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把信纸慢慢撕开,在三叶惊讶的目光中,把其中字数多的一截揉成一团一把扔到地上,使劲踩了几脚,又觉得不解恨,干脆又碾了好几下,还跳上去连着踩了好几脚,直到把那张纸踩到破破烂烂的,这才吐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觉得舒服了很多。
我微笑着甩开手上剩下的那三分之一信纸,果然是拓也写来的信,那个乍一眼看到会让人头晕又云里雾里的落款其实写的太明显了。
我人在武州的事也就只有御庭番众三个人和真选组八个人知道,真选组的信前几天我都已经收到了,这时候能给我写信的也就只有好几年没联系过的拓也了,不过那个落款……我抽了抽嘴角,那个女人绝对是中二病晚期,没救了。
宇宙第一大美女地球第一美人江户第一女神歌舞伎町第一花店承包各种玫瑰花卉业务联系电话00813-(后面的数字还被涂掉了,留下了一团团的墨迹)死女人别妄图觊觎我们店的号码我的号码也不行邮件地址想都别想不过要是你想买花就来歌舞伎町一番街七丁目四组八号但是如果你要是想买花给我们拓也那你想都别想除非你用五千元来买一朵我还会考不对五万你都别想五十万我可能还会咳丑女人离我们拓也远点长得这么丑就算去泡菜星整容也绝对不可能变成像我一样的宇宙无敌超级完全体究极体第一大美女的所以有点自知之明吧你如果向我积极靠拢把拓也【哔——】上我的【哔——】的话本美女或许还会大发慈悲大行善事给你那猩猩都不忍心看一眼的外貌大刀阔斧的改动的丑女人你给我记住了本美女就是弁财天协熏
我居然还给它看完了,我就是个深井冰啊我,明明看到第一个字就应该果断把它撕了的,我居然看完了?!
伤眼睛啊,协熏那个魂淡,居然把只用她的名字硬生生的加在了拓也给我写的信的后面,而且还占了整张信纸的三分之二,两个字的落款最后变成了长达三百字的恐吓信,话题也从夸自己到宣传花店再到怀疑我觊觎她的号码,然后开始贬低我,最后还放出话来要我帮她拉皮|条,啊不是,是做媒。
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混入了商业电话,家庭地址和数码宝贝(?),还有那个家庭地址,什么一番街七丁目四组八号啊,歌舞伎町根本只有一丁目和二丁目,哪里跑出来的七丁目和四组八号,别以为用了谐音我就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你是隐形S么,那和抖M小猿可真配啊。
我深呼吸好几次,才平静下来去看内容长度只有协熏落款一半的拓也的信。
内容很简单,我的肌腱恢复手术已经做了五年了,虽然恢复的很好,但是听那个给我做手术的医生说,已经该做复查了,毕竟五年的时间不短,这几年我也从没去过江户做检查,现在是时候去江户重新看一看我手腕的伤了。
拓也给我写信的目的就是这个,我这几天需要去江户一趟了。
我皱着眉头,这次的江户之行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又担心三叶。老馆主的病越发严重,前几日看过医生之后,已经算是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了,估计也就是今年的事。
战争期间见识过太多的死亡,如今无力回天,我们也只能为老馆主祈祷他能够往生到一个美丽的世界去。
虽说那个医生医术很高,也下了老馆主的病不会传染的结论,但是三叶和我不同,她的体质不好,也很容易生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肯定要羞愧到死的。
好在老馆主知道我的心思,他是三叶的养父,也非常担心三叶的身体,免去了我的一番尴尬。
我只是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两件衣服,就暂时告别了老馆主和三叶,独自往江户而去。
五年未踏足这个地方,江户的变化让我猛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现代化充斥了这个城市,到处都是灯红酒绿,高楼大厦,尤其让我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的,就是大街上多的这一群非人生物,天人还真的是长什么样的都有,我有种回到了几年前在战场上的恍惚。
只不过现在的天人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导核心,我低头前进,把心头的苦涩和遗憾压了下去。
拓也留给我的地址在新宿的某个地方,离歌舞伎町不远,我甚至还路过了那个歌舞伎町一番街的大牌子,我站在街口,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虽然知道银时现在可能就在离我几十米的地方躺在沙发上看JUMP。
我看了看手上的纸条,最后决定先朝那个纸条上的地址走去。
这一次来江户除了看医生,我还要去真选组,把三叶的激辣仙贝给他们捎带过去,还能省下一笔邮费。没有时间去歌舞伎町怀念故人了,我这么告诉自己。
原本我已经做好了看到协熏那个白痴又中二的女人的准备,然而拓也那里除了他本人之外,我根本没看到其他任何人。
五年没见也没怎么联系,我和拓也倒是没怎么生疏,依旧是见面就互损,他八卦的本事不减当年,不过人看起来却是成熟的太多了。他没怎么问我生活上的事,反而对我和真选组的关系做了一个非常细致的调查,最后才带我去了大江户医院。
