新散发出馨甜的幽香。她重新幻作人形,远远地望着他。
一缕清风拂过,吹动她白色的纱裙,轻柔,婉约。吹乱她脸颊的发丝,萧条,凌乱,如她此刻的内心。
她想,她如此可怕的一面被他看见。她想,她真正的身份已被他知晓。她想,他会不会不计较她的身份去爱她。她想......
秦少隐跪坐在地上,在看她,脸上平静的没有喜,没有怒,没有畏,没有爱,没有一丝丝的感情。
她想,她该离开了!
如果,狐媚娘真的离开了也罢了,后面的悲剧都不会出现。秦少隐不会有机会害她,她也不会被伤。这世界的伤分好多种,唯有情伤,是永生难灭了。若果,她那时没有回头,就这样走了,该多好!
然而她没有。
秦少隐偏偏在这个时候倒了下去,鲜血已经将地上的尘土和花瓣浸的鲜红,脸上因厮杀而染上的血渍与本来毫无血色的脸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他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