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被人劫持又不是头一回儿,叶念惜很快平静了下来,被那人打横放在马背上,随着马蹄飞扬,颠簸不已,叶念惜险些晕了过去。
“我说,你们能不能让我坐着啊,这是在太难受了。”
那暗卫倒是好说话,将叶念惜调整姿势,坐在了马背上他的身前,“念惜公主,你不要耍花招。”
“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逃出你们的手掌心儿?况且骆寒那里的暗卫们应该还有你们一伙儿的吧?”叶念惜一脸沮丧。
“没有了,只有我们两个。其余的都被他杀死了。”那暗卫说道。
叶念惜暗暗松了口气,“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九阙宫!”
此后再无话可聊!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停歇,听着两人偶尔交流,叶念惜猜测他们是混入那些暗卫中的最关键人物,因骆寒杀了一些暗卫,让他们提心吊胆,趁着机会劫走自己,也算是立了大功,希望天子能原谅他们暴露身份,让他们回到九阙宫。
月色下的九阙宫静谧的如同千年古殿,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金色笼罩下,又威严奢华的让人目眩神往。
暗卫叩门,夜奴来开门,诧异中带着不满,“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们抓住了她,念惜公主。”暗卫将叶念惜推了上前。
夜奴啧啧两声,喜笑颜开,“天子最近就为这事儿发愁呢,这回可好了。”喜滋滋的带着三个人进入九阙宫。
叶念惜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重要,天子非要抓自己做什么?炼制丹药?还是逼自己嫁给文瑾瑜?
夜奴带着三个人穿过大殿,走过小径,到了莲花池畔。天子正盘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他还是那副样子,戴着银色面具,看不出来真容什么样子。
听到稀碎脚步声,天子睁开了眼睛。
夜奴讨好道:“天子,两个苍鹰飞回来了。他们带回了念惜公主。”
一双冷眼看向了叶念惜身后的暗卫,紧接着落在了叶念惜的身上,“给叶念惜松开绳子吧。”
暗卫遵命。叶念惜终于得到轻松,活动手腕胳膊,这一路捆绑结实浑身酸疼。
“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要禀报于我?”天子问道。
两个暗卫一怔,其中一个机灵些,立即道:“骆寒受了内伤。”
“我早就知道。既然没有别的事情,就交给阴阳侍卫处置吧。”天子淡漠无情。
两个暗卫顿时脸色大变,跪在地上求饶,“我们冒死擒拿念惜公主回来,即便是有过错,还请天子看在我们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我们一次。”
“叶念惜是我的囊中之物,迟早会得到手。我费尽心思将你们安排在骆寒身旁,给你们的任务是诛杀骆寒,你们这次离开,哪里还有机会?”天子厉声。
阴阳侍卫不由分说上前将两个暗卫带了下去,不听天子的命令,能有什么好下场?
一会儿工夫,阴阳侍卫来禀报:“那两个苍鹰已经处死。”
天子站了起来,“找个远点儿的地方埋了吧。”
天子的狠辣,叶念惜早就有所了解,所以对于他处决这两个立了功的暗卫,也无多少惊愕,毕竟这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废掉武功,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叶念惜,跟我过来!”天子从叶念惜身前走过,出了莲花池。
走过竹林,到了那最偏僻的院落,门外三道锁,金光灿灿。不说也知道,天子要将自己囚禁在这里。
叶念惜也不反抗,乖乖的跟在天子后面,等那三道锁打开后,天子推开门,“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里面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我好歹也是天子的客人,你们就不能以礼相待?关在这里算什么?让天子来见我!小爷不服!”
这人躺在树下翘着二郎腿儿,正扔着花生用嘴巴接着吃。眼睛只盯着那抛在半空中的花生豆,看也不看门外。
能在天子的地盘还这么嚣张的人,除了小侯爷还能有谁?叶念惜没想到沈奕被关在这里,竟然有些惊喜,疾步上前,“沈奕!”
沈奕转眼看来,“念惜!哎哟!”飞速落下的花生豆正砸在脑门上。
叶念惜被他样子逗乐了,站在三尺远捂嘴笑。
沈奕从地上蹿了起来,“你也被天子抓来了?”
