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茹和王真看着上官府邸前的空地上,小娃正在一边踢着毽子,一边嘻嘻哈哈的唱着童谣,一只闲适的老母鸡后面跟着三只小鸡四处觅食,场面和谐美好,是太平盛世,才有的恬淡悠然。
天气渐渐的回暖了,柳芽吐新绿,街上的女子也姹紫嫣红,莺莺燕燕起来。
雪茹和王真购置了一些府上的用品后就坐在台阶上晒太阳并小声议论着,柳依依和自己的小姐到底是什么恩怨情仇的关系,就好像把上辈子的恩怨带到了这辈子。
特别是雪茹,因为从小和玲珑一起长大,目睹了她们之间所有的闹剧,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们恨对方吧,但是似乎又离不开对方,常常有事没事的找对方的茬。
其实大家都有头有脸的,避而不见不就行了,但是就是气对方有的自己没有,然后比来比去,你死我活的。
要不说,雪茹还太年轻,虽然作为玲珑最信得过的首席丫鬟,脑袋还是有点太简单了,她还不了解女人之间的嫉妒简直是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的东西,比如拿柳依依和玲珑来说吧!同样是家世显赫,同样是在家倍得宠爱,人只会嫉妒和自己同样身份的人过得比自己好,就如同开qq的不会去嫉妒开宝马的,嫉妒也嫉妒不来,但是有一天同样开qq的同事突然开着宝马来上班了,那就了不得了。
而且这世间最可气的就是“别人的孩子”虽然感觉上官俊不像是这种一旦玲珑调皮就会拿柳依依来跟自己作比较的低级趣味的父亲,但不像并不代表没有说过,上官俊没说过不代表柳依依她爹娘没有说过,所以她们两个那是划时代,划阶级的仇人。
连查良镛老先生都有徐志摩这样的“表哥”是“别人的孩子”。无论柳依依如何努力,处处胜过玲珑,玲珑得到自己喜欢男人的芳心就足以让她小宇宙爆发了,被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赢得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让柳依依怎么甘心呢?
而处处不如柳依依的玲珑,肯定也没有少受柳依依的气。
柳依依就是这么看待玲珑的,觉得玲珑抢了欧阳俊逸,就等同两人完全平起平坐的身份的平衡被打破了,就从比较变成了憎恶。
唉,其实何必呢?两位都是开宝马的,还有很多人走路呢,切!现在的玲珑就非常鄙夷,曾经两位的幼稚行为,至少是在听了柳依依到底是怎么欺负以前的玲珑之前。
“您之所以不穿藕荷色的衣服啊,是因为柳依依小姐,有一次你们两个比赛下围棋,您输了,柳依依提出要您身上的衣服,然后居然还当场就上手脱,您没有她力气大,被她得逞了,您的外面的罩衣被她拿走了,正是您最钟爱的藕荷色的,结果您大哭着回到府上,把所有藕荷色的衣服都剪得稀巴烂,从此以后再也不穿藕荷色的衣服了。”王真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跟蚊子叫一样,这件事情谁还敢再提啊!要不是玲珑自己问起。
所以说古人都神啊!貌似这个玲珑已经琴棋书画至少精其二,都还被柳依依瞬间ko,自己这个压根儿连围棋都不会下的人,岂不是玲珑甩甩脑袋不敢再想,一定要找好先生,恶补,恶补。
王真看见小姐半天不说话,吓得三魂不见了六魄,以为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刺激,让小姐想起来了什么事情,然后头疼病犯了。
玲珑是被刺激了,是被古人什么都会,刺激了!真想对着他们喊,有种给老娘架根电线来啊!看我不让你知道什么叫本事。可是现在玲珑是真的没本事,字写得其丑无比,而老爹的蝇头小楷简直是美不胜收。现在居然敌人还会下围棋,而且自己不但下不赢,而且连下都不会下。
柳依依的过分在于,咄咄逼人,而玲珑以往就是每次都会迎战,实在是太傻!要知道你和她一起长大的,还不知道别人家的小孩都是开了外挂的吗?唉~~现在的玲珑埋怨到。
雪茹看小姐还在沉思,而且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实在是吓得半死。赶紧摇了摇玲珑:“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您别吓雪茹啊!”看来这刺激是大发了。
玲珑回过神来,笑嘻嘻的宽慰到:“没事,没事,不过这个柳依依还真是过分啊!”玲珑怕他们不敢继续说了,赶紧用笑表示自己没事。
