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一回来,府里就像有主心骨,年节筹备起来干劲十足,不过是几天的时辰,全府上下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鸿奴都被感染了过年的气氛,上蹦下跳,看着下人粘贴的剪纸,眼睛亮晶晶的,伸长了手要够着玩。
偏偏萧恒也陪着他玩耍,把鸿奴裹成一个粽子,满府遛弯,看着下人挂灯笼和贴对联,是不是地指手画脚,一副大爷样,鸿奴就窝在萧恒怀里啊啊叫,就差没鼓掌了。
逛了一上午,父子两才慢悠悠地逛回正院,元意正和云氏在包饺子。经过几天的休养,云氏身体已经大好,手脚利索,饺子一包就是一滚圆,整整齐齐地放置在案上颇是好看。元意手工向来不好,包的饺子不是大肚将军就是薄皮圆球,扭扭歪歪得惹得萧恒一阵嘲笑,最后还一本正经道:“不错,颇有童趣,可见意儿童心未泯。”
云氏扑哧一声地笑了起来,无奈地嗔了萧恒一眼,才像鸿奴伸开手,笑眯眯道:“鸿奴宝宝,来让奶奶抱抱,奶奶可想你了。”
这些天因为生病,云氏不敢让鸿奴近身,对他思念得紧,这时也不管正在包着饺子,净了手就把鸿奴抱个满怀,乐颠颠地抱着出去了。
只剩下萧恒和元意对着一大盆的面团大眼瞪小眼。
“你有力气,就擀面皮得了。”
元意拍板,决定了萧恒的体力劳作,好在萧恒曾给元意做过长寿面,经验丰富得很,又是习武之人,几下就把面团擀成均匀的饺子皮。相比之下,元意倒是笨手笨脚得多了,也不过是多了二十个饺子而已。
萧恒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看着她沾上面粉,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就像初雪一般,顿时笑了起来,“你呀,真笨。”
元意最听不得别人说这个,磨了磨牙,气哼哼道:“从今儿个起,你就睡书房吧。”
虽说小别胜新婚,别有一番甜蜜的滋味,但是元意都被萧恒那缠人的样子给吓怕了,每天早上起床都会腰酸背痛,尴尬至极,早就想找借口把他踢出去,如今他撞上枪口,正合了她的意。
萧恒两眼一瞪,收到元意威胁的小眼神,瞬间就气短,折了英雄腰,笑嘻嘻道:“意儿,这大过年的你把爷赶到书房,娘还以为咱们吵架了呢。”
这确实有可能,要是云氏问起,她也不好意思实话实说,察觉到元意的松动,萧恒心中大喜,凑到她的身边,讨好道:“大不了爷不折腾你了。”他大约能够猜到元意赶他去书房的原因。
元意果然满意这个回答,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快帮我把这些皮给包了。”
萧恒这才松了口气,心中连道好险,脸上却不露分毫,而是万分贴心地开始帮忙包饺子,虽然是第一次包,他的手艺明显比元意好上许多,虽然不想云氏那般标准,但人家好歹也是饺子模饺子样。元意偷偷瞄了好久,最终也发现了些诀窍,才渐渐地步入正轨。
今晚就是除夕夜,一家子围在一起吃年夜饭,连伯府的人也来了,这次堂兄萧永也中了举人,萧家大喜,聚餐的时候,大家都笑逐颜开,四岁的萧俊更是跑上跑下,没个消停,活泼得很,偏偏看到鸿奴的时候就很安静,一直都在逗着弟弟玩。鸿奴也是活泼的性子,两小孩在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惹得旁边的大人哄笑不止。
元意吃着饺子,觉得今年的特别甜,正在晃着神,咯嘣一声,咬到一个硬物,震得牙疼,连忙吐在帕子上,原来是一颗铜钱。
周氏笑了起来,“哟,原来是铜钱,弟妹来年可是要发财的呀。”
元意的视线在饺子里溜了一圈,用公筷把做了特殊记号的饺子夹到大家的碟子上,笑道:“大家都恭喜发财,万事如意。”
坐在上首的长辈都颔首微笑,萧恒举杯邀请大家同饮,瓷杯的碰撞声中,清脆悦耳,安乐祥和,外边嘭的一声,黑寂的夜空中闪耀出一朵璀璨的烟花,花开富贵,福喜人间。
元意怕吓着鸿奴,连忙从陈嬷嬷手里接过鸿奴,谁知鸿奴非但不怕,还欢喜得紧,伸长了脖子要看,掀起元意挡住他的视线,还伸出小胖爪拍着她的脸,不满地哼哼唧唧起来。
萧阳见此抚须而笑,对萧朔道:“老弟,我看鸿奴胆子大得很,颇得从远幼时的真传。”
萧朔摇了摇头,无奈道:“都是一群皮孩子,要是萧家能添上一个小孙女就好咯。”他一说完,就颇为期待地看着元意,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元意心里一囧,对自家公公放荡不羁的性格颇为无奈,就算他看她也没用,她早就和萧恒商量好了,等鸿奴大点儿再怀第二胎,现在想都别想。
