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批的举人出炉,引起了京城上下的热议,上大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都对榜上有名者关注不已,有待字闺中的官员,已经开始调查,希望来个榜下捉婿的佳话,至于其他人,纯属是看热闹。
举人榜上,最受关注的就数两个人,一个是榜首刘栾辰,一个在京城籍籍无名的外来学子,能够高中会元,他的家底已经被各位大臣扒个底朝天,得知不过是一个普通庶族而已,于是有女儿的已经虎视眈眈,就等到殿试之后,上门提亲。
另外一个人,整个京城的人都不会陌生,正是横行京城各大街市的萧恒是也,京城的老百姓可是看着他长大,对他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毕竟能把纨绔子弟当到他这个份上,除了他也没几个。
特别是他去了美娇娘,退隐江湖之后,虽然偶尔有些他宠妻或是惧内的消息传出来,但是各大茶馆的看客们还是觉得一股深深的寂寞和遗憾,特别是再与其他猖獗的纨绔子弟对比之后,广大的老百姓们对他更是思念不已。
俗话说得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一年来,没有了萧恒这纨绔子弟的资深人士在,其他被压制得狠的王公贵子就使劲地张扬,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的威名似的,今天砸一个茶馆,明日纵马一下街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也就是这时候,大家才想起了萧恒的好,上面的种种劣迹,他不是没有干过,但是人家比较有专业素养,不管是砸了人家的场还是纵了马,都是由技术含量的,没伤到人不说,事后还有赔偿,就算是抢亲民女,也就去年那一桩,最后还没成功。所以看在他时不时提供一下花边消息供大家消遣,还给广大人民群众增加额外收入的份上,大家对他还是很宽容的,当然也是思念的。
所以在他没有出现的日子,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顺应民意,就专门报道萧恒的婚后生活,连带着元意顺着他的东风也火了一把,在京城民众中也是神仙级的人物,特别是她办的慈善堂也别说书先生扒出来的时候,威望甚至到了与萧恒不相上下的地步。
朱府的下人就遭了秧,时不时被说书先生揪着打探元意在娘家的秘密,有受不住诱惑的,元意当初向张仲羲大胆的求婚就被传播出去,那些说书先生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堪比后世的某些新闻工作者,结合了张仲羲婚礼上广为人知的闹剧,脑补了几十万字的爱恨情仇,于是有了“萧家夫妇和京都第一才子不得不说的故事”在各大酒楼茶馆传播,甚至还有酸儒删改之后,写成了戏本,成了当前最热的一门戏曲。
这些元意都不知道,倒是萧恒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不行,那些庶民在酒楼茶馆胡说就算了,毕竟京中有点名声的人家都被议论过,但是特意写了戏本让戏班子传唱,那就居心叵测,贻笑大方了。
他第一时间让暗卫销毁了那些戏本,并威胁戏班的帮主,不许再唱这一出戏,不然就驱逐出京城。一番动作下来,那些人总算消停了下来,然而还没过几天,京城里就流传起萧恒无才无德,仗势欺人的话题。
这个话题的受众面,大多是在一些士子,原来是某个落第的士子去戏班听戏,偶然听到萧恒仗势欺人的消息,一时气不过,在某日与旁人喝酒之后,道出这则消息。他既然是落第士子,与他在一起的自然不是什么得意人,本来就满腹牢骚,对于萧恒中举很是看不过眼,这次有了攻讦的借口,都使劲地在圈子里煽动。
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开始声音说萧恒的举人之位来路不正,有他的岳父,也就是总监考官朱常仁泄题,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才能高中举人。雪上加霜的是,此次中举的一百多个人当中,被同乡人指出,却是有好几个沽名钓誉之辈,往日里文章不行,此次却能中举,确实有猫腻。
这次的流言来的迅猛,仿佛有人操纵一般,波及甚广,上至监考官,下至中举之士,皆受到了牵连,三人成虎之下,很快就引起了落第士子的愤慨,一时之间,群情激奋。
内宅的消息一般比较闭塞,特别是在萧恒有意隐瞒之下,元意对外边沸沸扬扬的传闻丝毫不查,还是在她生辰那一天,颜少筠和柳清扬送来贺礼,在信中提了此事,她说不定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意儿?你还在生爷的气?”