“更过分的还有呢!”雪茹多年来看到小姐受了她多少气。“有次比刺绣,您输了,她把您最喜欢的碧玉耳环赢走了。”“有次你们两个抢一件新款的衣服,您没有抢到,她还故意穿到您面前来扬武扬威。”
“有次她还赢走了您最喜欢的宝蓝色耳坠。”
“有次她故意踩着您的长裙,害您摔进了臭水沟里。”
“有次,有次”王真和雪茹,越说越气,越说越来劲儿,才开始是你推我让的不肯说,现在是你争我抢,两人争先恐后的说,生怕来不及把玲珑的糗事抖出来。
完全没有顾忌到一旁的玲珑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已经越来越不好看,“够了!”玲珑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小姐以前是猪吗?怎么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啊?这不会是某种诈骗啊?听着就跟冤大头似的。
他俩在玲珑的怒吼下,安静了下来,顿时不敢看自己小姐的眼睛,耸拉着脑袋,低头看着地面。
“我就没有一次赢过这个柳依依吗?”玲珑气急。
“哦,有倒是也有,不过就一次,就是柳依依也喜欢欧阳俊逸,不过欧阳俊逸公子选择了小姐。具体是什么缘由,小的们也就都不知道了。”什么叫不知道什么缘由,看来这两人也是觉得柳依依胜过玲珑?真够衷心的。
这个玲珑真是个草包,这个柳依依也欺人太甚了,每次上门故意找茬,每次还都满载而归,而现在的自己连草包都不如,自己半个文盲外加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想一雪前耻,几乎是不可能,看来自己得加紧请先生的动作了,要不然到时候别人都欺负到自己鼻子上了,还是只能任人宰割,总不能跑到自己老爹面前去哭鼻子告状吧?都是小女儿家的闺房事儿,管也不太好管!
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那么多次考试,何不用这种方式面试先生,这样自己最后只需要面试前三甲,从里面挑一个出来。
现状告诉了玲珑,她不能再继续文盲下去了,张贴聘请先生的布告必须得开始了。
玲珑把沮丧的王真和雪茹叫到自己面前,吩咐道:“你们这么沮丧,我就能不丢脸了吗?不能!不是每次下围棋我都输吗?那我们就找段位高的人来教。我不是连纸鸢都放不好吗?那我们就去找最会放纸鸢的人来指导。所以提起精神来,之前的脸还没有丢光吗?”
王真和雪茹还以为自己的小姐又要气急躲在屋子里好几天不见人,结果没想到是要奋起反击的架势啊!一时间来了精神。
“王真,你去帮我找做纸鸢做得最好的先生,而图案要蝴蝶,我要蝴蝶栩栩如生,飘在空中赏心悦目。然后你再去全城比较显眼的地方张贴招聘先生布告,不许乱贴,我最讨厌小广告了,你根据我的要求先面试留下25人,然后我会再告诉你怎么面试这25人,最后留下三人,我和爹爹亲自面试。听明白了?”王真虽然云里雾里,但是觉得小姐这种方法似乎挺有趣的。便认真的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听明白了。
“小姐,那我呢?”雪茹指了指自己,迫不及待的问,有点意思,小姐终于要对“别人家的孩子”进行反击了,这一幕自己等了好久了,总算可以帮点忙了。
“你呢,一切如常,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打发了王真,玲珑单独对雪茹说:“你要让吴钰把我面试先生的事情告诉那个楚什么,让他也参加考试,如果进了前三的话,他的画就能被我爹爹看见。其他的事情就一切如常,你要跟我一起学习,还要跟我竞争,看我们两个谁学得快,毕竟自从摔了脑袋过后,我觉得好多事情我都忘记了。”啊,自己小姐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废话,要提升战斗力,我一个人怎么能行,作为贴身丫鬟,战斗力必须强大才行,要是以后出门连打字都不认,不太好吧!而且一个人学习,多枯燥啊!哈哈,玲珑狡黠的盘算到。
说了这么多话,渴死了,随手拿起王真之前给柳依依泡的茶,噗全部喷了出来。
“小姐,别喝,特别,咸!”雪茹连忙喊到。
“这是王真想要捉弄柳依依,所以放了很多的盐。”雪茹努力的忍住笑。
“以后这种话,早点说!”玲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他们两个可真是好手下啊!怪不得从来没有赢过。
不过其真心倒让玲珑感觉到温暖。毕竟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依靠的不都是这些真心待自己的人了,不是吗?
