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槐儿纠结的思索一阵后还是开口道:“石符被三涂教的人抢走了!”
“在谁身上?!是缦歌么?!”傀声虫见她点头之后暴躁道:“这下可棘手了!”
只见杨松儿的身子“蹭”的一下僵硬的站起,向揽胜崖底望去。顺着他的目光,杨槐儿看到山谷下的启泰早已同那黑衣女子斗起法来,若不是他二人男女有别,黑白分明一时还真的难以分清谁是谁。
争打中,杨槐儿惊奇的发现启泰所用的招式中虚有空山剑诀之形,可内息却霸道万分,丝毫没有凝神归真要诀沉稳的踪影。
杨槐儿心知启泰他这些年虽然拜了长祁师公为师,可修为却不如当初预想般的突飞猛进。他的凝神归真要诀自从突破了第三层的化元之境后,便一直停滞不前,就连长祁也束手无策。为此她没少开解过他。
眼下看那黑衣女子的架势,她的修为应该不在启泰之下,杨槐儿心中着实为启泰捏了一把汗。
双生之争同样吸引了傀声虫的注意,它眼中先是露出了一丝疑惑:“三涂的人内讧了么?!”待它看清了启泰的面庞后,怒目咬牙道:“居然是那个臭小子?!”八年前自己被启泰和罗叙伦围追的场景历历涌上心头。可随后它却轻笑道:“还真没看出这小子居然会是同道中人……藏的可真够深啊!”
杨槐儿听它这么一说怒斥道:“你个妖孽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谁跟你是同道中人了?!”
“呵!~咱妹子不乐意了!”傀声虫对杨松儿轻笑一声便不再作声。
“谁是你妹子了?!”杨槐儿明显不愿它这么跟自己套近乎。她环顾四周,眼见身边的空山弟子都在挥动着手上的宝剑,不停的斩杀那些恼人的黑蜂。剑锋所及之处,黑蜂尽数裂成灰沫。但是仍有许多修为不高的弟子还是不慎被它们蛰伤,那些受伤的弟子们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看起来万分痛苦。他们的伤口处不断有黑汁溢出,那墨汁还顺着他们的血脉不停的游走,将肤下的经脉刻画的一清二楚。
一个弟子忽然滚落在杨槐儿的脚边,眼见他的双脚不停的抽搐,两手一直在撕扯着自己的衣领,脸上的黑线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如同密网一般。她连忙弯下身去查探却无计可施,只得抬脸望向杨松儿,对他体内的傀声虫央求道:“你快救救他们呀!”
可傀声虫却毫不理睬:“我是妖孽,为什么要帮他们?!”此刻,它满脑子一直在反复盘算着如何将往生石符弄到手。
杨槐儿看它见死不救,生气的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佩剑被遗落在了揽胜崖底。此时几只黑蜂寻着她身上的血气攻来。杨槐儿只得勉强的挥动起掌风将它们击退后急急冲到杨松儿身前大喊道:“他们是因为咱们才会被袭击的!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傀声虫却不耐烦道:“我又不是三悬先生,不懂得悬壶济世、医病救人!”
“你明明知道的!”杨松儿高声反驳道:“槐儿只要——”
“你收声!”傀声虫厉吓一声制止道:“咱们俩如今这幅模样连自保都难,哪有工夫管他们?!再说了,你我今天之所以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不都是拜他们空山所赐么?!”
杨槐儿见哥哥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连忙说道:“哥!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害你的是决明师伯呀!”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认清决明的嘴脸后实在不想再喊他一声“师伯”。
“我此时若救了他们,他们之后会放过我么?!”傀声虫话一出口把杨槐儿给难住了,她心中明白空山对妖邪之流向来绝不姑息,于是低声道:“谁让你当年作恶多端……害人性命……”
“是啊!”杨松儿附和着:“全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呵!~”傀声虫见她兄妹二人一唱一和,嗤笑道:“我活那么些年也算是够本了!可你呢?!受了这么些罪,好容易重获自由就被人当作妖孽给灭了,甘心么?!”
杨槐儿眼见哥哥重新陷入思虑,心中甚是焦急,无助之下她环视周围,一把将掉落在地上的火把捡起来,挥舞着驱赶起那些黑蜂来。傀声虫见她拖着疲累的身子不停的手舞足蹈,玩味的一笑:“没用的!”
偏偏杨槐儿不信邪道:“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强!”可奇怪的是这些黑蜂遇火之后不仅没有被烧焦,反而比之前飞的更快,她不由疑惑起来。
“你比你的师姐聪明不到哪里啊?!帮倒忙的本事实属一流!真不知道你们的师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傀声虫轻哼一声,藐视道:“这蛊慝五行属木,遇火则强!”听它这么一说,杨槐儿将手中的火把扔下生气道:“不许污蔑我师父!你有本事就帮忙啊!”
正说着她只觉一阵祥光集头顶,周围的黑蜂遇到祥光之后瞬间消散,地上瞬间积起了一层粉末。
杨槐儿举目望去葛茼高举着自己的剑从天而降。于是高喊道:“葛师叔!掌门和师父他们全在崖下御敌!”葛茼听后没有作声眼光死死盯住她身边的杨松儿
杨槐儿见姜曲成早已飞到崖下,而葛茼的眼光却紧盯着哥哥,心中紧张不已。
“你就是……那日昏死在禁地中的异人?!”
葛茼话一出口,见杨松儿颔首,于是连忙追问道:“你可知那日是谁出手伤了那个身形如卧佛的老者?”听她这么一问,杨槐儿心头一松。
杨松儿略微沉思随后答道:“那日我被决明打伤后,他便从水路遁逃离去,你所说那个的老者沿路追了出去,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葛茼听后满脸悲愤:“竟然会是决明?!”
“筱儿!住手!!”
缦歌的疾呼声响彻山涧,杨槐儿心中一沉:“莫不是启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