萧恒小心翼翼地叫了元意一声,自从元意受到信之后,就生了一早上的闷气,现在还板着一张脸,一点生辰的喜庆都没有。他虽然没有看过信件,但是能让她露出这种情绪的,大概也*不离十了,没想到他千防万防,还是百密一疏。
元意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我不是气你,我是在气我自己。”
这几日萧恒明显地忙碌起来,脸上明显地有了疲惫之色,询问过几次,都被他回避了,以为是睿王那里又有什么事儿,不便询问,她便没有再探究。
今天早上,萧恒像上次一样替她煮面庆生,神情轻松,她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便也放下心来,直到她受到信件。
元意开始懊悔,觉得她太过自以为是,不够关心萧恒,这些日子,就让他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大的压力,在外边忙回来,还要哄她开始,她实在不是合格的妻子。
看到元意的脸上的愧疚和痛苦,萧恒心间一颤,把她拥在怀里,“我们男人的事儿,你操心作什么,你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歪,不会有事的。”
元意靠在她宽厚的肩膀上,手指碰上他冒了些胡渣的下巴,虽然看起来刚毅十足,却比以往富贵风流的样子差远了,她眼中微涩,“我知道,一定会没事的,圣上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你和爹爹的。”
萧恒轻轻地嗯了一声,拥着元意的腰,没有说话,只是在元意看不到的时候,眉宇深深地皱起。
“对了,从远。”元意突然惊呼一声,眼中寒光冷冽,“这件事会不会是张仲羲的阴谋。”
萧恒眸色微深,盯着元意,“你怎么知道是他?”
元意脸色微僵,但是事关重大,她不得不顶着萧恒危险的目光,把在马厩偶遇张仲羲一事说了一遍,末了怕萧恒误会,还解释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会那么巧,会在那里遇到他。”
当然,担心萧恒生气,元意还特地把张仲羲让她去找他的话隐去了不说,
尽管如此,萧恒还是气得在心里冷笑连连,这哪里是巧合,分明是有意安排,看来萧府上还是被插上了探子,如若不然,他一个外来客,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流轩院。虽然是因为鸿奴百日宴,忙乱之下才出现了疏漏,但若是不把钉子拔掉,将来也为祸不小。
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是要惩治一番某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因为记得上元节的教训,他不敢就此发脾气,而是想到了另外一点,眼眸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元意,道:“你当时撒了谎,还蒙骗爷。”
元意干笑了一声,她确实是骗他和红云玩来着,心中一虚,“我不是故意的。”
眼看萧恒还要追究到底,元意立马攀上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止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萧恒先是一愣,而后又迅速掌握了主动权,一番激吻之后,萧恒总算恢复了正常,声音低哑,抚摸着她的后背,缓声道:“这件事不止牵扯太甚,不止张仲羲一方出手了。”
毕竟有冤仇在,事情一处,萧恒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张仲羲,但是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发现泄题一事确实存在,但是幕后却不是定郡王一派,反而是太子有些也不干净,只是他疑惑的是,太子怎么会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直到元意的一句话让他醍醐灌顶,萧恒从沉思中惊醒,目光灼灼地看着元意,“意儿,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张仲羲似乎与我家三姐勾结了。”元意的脸上犹有酡红,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簇,而后惊喜地看向萧恒,道:“怎么,难道有什么发现不成?”
萧恒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是有些眉目了,爷有事要出去一趟,今天大概不能陪你了。”
元意松了口气,“不过是一个生辰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快去忙。”
萧恒眼中有愧疚之色,吻了吻她的额头,才在元意的服侍下披上了斗篷,冒着外边的风雪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走远,元意才收回目光,心中有了决定,去隔间看了看鸿奴,见他还在沉睡,吩咐了陈嬷嬷和素梅照看好她之后,让丫鬟们替她换了套衣服,去正院通知一声,也坐上了萧府的马车,离开萧府。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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