玲珑斟酌了半天怎么出卷子,在父亲的书房里面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哈哈大笑,自言自语,等着吧!考了一辈子试的我,终于可以考考别人了,看我怎么对付你们。哈哈哈自己看不懂什么就考什么就对了。
想着自己高考之前参加过的无数考试,小考,中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季度考,考了半天穿到古代来居然还是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真是很沮丧。
这下,我要逆袭!玲珑,信心百倍。
“小姐,小姐,快点出来吃饭呀!你在里面都好几个时辰了。”雪茹听到书房里的小姐,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自言自语,这小姐真是魔怔了,饭都不吃了,吃饭对她来说可是最重要的啊。看来对柳依依的事情,小姐还真上心了。
而此时的桃花庄外一幅莺莺燕燕的桃色场景啊!楚落尘并非没有见过市面,但是对桃花庄灯火通明,门庭若市,彻夜的莺歌燕舞还是有点叹为观止。
桃花庄是名符其实的桃花庄,并没有建在繁华闹市区,围墙周围蔓延种植了几亩桃花,桃花树下几条青花石小路沿着主路蜿蜒铺至桃花庄大门前,而桃树则根据几条青花石小路的路径,分散种着桃树,有些地方多,有些地方少,此刻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阵清风吹过,桃花瓣落下,扬扬洒洒,落在青花石路面上,很有一番诗情画意。
楚落尘蹲点的这几天,常常不禁看得呆了。不由想到,虽然是青楼,但是这个修建者一定有一番浪漫的情愫在里面。
据他这些日子的观察,这个桃花庄和一般的青楼不同,并非是单纯的青楼,主营青楼业务的命名桃花舫。
后面还有三四座风格各异的木头屋子,虽然各有特点,但是又和桃花舫相得益彰。又各自有名字,应该也算各有用途,因为自己作为一名小乞丐,不能进去,所以只是从外墙周围观察到了此上情景。
而经过自己的细心观察,整个桃花庄外墙有一圈围墙,但是除了正门,和一个供佣人的小门以外并没有别的门了。
但是因为围墙也就一人半高,会轻功的高手一跃便能进入,所以盯梢不像自己想的这么容易。
楚落尘虽然剑法超群,轻功一般,但是翻进去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本想翻进去试一试,但是里面貌似有人巡逻,就放弃了。打草不能惊蛇,自己得慢慢来。
两个书童都疑惑自己的公子怎么变得如此敬业,好像真忘记自己在淮州家世显赫,不会当卧底乞丐当上瘾了吧?
嘿,楚落尘还真是当上瘾了,因为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桃花庄并不光是一个青楼,歌舞升平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自己并未发现什么,只是一种直觉,一种繁华到极致背后的阴森森的阴谋感,希望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这种感觉让自己有一种忍不住想一探究竟的感觉。吴钰奉头儿的旨意,找到了正在墙根儿地下画根据桃花庄每栋房子坐落的方位而自己揣摩的地形图的楚落尘,传达了玲珑的意图,楚落尘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用脚不经意的抹去了地形图,然后乐呵呵的说:“好啊!不过,我要先给我父亲写封家书,能拜托吴先生给点银两吗?”楚落尘乐呵呵的道。
嘿,楚落尘还真有当乞丐的天赋,这么快要钱就不带脸红的了。
吴钰也没有多想,就给了他,并不知道这个楚落尘是不准备回去了,要在长安城证明自己没有老子的庇佑,也是可以成就一番宏图伟业的。
他给父亲写的信,除开客套寒暄,顺便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说自己并没有参加考试,而是用盘缠在长安城居住下来,想要游历一番,然后回去接管他父亲的事业,这样自己也不后悔。反正就是冲着楚云天的腰窝子戳的,楚落尘非要到长安城来考这个试,其实就是为了逃避家里给安排的事业,不然以他们楚家在淮州的地位,还用考什么劳什子试?士农工商,商排最后是不假,但是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到达举足轻重的地位。
长安城下上官俊打声喷嚏,皇宫里面砖瓦都往下面落灰,为什么呀?因为长安城墙上的砖有十块,九块是皇帝的,就有一块是他上官俊的。这样的人就算社会地位再低,也没有人敢动,而且是要巴结的。
但是为什么楚落尘说来考试他爹寒冬腊月就把他放出来,因为确实朝中有人好办事,如果官商勾结,地位更是不再话下。
如果把自己的儿子惹急了,再浪迹天涯了,那么他楚云天大半辈子打下的江山,要交到谁的手上呢?楚落尘就知道他爹最怕这个。
于是送了一封加急的信件回家,并未提及缺衣少食,只是要个人身自由。
这个楚落尘身体素质是差了点,但是有勇有谋,说不定能混出一片江山,而且不是因为自己是富二代,还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