“说的好像你是被抓来似的。”叶念惜挪揄他。
沈奕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也不否认,“小爷倒霉,是自投罗网而来的。”
“沈奕,你确定要出来吗?我给你换个地方,这里就让给叶念惜吧。”天子徐徐而言。
“不用了。我陪着念惜。”沈奕转怒为喜。终于有个作伴的了。
“不怕骆寒杀了你?”天子对沈奕的态度一直不同寻常,十分温和。
“反正我救了文瑾瑜,骆寒已经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杀我是迟早的事儿。”沈奕想着就窝火,好心好意将文瑾瑜送回来,结果自己被天子关了起来,这简直没有天理。
天子轻笑一声,“文瑾瑜刚送来消息,十天内,就可以攻下寮国。三个月内,平定九州!杀了骆寒,你就可以出来了。”
沈奕没好气,“小爷可没怕他!躲在这里算什么?缩头乌龟?要杀骆寒,也该我亲自动手吧!那个文瑾瑜算什么东西?他也配杀骆寒?”
“谁杀的都一样,这要骆寒死了,玄国和紫胤国就完了。”天子拂袖,打算离开。
亲眼看到那天打斗的场景,叶念惜知道寮国一旦败了,骆寒会更加吃力对抗天子。心思一动,“天子,我记得您说过,不杀轩辕谂。”
“当然,不过那个自称是轩辕谂的家伙,就是骆寒。他是为了联合紫胤国才出了这么个计策,别以为能瞒得过我!”天子十分肯定,因他算出来,轩辕谂的魂魄已经投胎转世了。
“其实骆寒就是轩辕谂,真正的骆寒已经死了。”为了轩辕谂能够活命,叶念惜只有将这秘密说了出来。
“不可能!”天子断然否定。
叶念惜又道:“轩辕谂是我的夫君,我怎能连他也认不出来呢?我想天子之所以受到了蒙蔽,是因为轩辕谂吃过七瓣莲花,还有那用七种神器炼制而成的玄龙石。道行一般的人看不出来他的魂魄。”
“玄龙石?”天子猛然一惊,他精通法术,怎会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呢!恶狠狠道:“骆子无那个老道,竟然得到了玄龙石!”
叶念惜和沈奕没敢说,这里面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只见天子气冲冲转身,出了院子,大门咣当一声合上,外面金锁扣上。
“若他真是轩辕谂,天子会不会放过他?”叶念惜喊了一声。
外面没有回应,叶念惜有些丧气,沈奕在一旁幽幽道:“连我都放过了,也肯定会放过轩辕谂的。”
“但愿吧!”叶念惜对这庭院十分熟悉,找到自己先前住的房间,里面被褥齐全,和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动过。
“沈奕,咱们男女有别,你可不能……”
“把我当成什么人?文瑾瑜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沈奕继续躺到树下吃花生。
小侯爷虽然风流倜傥,不过也有分寸,他从不强人所难,也不会去招惹正经人家的姑娘,闷得慌了,也就是去个青楼烟花之地找些乐子而已。
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呆了三天,听到了门锁响动,相视一眼,这个时点儿,绝不是送饭菜的仆人,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门推开,沈奕和叶念惜都吸了口凉气,外面站着两个人,天子和文瑾瑜!
文瑾瑜竟然来了!
他比之前更加憔悴,一缕发丝垂至额前,未来得及拂去,身上衣衫
看到叶念惜,他加快脚步迈了进来,不过很快停了下来,因为叶念惜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叫他心里有些难受,“念惜,我……,你在这里可好?”
“被软禁起来,能好到哪里去?莫非你忘记被骆寒软禁的日子了?很舒服吗?”叶念惜不无讽刺之意。
文瑾瑜欲言又止,转头问向天子,“我想单独与念惜说些话。”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可没兴趣单独与你说话。”不等天子同意,叶念惜就拒绝了。
她不知道,文瑾瑜一直想有个机会与她单独说话,她也不知道,这一次拒绝的是文瑾瑜的宿命。她将他活活推向了火坑……
如果知道文瑾瑜要对她说的话,叶念惜万万不会这般冷漠抗拒。可惜当她后来听到这话时,为时已晚……
天子忍不住打量文瑾瑜,“你到底想要对她说什么?难道连我都不能听吗?”
文瑾瑜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悦,他早就想到这样的情景,“无他,只是些儿女情长的话语。你还要听吗?”
天子呵呵一笑,“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赢得她的心意?瑾瑜,在感情上面,你太愚钝了。”
文瑾瑜默声,看着叶念惜一脸愤恨,黯然转身。
“瑾瑜,你说那骆寒到底是骆寒呢?还是轩辕谂?”天子忽然问道。
文瑾瑜脚步一滞,“他是轩辕谂。”
天子眼眸倏地一闪,“真是轩辕谂?为何你不早些告诉我?”
文瑾瑜苦笑,“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瑾瑜,你坏了我的大事!”天子有些发怒。