得不到自个儿儿媳妇的回应,萧朔颇是伤心,只得眼巴巴地看向周氏,周氏唇角一抽,干笑了几声,连忙转头与萧永说话。被嫌弃的萧朔向自家大哥寻找安慰,你来我往地喝酒,好不热闹。
大人们还呆得住,小的们却坐不住了,嚷嚷着要看烟花,鸿奴的小腿渐渐有了劲儿,在元意怀里蹬得欢实,倒是有了些痛处。萧恒连忙把他抱过来,在他肉嘟嘟的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才发甜枣,“好吧,好吧,爹爹带你去看总行了吧。”
被暴力对待的鸿奴没有哭,反而冲萧恒甜甜一笑,咿咿呀呀个不停,她身上穿得正是元意做的老虎衫,胸前绣着小老虎,帽子也冒着两个老虎耳朵,小孩儿的脸蛋红扑扑的,一身喜庆的红衣,格外地讨喜。
萧恒忍不住凑下去吻了他一通,给他添了一件衣服之后,抱他出去看烟花,萧俊见此也不干了,鼓起胆子去缠萧永,也要抱着出去。只是萧永性子颇是迂腐,讲究抱孙不抱子,瞪了萧俊一眼,见他泫然欲泣,才妥协地牵着他的手走出去了。
元意站在萧恒的身边,看着在烟花映衬下,萧恒显得格外清俊的脸庞,就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恰好萧恒也转过头,从他清透的眸子里,元意看出了其中的真挚和宠溺。
这时鸿奴咿呀了几句,等着圆溜溜的眼眸看着两人,咧开嘴笑得格外可爱。元意亲了他一口,“乖宝贝。”
此时天空中又绽放出一朵烟花,金红色渲染了黑寂的夜空,绚烂之极,他们一家三口站在绚丽之下,密不可分。
大家吃饭饭,就开始守岁和祭祖,元意这次有了精神,只是鸿奴撑不住,只好带着他回去休息,吩咐了陈嬷嬷看他,元意赶回了正院,正好听到皇宫传来的礼钟声,爆竹与烟花共同绽放,一时之间,满京城中亮如白昼,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天际。
萧恒等人去祭祖,元意与云氏等人布置着新年一干事宜,直到两个多时辰后才忙完,纷纷回房休息。
第二天,元意是在爆竹声中醒来,此时鸿奴已经醒来,穿着大红衣衫与初雪玩耍,也许是受元意的影响,芭蕉等人也迷上了动物衫,也给初雪做了一身袖珍红狐外衫,没想到初雪还挺喜欢的,自打穿上之后,就兴奋地直打转,嗷嗷叫个不停,偏偏鸿奴也跟着咿咿呀呀个不停,一个大早地练嗓子,让元意哭笑不得。
收拾完毕之后,元意给院子的奴婢发了赏钱,她嫁妆铺子和庄子里的各位管事都来给她拜年,元意一一夸了一遍,封了丰厚的年礼,才有空与萧恒等人开始用早膳。
过年也就图个气氛,吃的东西并不多,鸿奴喜欢热闹,早就忍不住了,学着初雪不停嗷嗷直叫,萧恒也拿他没辙,把他裹成一个粽子后,又给他套上面罩,只露出圆溜溜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
萧恒看了又看,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元意道:“你怎么想到做出这种东西,像做贼似的。”
元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闻言瞥了萧恒一眼,“你懂什么,这叫艺术。”她顿了顿,又笑了起来,“你那些暗卫,倒是可以带着这个去做贼。”
萧恒瞬间无语,不过想一想,确实有道理,但是他没有说明就是了,两人带着鸿奴去正院给二老拜年,二老也被鸿奴全副武装的样子给逗乐了,云氏更是捧腹大笑,不停喊着乖孙,给他封了大大的红包。
鸿奴笑得眯起了眼睛,捧着红包像个小弥勒佛似的,元意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心中软成了一团。
今天街上有各式各样的表演,萧恒打算待元意和鸿奴出去游玩,云氏担心鸿奴还小,受不住寒冷,在他再三保证只留在车上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松口。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炭盆烧起了火红的炭块,暖洋洋的像是在室内一般,鸿奴第一次坐马车,一点也不觉得颠簸,反而兴致高昂得很,元意才放下心来,让腊梅和素梅掀起帘子,一边行走,一边看着外边的热闹。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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