和五年前不一样的是,我如今已经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入公共场合了,估计除了熟人之外,可能就没人还记着曾几何时有一个名叫中山美雪的人了,熟人其实都不一定能记着啊……
给我手术的那个医生是大江户医院的外科医生,很有名气,本人还去外星球留过学,学了一手好医术回来,是现在整个大江户医院最难预约的外科医生,预约费用也是让其他医生都望尘莫及,难为拓也为我安排了这么多。
医生难见,手术的速度更是难得一见,我的右手又是处在复查阶段,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已经结束了。
一看这么快,本来打算明天再回武州的我,一下子就决定今天回去。不过那个医生却拉着我絮絮叨叨了半天,告诉我还得做最后一次复查,时间大约就是再过两到五年,我挺想赶快走人,又不能打击人家医生的从业积极性,只好笑着连连点头不断说好。
等到医生说完了要点,我头都有点大了,我跟在拓也的后边,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往外走。
要说缘分这玩意其实奇妙的很,我闭眼睛也不过三秒钟,就嘭的一下撞人了。
是个男人,个子很高,因为我是撞在他胸前这个位置,这一下子我的头直接就疼了,我捂着额头,也没抬头看人,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闭着眼睛走路的,给您添麻烦了。”
一边说着,头上响起了一个声音——
“啊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不过你的声音好耳熟啊,啊哈哈,啊哈哈哈。”
不是这么巧吧,我一脸惊讶的抬头一看,居然,还真的是他——
“辰马?!”
辰马一看见是我,立刻哈哈大笑,“诶,你的脸也好熟悉呢,是不是啊陆奥,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救命啊,鬼啊——!!”我在辰马的脸上欣赏了一处现场变脸大戏。
我笑嘻嘻的说道:“我好想你啊辰马,每天都想把你拉下去陪我啊辰马,下面太冷了,所以我才从下面回来啊,不过我出来是有限制的,现在就要从太平间回去了,你要不要来送送我?”
辰马完全无视了我的话,抱住他身边的陆奥一阵摇晃,边摇边喊:“陆奥,你看到鬼了吗,看到了吗,陆奥?”
这个咆哮马附身的状态丝毫没把陆奥从凌波丽变成夏紫薇,陆奥还是一副扑克脸,只不过抬手狠狠的揍了辰马一顿。
拓也在我旁边小声的说了一句真胆小。
我噗的一笑,想当初还有人被我吓晕了呢,我笑着看了拓也两眼,他摸了摸鼻子,不再看我了。
出门一次就遇到一个故人,这频率真有些高,不过毕竟五年不见,又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好战友,我告别了拓也,就和辰马坐在了天人开的包子馆里吃东西。
没想到阔别多年,第一次吃饭,居然是在天人开的店。而我也真正的为我当初复活时遇到了拓也而高兴,那时候全身上下只有幕府新发行的钞票三百元,今天在包子店一坐,才知道原来包子都卖一百五十元一个,一个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而且这五年的物价变化不大。
换句话说,当年我手里那点钱,如果不是遇到拓也,现在肯定已经饿死多年了……
不过今天是辰马请客,作为货真价实的高富帅,辰马有的是钱,请一顿包子绝对不在话下。
虽说是多年不见,我和辰马也没有说很多话,不过是说了些后来的发展而已。他三四年前就离开了战场去了宇宙打拼,在地球临走之前,还带走了一个叫做陆奥的冷妹子,之后就建立了快援队,通过和天人交易获得更强大的武器和更带有利益化的贸易往来,来间接支持地球。
我只和辰马说了我被拓也帮忙安排到了武州的事,此外就只有一些武州的事情,并没有提到JOY3三个人,辰马也没有问我当初不回中国地方找他们的原因,我也舒了一口气。辰马看似很傻,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呢。
遇到辰马是一个意外,但是也是一个意外之喜,他的快援队和各个星球的天人都有商业来往,我也发挥了我辉煌的人脉,拜托了他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去几个医疗发达的星球顺手带些治疗肺结核用的药。
老馆主已经晚期,三叶没有患病,两个人都不需要,不过防患于未然,我还是拜托了辰马顺手帮我弄一些药过来,就是他一年也回不了地球几次,好在我最近用不上,他什么时候回地球什么时候给我就可以了。
和辰马告别之后已经是傍晚了,看来我今天怎么着都回不了武州了。
我走向真选组,今天就在真选组住一晚好了。
然而迈进居然没人看守的真选组大门之后,我就发现这里不正常的气氛。
土方沉默的坐在一边抽着烟,总悟冷着脸怒视着土方,菊长看一下土方,又看看总悟,一脸的纠结。
“这是怎么了?”我出声打破了这个僵硬的气氛。
菊长看到是我,立刻就放松了下来,急急地朝我喊道:“武士先生你终于来了啊,快来看看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我走上前,接过菊长手里的信——
居然是老馆主发来的?
我不是刚从武州过来吗?
我连忙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